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目標是山上的藥材
羅河村民兵立刻聚集起來,趕到山腳下。
巡山的軍人也已經到山腳集合,大家尋著槍聲往山上追。
羅大壯是民兵的隊長,這時已經準備靠近冒煙的位置。
「別動!」羅大壯舉槍,對準一處晃動的草叢。
當一個穿著紅色碎花布斜襟上衣的女人走出來,他眉心緊蹙。
「娟子?」
「大伯,你們咋都來了?」
羅大壯並沒有放鬆警惕,心底狐疑,總覺得自己的弟媳婦剛才閃過的眼神過於精明。
根本不像以前那個,經常被娘家壓迫,總是拿糧食或錢補貼家用的娟子。
不過她神色恢復得很快,滿臉恐慌地看著他們。
「羅二媳婦,你怎麼上山了?現在也沒到收秋的時候,
山上的栗子,松子都沒熟。」另外一個民兵疑惑地問。
「我找點涼藥草,家裡兩個孩子上火。」娟子垂著頭,手裡還捏著草藥,確實是下火的。
「剛才你沒聽到槍聲嗎?」羅大壯稍微放鬆下來,又問。
「不是有人打獵嗎?」娟子脫口而出,輕抿唇,忐忑地看著他。
羅大壯心底咯噔了一下,面上卻一點不顯。
打獵?
村裡已經禁止上山打獵了,且村裡每天都廣播這事。
獵槍都有持槍證,要是誰私自動槍,證件和槍都沒收。
「快點回家吧,山上不安全。」羅大壯鬆口,讓開一條道。
娟子用力點點頭,背著竹簍就快步走下山。
羅大壯沒敢耽誤,又繼續往冒煙的地方跑。
這座靠近梯田的山早就被圍起來了,山上還種有黃蓮等藥材。
而另外一邊,
陸北風帶人來到冒煙的地方,看到一隻被打傷的野豬,正「嗚嗚」地躺在地上掙紮。
周圍的腳印很淩亂,看似是大碼的腳印,實際重力點卻不夠。
羅大壯趕到時,野豬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他湊過去看到腳印,眉心皺得更緊了。
家裡要是出了一個T務,那以後自己弟弟的三個孩子以後怎麼辦?
連當軍人考公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
跑下山的娟子,一路直接跑回家裡,才徹底放鬆下來。
十歲的時候家裡窮,為了給妹妹治病,她接受了一個老婆婆的幫助,
對方隻要求她平常把村裡的情況,隔一段時間寫信送山上。
長大後,她漸漸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不過她隻傳遞村裡的情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
她生下雙胞胎後,那個阿婆又找上她,讓她把羅河村的民兵名單交出來,她才驚慌。
阿婆看著老,實際根本不是真實年齡。
她最多隻有三十幾歲,還抽煙,會開槍。
今天在山上時,遇到野豬衝出來,對方沖野豬開槍了,才引來了民兵。
她雖嫁到羅河村幾年,還沒見過那麼多民兵,
今天見到幾個,心裡駭然。
她隻認得大伯,其他幾個都不認得,像不是本村的。
不過大伯是民兵隊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媽,你回來?」小桃背著綠色布包,布包的底垂下,裡面的書看著就要衝出來了。
娟子回過神,淡笑:「放學了?
媽炒個青菜,煮個肉湯就行。」
小桃把書包放桌上,撈起地上的背簍,準備把裡面的草藥洗乾淨。
她總覺得母親最近怪怪的,好像很怕回外婆家。
外婆派人過來說幾次,她都不當回事。
這更奇怪,家裡的糧食,肉,雞蛋等,她媽媽都是緊著表哥表弟,最後才輪到她和弟弟。
「媽,這是什麼?」小桃從竹簍拿出一個彈殼。
她沒見過,隻覺得有點發燙。
娟子瞪大眼睛,立刻上前搶過來:
「小桃,這可能是摘野菜時,不小心混進去的。
你別跟其他人說,不然你奶奶又要罵人了。」
小桃點點頭,把草藥和野菜分開,放入盆中清洗。
娟子匆匆走進屋裡,拿起彈殼看到上面的數字和字母,瞳孔劇烈收縮。
她是上過初中的,平常也看報紙,上面的型號是鄰國的。
這意味著,那個阿婆不是本國的……她的目標是山上的藥材。
手上的彈殼如燙手的山芋,讓她下意識就想扔出去。
屋外傳來門口打開的聲音,她一個慌張,手鬆開,彈殼就滑入床底。
…
另外一邊,
羅大壯處理完山上的事回到家,看到自己老娘在炒菜,眼神詢問羅桂玲怎麼回事。
羅桂玲淡笑地道:
「媽說了,這段時間她暫時過來幫忙,等我好了再說。」
王秀麗把菜端出來,看到自己兒子,嫌棄地說:
「邋裡邋遢的,還不快去洗漱一下?
以前你爸回來第一件事就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這點你是一點沒遺傳到。」
羅大壯:「……」
他這是被自己母親嫌棄了?
以前剛回村裡做村支書時,村裡閑話多,他母親整天跟鄰居吵架,大多時候還撕打在一起。
他剛當支書就顧處理她打架的事了。
那時她怎麼沒嫌棄自己邋遢?
羅桂玲默默擺碗筷,假裝看不到羅大壯求救的眼神。
他隻能轉身先回房拿衣服,去浴室洗個戰鬥澡再出來。
王秀麗剝了花生米給羅大壯喝酒。
她自己每天晚飯也要喝上一杯米酒的,自己釀的酒,喝了舒坦,隻要不吹風,就不會醉。
羅大壯眉峰挑了一下,把酒杯滿上。
他以前理解不了母親,怎麼一個女人天天喝酒?
結婚生子後就能理解了,
一個女人拉扯大兩個孩子,還送上學,得吃多少生活的苦?
每天喝點酒麻醉自己,這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
後來就養成習慣的,喝不多,羅大壯也不勸。
「上次去省城,見到大虎了沒?有沒有壯實一些?」王秀麗喝一口酒後,主動聊起大孫子。
她對羅桂玲最滿意的地方就是生了三個兒子。
不生孫女就不會操一輩子的心。
女人一輩子太苦了。
像她嘴裡的甜,都靠米酒維持著。
「壯實很多,目光也堅定了,看著就讓人高興。」羅大壯看她喝完一杯,又把酒杯滿上。
他母親酒量很好,喝一壺米酒都不會醉的。
喝多了,她說話不再那麼尖酸刻薄,倒多了些…人性。
羅桂玲瞪了丈夫一眼,難道他還想把婆婆灌醉嗎?
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