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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錯怪

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07 2025-06-23 14:28

  

  這聲音輕快暗啞,有別於魏衍之的溫潤輕柔。

  更像是帶著笑意的月色,銀波皎皎,坦蕩於天地間。

  盛嬌認出來了:「是你,你不是說走了麼,怎麼還在這兒?還想去駱先生處修書桌打櫃子不成?」

  沒錯,那一日喬裝打扮混到駱大家跟前的人,也是他。

  周江王世子,江舟。

  人或許可以改變自己的模樣,但身量、姿態,還有聲音卻難以在一時間變換,自打第一面起,盛嬌就對此人多番留意,就剛剛交手間,她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銀針收起,她單手按住了對方的手腕,在脈搏處略微一使勁兒。

  男人隻覺得半條胳膊都酸麻了,根本使不上勁。

  眼睜睜瞧著她如一條靈魚,輕而易舉從他懷中脫身。

  盛嬌點燃了一盞油燈。

  橘色且朦朧的燈光散開來,並不足以照亮整個廂房,反而更襯得光影綽綽,更添些曖昧的氣息。

  她舉著燈走到他跟前照了照。

  入眼簾之處,是一張過分俊俏的臉。

  偏眉峰開闊鋒利,勾得底下那雙丹鳳眼越發熠熠生輝,仿若藏納了無數星辰一般,看得盛嬌心頭一顫。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看過這樣一雙生動的眼睛了。

  每每對著鏡子,她也隻能看到自己那雙深沉如古井一般的眸子,死水似的安靜。

  曾幾何時,她也跟眼前的男人一樣,眼底泛著光,臉上帶著笑……

  一瞬間,盛嬌有些懷疑——這真的是巴臨質子麼?

  一個長期被困在京城,備受冷眼嘲弄的男人,竟能有這樣一雙眼睛?

  她眯起纖長秀緻的眼線,冷冷問:「這是你的本來模樣?還是又蒙了人皮?」

  「什麼叫人皮,你不懂不要亂說好不好?」這男人生氣的點倒是有些與眾不同,「那是用礦粉做的,我在裡頭加了別的玩意,所以顯得透薄,戴上後根本看不出端倪。你要是喜歡,我回頭也給你帶一份。」

  他還挺得意。

  那眼眸越發放光,好像個小男孩在跟盛嬌邀功一般。

  「你來這兒做什麼?」盛嬌無奈。

  「我來告訴你,你那位前夫讓你失望了,他騙了你!那些安排的藥材路上全毀,他說是半個月,但一個月都未必能搞定,你要不要再想點別的法子?」

  「你怎麼知道?」她警惕地瑣視著他。

  「那條路是我必經之路,我知道並不奇怪,況且你我即將成婚,景王又是你的前夫,我多少會留意。」江舟這話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我特地趕回來告訴你,就是怕誤了你的事。」

  盛嬌垂眸,嘴角緊了緊:「……你既然知道是藥材,又知道怕誤了我的事,想必也該明白這些藥材將用於何處。」

  江舟沉默片刻:「你是想用在淮州百姓身上,免了這場瘟疫。」

  「你既然知道,在景王車隊遇災時,你可否有能力出手幫忙?」她明亮的眸子裡透著些許失望。

  「我為何要幫景王?」江舟嗤笑。

  原本少年意氣的臉龐硬生生染了一層陰霾。

  這陰霾籠罩著他的眉眼,越發陰鷙可怖。

  他的唇在笑,眼睛卻無比冰冷,仿若淬了毒。

  盛嬌撩起眼皮,緩緩退了一步:「不是幫景王,而是幫淮州的百姓。」

  「這是他魏家的天下,是魏家的子民,他為保皇權將我困在京城這麼多年,我為何要替他考慮?」江舟句句逼人。

  四目相對,互不相讓,冰冷交鋒中,盛嬌毫無退意。

  半晌,她嘆了一聲淡淡道:「我明白你的苦衷與恨意,但這與淮州百姓無關,他們是無辜的。罷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問你這些,你嘗盡苦楚,自然不願再去憐憫他人……你也沒有錯。」

  說著,她退後兩步,福了福,「多謝世子今晚走這一趟告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世子了。」

  丟下這話,盛嬌靜靜注視著他。

  在這樣安靜又迫人的視線中,江舟一步步退出了廂房。

  她不過是轉身關門的功夫,眼前早已沒有了這人的影蹤。

  遠處的房頂之上,江舟凝視著那抹清麗婀娜的身影,目光複雜。

  忽兒,他身邊多了個人。

  「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那批藥材已經在路上,最遲三天就會抵達淮州。」

  「吩咐下去,到時候讓他們裝作商販。」也不知是怎麼了,他突然有些憤憤不平,「加個雙倍的價格賣給這個女人!!」

  越想越氣,他不過是想來逗逗她。

  順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哪怕眼下他們並無什麼情分可言,但到底是有了婚約的未婚夫妻。

  能給魏衍之添堵,他就開心。

  誰知盛嬌開口問的卻是另外一樁事,不經意的言辭戳到了他敏感又脆弱的地方,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那樣脫口而出。

  明明不是這樣的……

  可他偏要嘴硬。

  「主子,真要雙倍啊?這些可要不少銀錢的……你就不怕這盛娘子拿不出來這麼多?」

  「你就不說兩句話壓壓場?我隻是說這麼開價,我又沒說一定要這樣把買賣做成,我說暉聿,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怎麼腦筋還是這麼死呢?」

  暉聿:……

  ——你整天想一出是一出,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但這話暉聿沒敢說出口,應了一聲,隻管照辦。

  此刻,監牢內。

  馮嘉玉悲憤萬千。

  他胸口一片火熱,紙筆在旁,愣是寫不出一個字。

  想來也是,他本來就是冤枉的,憑什麼將這麼大一口鍋扣他一人的頭上?難不成陳家上貢的那些銀錢都被他用了麼?明顯不是啊!

  再者,他什麼時候碰過那陳二太太了?

  他的清白都被污了!

  憤怒至極後,他一鼓作氣在紙上刷刷寫滿了冤字,隻管叫人呈給景王殿下,還說自己想要見二哥。

  翌日清晨,魏衍之得了屬下的彙報,又看了滿紙潦草憤慨的筆跡,隨手丟到一旁:「若不說,那這事兒就隻能秉公處理,證據俱在,他想抵賴都不成。」

  馮嘉玉連連搖頭,滿臉震驚後怕,壓根不信:「不可能,殿下、殿下怎會這般狠心?!難不成為了一次大婚,他要厭棄了我妹妹,還要拋了我們整個馮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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