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不知道戚元給田景蘭的到底是什麼,他也沒有任何的好奇心。
他表妹這個人,一口唾沫一個釘。
說讓他族譜單開一頁,他族譜真的要單開一頁了!
因為宮變的封賞雖然還沒下來,但是五軍都督府已經給他爹,也就是王大老爺透了口風,說他即将被提拔去大同做副将。
這可不是什麼貶職,這是實實在在的得到了嘉獎出去曆練。
因為他的封賞應當是一個子爵。
公侯伯子男,雖然是個子爵,但也足夠光宗耀祖了。
王家當初做夢也沒想到過自家竟然也有能夠蹭的上從龍之功這樣大的功勞啊!
現在王鶴卻陰差陽錯的做到了。
這些天王鶴都不敢回家。
因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上門了。
而且因為他尚還未曾娶親,聽他娘說,但凡是跟他家扯上一點兒親戚關系的,都想着把女兒嫁給他。
連帶着王婵的婚事都順暢了。
原本成國公府那個混賬淩初寒的事情之後,王婵的婚事就一直進退兩難。
這回好了,有了個這麼個風光無限的哥哥,誰不往上湊啊?
王鶴覺得怪榮幸的。
這一切都得歸功于他家這個能倒拔魯智深的表妹。
他尋了個機會偷偷回去跟戚元通消息:“東西我已經給景蘭縣主了。
”
戚元哦了一聲,含笑看着王鶴:“表哥,你信不信我?
”
王鶴敏銳的覺得表妹應當是又有什麼事兒要自己去做了。
他咳嗽了一聲:“表妹,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
”
反正信不信的,他難道還敢拒絕嗎?
戚元就壓低了聲音:“好,那就勞煩表哥再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一定重重謝你,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
未來太孫妃的人情啊!
王鶴知道最近朝中為了賜婚旨意的事兒鬧翻天的事兒,但是王鶴從來沒擔心過。
因為蕭雲庭态度相當明顯,他親自去了内閣。
想起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王鶴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了。
戚元狐疑的看了自家表哥一眼。
她還沒說完呢,表哥怎麼笑的這麼快?
王鶴也沒辦法,他是想到了蕭雲庭去内閣問楚博,聽說他的發妻死于七年前,被追封了二品的诰命。
楚博當時都被問懵了,然後問蕭雲庭:“内人的追封,乃是禮部拟定,聖上親自準許的,難道有什麼問題?
”
蕭雲庭嗤笑一聲:“自然有問題,按照首輔大人的說法,女子若是不能生育,就不能婚嫁,那您應該休妻啊!
怎能還讓朝廷給予诰命追封?
!
”
孫永甯好懸沒笑出聲來。
是啊,你發妻一個孩子都沒生就死了,你這幫子孫都是填房生的。
那按你自己的道理來說,你應該先休妻啊。
楚博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是首輔!
雖然是臣子,卻不是蕭家的家奴!
蕭雲庭怎可怎敢對他如此無禮?
!
他立即便反駁:“那怎麼能一樣?
!
老臣跟内人是幾十年的伴侶!
她雖然無所出,卻也有三不去,為老臣父母送終守孝,且為老臣納妾,可戚大小姐卻跟殿下根本還未成親!
”
這風險是可以規避的?
!
怎麼能一樣?
!
雙方鬧的不歡而散。
可是當天的言論還是有些被人透露出來了。
王鶴反應過來,看着自家表妹:“沒事兒,表妹你說。
”
戚元就輕聲說了一句話。
王鶴笑不出來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表妹。
戚元卻隻是靠在引枕上靜靜看着他:“怎麼,不敢?
”
......
王鶴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之前田景蘭會露出那副表情了。
可最後他一咬牙一跺腳:“敢!
”
怕什麼?
天塌下來,先壓死的也是幫戚元扛着的太孫殿下。
他怕什麼?
他視死如歸的走了。
薛神醫從屏風後頭出來,忍不住看着戚元:“你腦子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
”
戚元緩緩地笑了笑:“陰謀詭計啊。
”
薛神醫啞口無言。
當天夜裡,戍守慈恩宮的侍衛在慈恩宮發現可疑之人。
剛剛經曆過宮變,對于發現可疑之人這種事,不管是誰都格外的敏感。
永昌帝震怒,下令搜查,慈恩宮頓時上上下下都被搜檢了一遍。
問題是,最後并沒查出來什麼刺客。
卻在田太後的寝室,搜出了一個香囊。
其實原本一個香囊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的特别之處。
可是這個香囊卻實在是非同一般的特别。
因為,這個香囊的圖案,上面繡的是春宮圖。
當天搜查慈恩宮的幾十個侍衛,還有太監宮女,齊齊整整的看着那隻香囊從田太後的榻上被翻出來掉在地上。
又被田姑姑面色慘白的撿起來立即揣進了懷裡。
慈恩宮的主殿,可隻住着田太後自己!
那麼這東西......
當然不是說憑借一個香囊就能說明田太後有什麼。
但是,田太後畢竟又不是永昌帝親娘,她是先帝的第三個皇後,年紀可比永昌帝大不了幾歲。
她老人家有些癖好,那也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事後,田姑姑立即就站出來去慎刑司承認,自己跟太監對食。
但是這反倒是讓流言甚嚣塵上。
這是不是也太巧了?
而且,田姑姑跟太監對食,這香囊還能跑到田太後的床上啊?
!
田太後這不是想效仿先秦宣太後,給先帝帶了綠帽子吧?
長公主目瞪口呆。
她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發展的。
原本還以為最近所有事情都會圍繞蕭雲庭和戚元來展開。
尤其是在蕭雲庭公開去找楚博過後,她都準備好了迎接新一輪的風暴了。
誰知道,轉眼之間烏雲就轉移了,壓在了慈恩宮的頭頂!
蒼天啊!
田太後當天晚上就朝着永昌帝哭訴,哭訴着要去皇陵哭先帝。
可是這種事情吧,你不解釋不行,你解釋了也不行。
根本就是說不清的。
永昌帝尴尬難堪之餘,根本已經不想再理内閣那幫子扯皮的,幹脆利落的再次降下了賜婚的旨意。
主要是,太後娘娘寝殿中有個那樣的香囊的事兒,實在是太不好聽了。
隻能用喜事遮蓋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