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勢如破竹,尤其馮成康率領的那一支,格外出彩。」
說起這個,魏長山滿臉高興,「平川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原本為了避嫌兒臣還想著尋幾個朝中有名望的大臣去促成此事。沒想到,平川一開口,父皇就答應讓馮成康掌兵!」
「馮家一門四個兒女,後頭兩個實在是庸能不堪,倒是這兄弟二人能文能武,確實能堪大用。」皇後也喜悅不已。
雖沒能將明妃弄死,但在別處他們母子勝況不斷。
「馮釗說了,馮家又出了個女兒,如今也在魏衍之身邊做了側妃,待時機成熟,便可上奏父皇,請旨入玉牒。」
「噢,這個女兒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是馮家的庶女,早早被送入宮,後又被安排到馮華珍的身邊伺候。馮華珍一死,她自然見縫插針就上位了。」
魏長山是真沒把寶心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馮華珍也好,馮寶心也罷,隻要是馮家女兒就行。
就連馮釗都被他攥在掌心裡,更不要說嫡女庶女了。
再說,同為姊妹,卻一個做主子,一個當奴婢,身份差距太大,也難怪寶心會嫉妒不甘,抓緊時機上位。
試問,誰又願意一輩子做個端茶送水的丫鬟呢?
不管是誰,隻要是馮家女兒,隻要能作為眼線安插在魏衍之的身邊就好。
橫豎一個庶女,無依無靠,除了馮釗之外,她還能仰仗誰。
「馮家那邊可把事情都做全了?」皇後又問。
「母後放心,這馮寶心已經入了馮家家譜,也記在了正室名下,一切周全。」
「那便好。」皇後滿意了,「隻盼著與東樓這一戰能快些結束,好讓咱們母子也能省心。」
「母後隻管靜候佳音。」
入夜,一行人趕在城門宵禁之前進了城。
進城後,他們便直奔觀復學堂。
取了鑰匙開門,便見裡頭寬敞安靜,處處都打點妥當。
那廂房齊整乾淨,榻上的床褥都一應俱全。
眾人歡喜不已,紛紛梳洗更衣後便睡下,隔日一早,領頭那兩人又交代了好些話,便動身直奔公主府。
見到盛嬌,二人拱手見禮:「汪柄賢,劉樸,見過小姐。」
「汪先生,劉師父,一路奔波北上辛苦了,快快請坐。」
盛嬌忙又問,「大家都好麼,一切都安頓好了?」
「小姐放心,觀復學堂裡什麼都有,都已經齊備,哪有安頓不下的。大家瞧見那樣好的書院與廂房,高興還來不及呢,隻可惜不能都來與小姐道一聲謝。」王炳賢笑道。
王炳賢約莫四十多的年紀,瞧著儒雅斯文,舉手投足皆有風骨。
他可是兩榜進士出身,後得聖命,被任命藍溪縣縣令。
後來在兩黨相爭中,因不願站隊,而被孤立排擠,最後憤而辭官,回老家鄉下教書去了。
而另一邊的劉樸就粗獷多了。
大嗓門,高個子,又生得魁梧彪悍,一臉兇相。
就這模樣,到了街上立馬能嚇哭好幾個小孩。
偏他性子內斂靦腆,與外貌截然相反,也習得一身好武藝,早些年也在軍營歷練過,很有本事。
二人原都是盛家暗中資助過的,本性純良正直。
盛嬌被流放淮州後,暗中發展商線,一點一點收回從前盛家的家業,無意間發現了他們倆過得很不容易,便又伸出援手,方結下這段緣分。
坐著說笑了一會兒,盛嬌道:「既然你們人都已經到齊了,那就正式在學堂裡授課,依著咱們一開始說好的便成。」
「小姐放心。」王炳賢高興地翹了翹鬍鬚,「我那些學生能入京學習,當真是三生有幸。」
「你路過淮州,可去過南留書院了?」盛嬌又問。
「去過了,依著小姐的吩咐,我挑選了幾人一同北上。其中就有小姐看中的那些孩子,他們天資不錯,也肯努力上進,假以時日定能成器。」
見他們二人有來有往,說得盡興,一向詞窮的劉樸忙道:「小姐,這些讀書的孩子也是要習武的,是麼?」
「對,我要的是文武雙修的人才,而不是隻會之乎者也的文人,更不要隻會蠻力莽撞的武者。」盛嬌輕嘆,「我知道這樣不簡單,還請兩位多多費心。」
二人忙又行了個大禮,面上更多了鄭重。
出了公主府,王炳賢望著京城那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一時眼熱,仿若又回到了那個趕考的時候。
「大安如今邊境不穩,朝堂之上文武相爭,小姐這番苦心……叫我等男子都自愧不如。」王炳賢感嘆,「若大人還在……」
話還沒說完,劉樸趕緊打斷:「這兒是京城,你少說點,別給小姐惹禍。」
「是是是……」王炳賢趕緊收住,「是我一時衝動了。」
他們又說起觀復學堂,言辭間難掩激動期待。
這觀復學堂面積夠大,且文武兩邊都打點周全,什麼書房、武房都一應俱全,一想到自己的學生能在這樣的地方進學,他們就止不住的快活。
幾日後,觀復學堂的女學也公開招學生了。
一時間,京城各個高門世家都聽說了這個消息,紛紛暗中笑話。
這一天曹櫻菀來了,滿臉氣憤:「這些眼高於頂的人,當真可惡!!背後嚼人舌根,算什麼玩意?」
盛嬌還未開口,平川公主笑道:「有什麼好生氣的,高門大戶的貴婦千金說白了也一樣,一樣愛看人笑話。」她轉向盛嬌,「上回南王府的宴會得虧你沒去,不然要被她們當成笑料了。」
盛嬌彎唇不語,繼續看書。
「你也知曉?那你為何不跟她們爭一爭?」曹櫻菀顯然是氣急了。
「沒什麼好爭的,這些人我見得多了,她們能當眾笑話盛嬌,不過是因為她背後無人撐腰;論行徑名聲,或許我還不如她呢,可你瞧瞧,外頭有幾個人敢說我?」
平川公主搖著扇子,不以為然,「因為本宮是金枝玉葉,是當朝公主。想讓她們乖乖閉嘴,那就得讓她們打心眼裡的怕。」
她又瞥了一眼盛嬌,「說起來,觀復學堂已經開門了,你那女學有多少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