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不管如何,苦的都是0姓
掌櫃的也知道這些,便不埋怨了,隻讓這夥計也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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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涸縣裡,姜月和薛琰在客棧住下來後,卻沒有在客棧多呆,而是在縣裡逛著,尤其是在縣衙附近的一些街道逛,看能不能聽到什麼。
這縣裡自然比爻水鎮上要繁華一些,街上也有或坐或站在路邊閑聊的人,閑聊的事情很多,但跟重稅有關的倒是還未聽見一件。
姜月和薛琰就繼續往前走。
突然,便見前面人群忙往兩邊閃避,然後,走出好幾個衙役,都挎著刀,紅光滿面,大聲說笑著,然後走進了一家酒樓。
從這縣裡,倒是真看不出這裡的百姓到底過的多苦。
姜月和薛琰都擡頭看了看那酒樓匾額,赫赫寫著『民安酒樓』四個大字,有些諷刺。
這酒樓規模還是很大的,從旁邊路人口裡隨便打聽了一下,姜月和薛琰便知這是這縣裡最大的酒樓。
看那幾個衙役方才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平時沒少進這酒樓。
也難怪陶振懷疑從莊稼人身上收上來的稅都進了官老爺和這些人的腰包。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他們是衙役,他們要是說什麼,很可能有我們想聽到的。」姜月小聲與她家薛琰說道。
「嗯。」薛琰點頭。
夫妻兩人就這麼進了民安酒樓。
民安酒樓的人都很勢利眼,見衣著不好的,招呼都不招呼,正眼都懶得瞧一下,但見姜月和薛琰衣著華貴,明顯非富即貴,那些正在櫃檯邊歇著的小二都不用掌櫃的催,立刻迎了一個上來,熱情的問他們是要到樓上吃,還是在樓下吃,又或是要包間。
薛琰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幾個衙役被請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便問:「我看那幾位官爺旁邊的包間就不錯,可以坐在窗戶旁邊看外面的風景,不知可空著?」
「空著,空著呢。」這小二忙笑道。「不過公子夫人面生,應該是沒來過的,小的得先跟公子夫人說明了,包間都比較貴,尤其是視野好的包間,平時那包間,不是招呼縣令家公子這些人,就是招呼地主豪紳家的公子的,他們不缺錢。」
薛琰便拿出一個二十兩的銀錠子出來。
這小二眼睛一下子就笑沒了,忙接過銀子,
將薛琰和姜月往樓上那幾個衙役隔壁的包間裡請,隨即又是上好茶,又是給上好酒好菜,一副不將他們這二十兩全部用光不罷休的樣子。
姜月和薛琰也沒說什麼。
直到這小二退出了包間,並從外面將這包間的門給帶上了,聽著腳步聲也下樓去了,姜月才壓著聲音道:「方才他提到了縣令家公子不缺錢,加上我們已經知曉的那些,這重稅有蹊蹺的可能更大了。」
「是啊。」薛琰點頭,並吐出一口氣。不管如何,苦的都是百姓。
他們又不餓,桌上這麼多菜肯定是吃不完的,也沒打算喝酒,薛琰隻是先是喝了一下桌上的湯,看味道還不錯,他這才給他家月寶盛了一小碗。
然後,他才給自己也盛了一小碗。
其他菜,薛琰挑了幾樣簡單的嘗了一下,也都味道還可以,不愧是佃涸縣最大的酒樓,隨即,他才也給他家月寶夾了一點。
隻吃一點就好,不用吃多。
姜月和薛琰就這麼一邊不急不緩的吃著,一邊聽著隔壁包間裡那幾個衙役說話,那幾個衙役一點沒控制音量,還大聲說笑,別的地方不一定聽見,但他們這包間卻聽的清清楚楚。
「喝喝喝。」幾個衙役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怎麼都是衙役,就算說小事,也有不少是衙門裡的事。
隻是跟重稅有關的也沒有一件。
姜月和薛琰也不急,仍靜靜聽著。
又聽了好一會,才聽見——
「聽說皇上要遷都了,是不是真的啊?」一個衙役說道。
「真的假的?」沒聽說的衙役都忙問,有些激動。
「應該是真的吧,」有衙役道。「這都一統天下兩年多了,也該遷都了。不然原來是別的國家的人想有個什麼事稟告皇上,離帝都也太遠了。」
「就是就是。」其他衙役都附和。
「陸哥,你怎麼隻顧喝酒啊?是不是知道什麼啊?也告訴告訴我們啊,提點提點兄弟們,平時我們這些人當中,就你在大人和主簿面前值班最多。」有衙役笑道。
「是啊是啊。」又都附和。
顯然隔壁包間有個姓陸的衙役,在縣衙裡比包間裡其他衙役要多些臉面。
他們口中的大人和主簿,明顯就是縣衙裡的縣令大人,和縣衙裡的主簿。
「提點談不上。」陸哥又喝一口酒,又吃一大口菜,慢悠悠的,才聲音放小了許多:「不過多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點,我也是在主簿跟大人說話的時候聽到的。」
「什麼什麼?」其他衙役都也壓著聲音,但各個興奮。
隔壁壓了聲音了,很小,薛琰就聽不清了,但姜月耳力好,多少還能聽的清楚。
隻聽見那個被稱作陸哥的人小聲道:「皇上是真要遷都了,遷都的地址都確定好,已經在大興土木開始造宮室,聽大人和主簿的意思,最多三年,皇上就要搬離帝都,卻新都城了。」
「太好了!」有衙役立刻一擱酒盅。「等遷了都,更是天高皇帝遠了,我們也更是能跟著大人吃香的喝辣的了!」儘管極其興奮,但聲音卻壓的很小。
其他衙役也都興奮的小聲說好。
陸哥這才哈哈笑道:「這是在外面,多少我們要控制點啊兄弟們。」明顯心情也很好。
「是是是。」其他衙役的聲音也一下都大了。
隨即,這些衙役就是聊別的了。
又過了一會,這些衙役就吃好酒菜走了。
聽見隔壁包間沒動靜了,姜月才跟她家薛琰:「方才那個陸哥壓聲,說的是師淵真要遷都了,已經確定好地址並開始造了,最多三年,就要從帝都遷去新都城。其他衙役都說好,還說什麼更是天高皇帝遠,也更是可以跟著佃涸縣令吃香的喝辣的。」
換言之,這重稅有蹊蹺的可能又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