蘇行看小妹自從出來表情就一直很嚴肅。
蘇行看著她的臉色,目帶擔憂:「果兒,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溫果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得有些出神了,搖搖頭:「我沒事,就是看到剛剛那位病人有點難受。」
兩人也沒了再逛下去的心思,直接往家走。
沒想到,回到家,還有一場大戲在等著他們。
「老爺子,俺求求你,幫幫俺吧,不然俺可活不下去了。」
溫果兒和蘇行剛進家門就聽到,家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哭求聲。兩人對視一眼,想到家裡的老爺子,趕忙往裡跑。
進入客廳,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跪在老爺子腳邊,抓著老爺子褲腿,不停哭訴。
劉姨看兩人回來,鬆了一口氣,神情慌張:
「你們可回來了!這婦人不知怎麼闖進來的,一進門就朝老爺子跪來,趕巧,這小胡又被老爺子派出去辦事了!」劉姨轉頭看了眼女人,攤攤手無奈道,
「我和老爺子勸半天了,她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老爺子皺著眉頭,正犯愁呢,就聽孫女問: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溫果兒疑惑。
老爺子也不明白呀,這婦女一進門就跪在了下面,還沒來得及問呢。
溫果兒看老爺子也一臉茫然,目視女人:
「你有什麼話,起來講。」她扶老爺子坐下,看了眼三哥和劉姨,也不對她客氣,「不然我們可就不給你講話的機會,直接把你請出去了。」
女人看溫果兒這話不像有假,她今天可是求了村裡在這裡倒垃圾的老鄉,才好不容易混進來的,可不能什麼都沒說,就被這麼趕出去。
她站起來,抹了把鼻涕眼淚,抽抽涕涕地說:「俺是來求老首長給俺做主的。」
溫果兒看她能好好說話了,給她搬了個凳子讓她坐下慢慢講。
女人坐定,平復了一下心情,悠悠講道:
「俺叫李夭妹,是城郊村子的,俺今天來是想讓老首長給俺一個公道,把俺男人還給俺吧。」
女人說著又抽泣起來,眾人更迷糊了。
「你把話說清楚,你男人是誰,這事跟我爺爺有什麼關係?」蘇行催促。
女人深吸口氣,平復情緒:「俺男人就是王鐸,現在是老首長閨女的男人。」
眾人:「......」
這個雷著實有點猛,溫果兒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老爺子,看他情緒還算穩定,心裡稍稍放心些。
「你也說了,王鐸是我姑姑的丈夫,那怎麼就是你男人了?」她問。
「二十一年前,王鐸大學畢業那會兒,分配在俺們公社的宣傳部,他來俺們村做工作,就認識了俺,他給俺買新衣服,送俺城裡的好吃的,還說喜歡俺,會娶俺,俺就跟他在一起了。」
李夭妹有點羞赧地低下頭,又擡起。
「俺問他啥時候跟俺結婚,可他說他娘,也就是俺婆婆不同意,讓俺等等。
後來,俺有了孩子,他說讓俺好好生下來,到時候婆婆看到大孫子,就會答應他娶俺了。
俺聽他的,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娃娃,他很高興,說抱孩子給婆婆去看看,就把孩子抱走了。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她用手抹著不斷流出的眼淚。
「俺一直等他,都沒等到。
後來俺去公社找他,公社說他調走了,俺問他們,他調哪裡去了,可沒有人告訴俺。
俺就一直等他,一直找他,直到前些日子,有村裡人說在城裡看到他,俺才找到他。」李夭妹激動地看向眾人。
溫果兒聽著她的講述,不禁為這個女人悲哀。短短幾句講起來輕鬆,日子過起來,可不輕鬆。
未婚先孕,又被人拋棄,一個女人生活在村子裡,將遭受怎樣的輿論風暴?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她都不敢想象。
二十年,還是人生最美好的那二十年,這樣糟蹋給了一個男人,值嗎?
房間裡一時間很是安靜,大家表情都很嚴肅。
「你既然能找到這裡,應該也知道王鐸的下落吧?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蘇行打破沉靜。
溫果兒為三哥的腦瓜子默默點個贊,思路清晰,能抓重點。
「俺去找他了,他不認俺,還說俺再去糾纏他,就讓老首長把俺抓起來,說你們家都是大官。」
李夭妹擡眼畏懼地看了眼老爺子的臉色,看他面色依舊平靜,
「俺是沒辦法了,正巧俺們村有人在這大院裡倒垃圾,他知道老首長是好人,讓俺來求老首長,俺才敢來的。」
「胡鬧!這個仗勢欺人的畜生!打電話,讓國玉把那個畜生帶過來!」老爺子火氣又上來了,對著蘇行吼。
半個小時後,蘇國玉和王鐸一起回來了。
兩人一進屋,就都看到座位上的李夭妹。
蘇國玉目露疑惑,明顯不認識對方,王鐸則一臉慌張!
他剛剛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回神,轉身就想走,好在警衛員小胡剛剛已經返回,老爺子一聲令下,王鐸就被警衛員控制住,押坐在凳子上。
蘇國玉不明所以,看向大家,想從他們身上找答案,可大家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同情,有怒火,有怨懟,有擔憂......讓她更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