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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紅燭

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3036 2025-06-23 14:19

  

  恰如宋綰所言,永壽公主自上場受驚後就一直思緒混亂、膽小怕人,晚上總是夢魘驚醒,隻有和母親待著時,才能生出幾分安全感。為此燕燕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孩子,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子,守了一夜又一夜,此間唯有紅燭相伴。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清晨,晏清禾剛醒不久,便見微雨急匆匆走了過來。

  「什麼事?你慢慢說。」晏清禾一愣,不慌不忙地問道。

  「奴婢打聽到,昨夜蓬萊宮那邊,永壽公主的哮喘突然發作,太醫救治了整整一夜才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也僅僅而已了。陛下半夜趕去蓬萊宮,看到公主如此,自是大怒,下令徹查蓬萊宮,而後查了許久,竟在公主殿內的紅燭中發現了蹊蹺——

  每根紅燭的蠟中混了少量紫荊花粉,蠟燭燃燒到此處時,花粉便會散開到空氣中。更有甚者,這種紅燭已然點了好幾夜,白日裡太醫請脈自然看不出緣故,而夜晚時,常人聞不出差別來,但永壽公主因有哮喘,而對此異常敏感,而這險些就要了公主的命……」

  晏清禾聽罷,沉思片刻,輕聲問道,「陛下可查到是誰做的了?」

  微雨搖搖頭,憂心地看著她,「奴婢擔心的正是這事,陛下知道是這紅燭的禍害之後,就令人徹夜清查紅燭的來源,現在估計在內務府查得不可開交呢!奴婢隻憂心,娘娘畢竟是皇後,掌管六宮,這宮中賬本上的種種開支都要經娘娘的手,萬一有心之人栽贓嫁禍……」

  晏清禾冷冷笑了笑,挑眉擡眸看向她,「若本宮說,本宮就是在等這一刻呢?」

  「這……娘娘知道是誰所為了?」

  晏清禾點點頭,眉眼中卻帶著一絲陰沉、悲憫,「玉牧是不中用了,她不過被宋氏挑撥幾句,便要背棄本宮,這樣的人,讓本宮還如何能安心信她?如此,本宮隻得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了。」

  「那娘娘可要去蓬萊宮看看?」

  「不必,」晏清禾淺淺一笑,眸中神情愈發深邃,「自有人會替本宮去分辯的。」

  ……

  蓬萊宮內。

  為了查清神愛究竟為誰所害,皇帝特意免去了今日的早朝。

  一早景安來報,稱已然將內務府查清——

  「蓬萊宮的紅燭與各宮無異,皆為指定的皇商定製供內務府採買,隻是運到宮內後而尚未分配到各宮之前,本該供給蓬萊宮的紅燭卻被有心之人掉包,而混有花粉的蠟燭被運至蓬萊宮後再由其中內應換至公主殿中。蓬萊宮的內應已經招供自己是因利叛主,隻是內務府那個負責掉包的奴才……」

  「他死了?」齊越蹙眉道。

  「是,」景安道,「那個奴才在前幾日就突然酗酒沒了,奴才還專門派人去他在京城的家中查過,確實有不明之財,隻是問起那家人這財物是從何而來時,他們道是……道是……」

  「道是什麼?」

  「他們稱這些錢財是皇後賞給那奴才的。」

  「皇後?」

  齊越與燕燕異口同聲地說道,不過前者隻是輕描淡寫般戲謔,而後者卻是發出尖銳的質疑,徑直離開神愛,從暖閣內沖了出來。

  「陛下……」燕燕激動道。

  齊越知道她要說什麼,因此搶在她激動之前就柔聲打斷了她,「先別急,朕自會查明。」

  齊越又看向了景安,「可有證據?」

  景安搖了搖頭,「買命的銀票大都已被換做房產地契,若要追查,又得涉及到各地錢莊,奴才一夜難以查清,何況陛下委以奴才的許可權……」

  「朕知道了,不必多言。」齊越沉聲道,輕輕在心裡鬆了口氣。

  「陛下,」燕燕在一旁道,「皇後娘娘既有嫌疑,陛下可以搜查皇後的內務流水,隻要有對不上賬的地方,那不就能證明——」

  皇帝蹙眉看向她,「你這是要朕置皇後的顏面於何地?若是什麼都沒查到,不僅是皇後,朕的臉面也要掛不住了。」

  「可嚴查鳳儀宮,恰恰是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不是嗎陛下?」燕燕毫不畏懼地怨懟道。

  「朕說不允,那便是不允,若沒有明確證據,朕絕不會冒然搜查鳳儀宮,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齊越冷冷道,「景安,可還有什麼其他嫌疑嗎?」

  景安頗為為難,「短短一夜,奴才還暫時沒有查出……不如再等上一等,找到流通的銀票後,再依據銀票來源……」

  「陛下,」殿門口的小太監打斷了景安的話,「宋容華前來求見,說是有要事容稟。」

  「她又來做什麼?」皇帝冷笑一聲,就在此刻突然就猜想到了事情的走向,宋氏一向與姜氏交好,而姜氏又剛謀害皇嗣不久,她若想替姜氏求情自然早就提出了,絕不可能為這事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此,必是來為她那好姐妹火上澆油的,而紅燭一案也可猜到真兇了。

  「讓她進來罷。」眼見事情明朗了許多,皇帝的語氣也不由得戲謔了起來。

  宋綰款款入內,拜見過陛下、淑妃後,坦白了自己的來意。

  「陛下、淑妃娘娘,臣妾是為來此請罪的。」

  「什麼請罪?」燕燕詫異道,「是你害的神愛?」

  宋綰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回淑妃娘娘,臣妾一早聽聞永壽公主哮喘發作、病痛一夜,十分心疼,又聽聞病因許是於那蠟燭相關,臣妾便聯想到了不久之前,在姜容華禁足時,臣妾曾悄悄去探望過她,還請陛下恕臣妾賄賂宮人之罪。姜容華言語中儘是對淑妃娘娘的怨恨之語,恨她沒能一招讓永壽公主斃命,也怨恨皇後娘娘不曾幫她說話。

  臣妾當時為著多年姐妹情分,不得不順著她的話安撫著她,可誰料姜氏竟提出了要繼續謀害永壽公主,她說,隻要永壽公主暴斃,淑妃必然離死不遠了,事若暴露,還可推皇後出來,她還說、還說什麼永壽公主多病,正好可藉此下手……」

  「那你當時怎麼不去告發她?」燕燕問道。

  「臣妾……臣妾當時惶恐極了,也曾提醒過她不可如此,但她執意不聽,還要拉臣妾入夥,臣妾害怕極了,敷衍幾句便匆匆離開了。臣妾事後也想過要告發姜氏,可臣妾言微人輕,恐陛下與娘娘不信,也沒有證據,便隻是說服自己淑妃娘娘一向對永壽公主上心,必不會讓旁人鑽了空子,豈料今日……是了,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及時止住姜氏,以至於釀下今日大錯,臣妾特意來向陛下和淑妃娘娘請罪……」

  說罷,宋綰已是淚流滿面,順勢拿出帕子輕輕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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