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弘文手中這封信，是父輩欠下的一筆人情債，算不上違規，隻是康家無論是誰看到這封信時都要答應那個人一個條件。

　　他很以為，這封信會落在局長手中。

　　「難怪爺爺說，東江，卧虎藏龍。」

　　康弘文上車離開，事關方航的案子他馬上電話跟父親彙報，這邊的事他認為康家如果能不參與就不參與。

　　能驚動北都康家的人，可想而知方航背後的那個人實力有多強大。

　　局長彙報完後，也在心裡嘀咕，不得不去見下退休的老馬。

　　老馬退休後，一直陪著家人，看到局長突然上門，非常的驚訝。

　　「局長。」

　　「早就想來看看你，最近案子太多，張佑斌又被禁閉。」局長故意提起張佑斌，其實老馬是內鬼的事，張佑斌隻跟局長私下談了，他們的意思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老馬的家庭情況，若是沒有這份退休工資，這一家老小四五口人怕是要喝西北風。

　　老馬一聽張佑斌禁閉，立馬緊張了起來。

　　「他，他犯啥事了？」

　　局長拍了拍老馬的肩膀，找了個無人的地方聊了幾句。

　　老馬眼眶都紅了。

　　「局長，我……」

　　「什麼都別說了，這是小張的決定。」局長告訴了老馬內鬼的事，希望老馬能幫一把。「這次小張兩口子被禁閉，跟創投的案子有關，你可知創投的老闆方航背後的老闆是誰？」

　　老馬跟方航還真沒有聯繫過，他都是瘋子那邊直線聯繫。

　　「局長還記得東江大學老校區的案子嗎？」

　　「嗯。」

　　「我負責查這個案子的時候，發現她們有個共同點，就是都跟創投影視接觸過。」老馬對創投不是很了解，當時想要查他們公司時，女學生的案子就被封禁，暫時不讓查。

　　局長對這個案子很有印象，那時他還不是局長，這麼多年東江換了五任局長，這個案子還是沒頭緒，最後因為著火的事草草結案。

　　「創投一直標新軍人風格，拍的都是正劇，如果真有問題，怕是所有影視作品都會受到影響。」

　　「局長，有個人必須查一下。」

　　「誰？」

　　「創投的財務總監，陸曼。」老馬調查過，這個財務可沒那麼簡單。「五年前的一個案子，我偶然聽人提過這個人，陸曼好像是方航的地下情人。」

　　這事，還真沒人知道。

　　局長心裡有數了，這次總算沒白來。

　　沒來東江當局長之前，他可是反貪局的副局，對老馬的一些事很熟悉，所以才會來找老馬。

　　這次，老馬也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了報答張佑斌的恩情。

　　「我對不起張隊，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隨時聽組織的命令。」退休前他是內鬼，現在退休了，他想贖罪。

　　局長拍了拍老馬的肩膀，「瘋子已經死了，而且你也是有苦衷的。」事情衡量過，老馬就是透了些消息出去，問題不大。

　　老馬非常慚愧，正準備走的時候，想起一件事。

　　「局長，瘋子布下的那些線人，有份名單好像還沒找到，要不我去找這份名單。」總要做些事，將功贖罪。

　　「不行，你現在好不容易脫離他們，如果你出現肯定會被威脅。」局長還是希望老馬能安安穩穩的，畢竟這一大家子，老人患有老年癡呆症，妻子身體不好，孩子又有病。

　　老馬回頭看著巷口的家，心中即使有很多熱血抱負，每次看到家人時他都知道，自己必須小心翼翼的活著。

　　「局長，我一定會完成任務，請你相信我。」

　　自從退休後，老馬心裡一直不安，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內鬼，張佑斌明明已經知道，為何沒有找他。

　　今天才明白，張佑斌看似鐵面無私，心裡是非常善良，暴斃他的事一旦被查出來，張佑斌是會被開除的。

　　老馬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也曾是個好警察。

　　局長拍了拍老馬的肩膀，「先照顧好家人。」這是真心話。

　　不管局長說什麼，老馬心意已決。

　　局長回去後，馬上叫人去查創投的財務，這才知道陸曼已經出國，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查陸曼的家人。

　　意外發現她是孤兒，沒人知道她的出身。

　　提審方航。

　　「我們今天，談談陸曼。」局長親自審訊，就不信撬不開這個人的嘴。「方航，給你臉別不要臉。」

　　方航聽到陸曼的名字，擡頭看著眼前人，這個人他認識。

　　「你以前是在反貪局上班，我們見過。」

　　「好記性，那時我在查一個貪官，有一份票據出自你們公司，我記得當時財務總監應該不是陸曼。」

　　局長看著方航，估計是從那時起，財務換的人。

　　「是，那時的財務總監並不是陸曼。」方航隨著局長的話音，看似在回答，實際回答的都是廢話。

　　「陸曼是你的地下情人。」局長說出這句話時，陪同審訊的同志都傻了眼，他們查了很久都沒查到方航跟誰有過感情糾纏。

　　方航很意外，這麼隱秘的事，連他哥哥都不知道，局長竟然知道。

　　「誰告訴你的。」他不會否認，這層關係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他從不否認陸曼就是他的女人。

　　局長拿出了陸曼的資料，「她很機靈，走的非常快。這個孩子，是你們的吧。」他們在國外有了孩子，陸曼每年都會出國幾個月陪伴孩子。

　　「兩年前在洛杉磯出生。」方航也沒想過要孩子回來，早就給她們母子安排好了後半生。

　　「布局這麼深，就沒想過要陪孩子長大。」局長感嘆道，畢竟有了孩子的人，怎會甘心赴死。

　　方航眼底的光閃了下，心底的那根弦被觸動了。

　　「如果我哥不跟池菲兒戀愛，事情沒這麼快曝出，我也不會死。」既然曝出了，必然有個人填坑。「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今天康律師問我的時候，你們有監聽。」

　　局長微微挑眉，這人還真挺厲害。

　　「你不信任康律師，還說了那麼多。」

　　「康家能來人，說明這局已成。」方航也沒什麼可怕的，「你是局長，你應該知道，貪污受賄，賣國求榮，會定多重的罪。」

　　「你就這麼恨向野。」局長問道。

　　方航輕笑道：「我不恨他，隻是各為其主，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存在。」那句，各為其主，已經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