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把幾本技法捧入懷中，看著啟星的眼中充滿感激：「謝謝你，啟星，這些對我來說很有用！我會好好學習的！」

　　「不用跟我客氣。」

　　啟星微笑，她想到什麼，又轉眼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夜無溟，眉梢輕揚。

　　她感覺得出，夜無溟對雲瀾很在乎。

　　在乎到甚至不惜捏了一張陌生的面容，跟隨雲瀾一同進入風雲秘境……

　　但他夜無溟，不是向來無情無欲麼？

　　隻是因為雲瀾體內有他的本命結印，所以才如此關照雲瀾？

　　不。

　　啟星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妖族的洞察力一向很好，都是黃泉之境的領主，她很清楚，夜無溟這般殺神，絕不會為什麼人刻意停下步伐。

　　如果有，那就表明他是動情了。

　　啟星很快就收起目光，又問她：「我在風雲大會中，察覺到一絲鬼域尊主的魔氣，他是不是也跟隨你進了風雲秘境？」

　　「嗯。」雲瀾點頭。

　　啟星沉默半響，嘆氣：「他和夜無溟是不死不休的宿敵，你有沒有因為他們彼此的鬥爭而陷入其中？」

　　雲瀾乾笑幾聲。

　　就算她不想陷進去，也已經是於事無補了。

　　或許，從夜無溟的本命結印附著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要踩入這掙脫不開的泥潭之中。

　　夜無溟和寒淵，依然會鬥爭下去，正如啟星所言的那樣，不死不休。

　　但她與夜無溟又因本命結印而牽扯上一絲關係，她並不希望夜無溟死。

　　如果無法阻止，那便隻能……

　　雲瀾默默擡眼，望向那邊的黑衣少年，巧的是，他也在凝視著她。

　　目光交織的那一瞬間，四周的空氣好似都停止了流動。

　　雲瀾怔了怔，旋即立即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心臟跳動的幅度，似乎比平常要快……

　　雲瀾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平息情緒。

　　啟星垂下眼簾注視眼前的少女，半響，她突然道：「他看起來很喜歡你。」

　　「咳……！」

　　雲瀾因啟星的話狠狠嗆了一下。

　　她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咳咳……為什麼要這麼說？」

　　啟星聳了聳肩：「直覺。」

　　雲瀾臉頰有些發燙，擺了擺手：「不會的不會的，他那種倨傲的大魔頭，才不會喜歡人族呢！」

　　啟星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雲瀾，沒有把話說下去。

　　最後，啟星把影和羽給雲瀾介紹了一遍，「我還有個下屬，名喚空，他今夜沒有來，下次再給你介紹。」

　　影和羽都給雲瀾送上小禮物——

　　影送的是他本體上的一片蛇鱗，羽送的是她本體上的一根羽毛。

　　「小雲瀾，你收好啦！我的羽毛還有影的鱗片，可以為你抵擋兩次靈聖級別修鍊者的正面攻擊。」

　　羽笑眯眯地揉揉雲瀾的腦袋：「今晚太突然了，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我們可以給你講述墨煊殿下以前的事~」

　　聽言，雲瀾眼睛都亮了：「我父親的事？真的嗎？」

　　「當然，我們尊上和墨煊殿下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羽笑道：「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墨煊殿下究竟在何處，但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終有一日，你和你父親一定能再相見。」

　　雲瀾重重點頭：「嗯，一定會的。」

　　啟星掃視了眼滿地的血腥，燦金色的眸子中寒芒升起：「這堆聖者的屍體……」

　　「本尊處理。」

　　夜無溟雙手負後，語氣淡淡地接話。

　　啟星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輕拍雲瀾的肩膀：「我先走了，那些技法，你好好練習。」

　　「如遇到瓶頸，可用我送你的那支骨笛呼喚我，我一定會來。」

　　雲瀾笑著點頭：「好。」

　　啟星很快就帶著兩位下屬離開。

　　目送啟星走了之後，雲瀾側目望著夜無溟，他在和葵說著什麼——

　　「去把這幾具聖者的屍體丟到聖域門前。」

　　夜無溟語氣涼薄，無情又冷酷：「既然是賀蘭弈派過來的人手，那本尊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葵恭敬地頷首：「遵命。」

　　葵一揮手，掌心凝聚出一個暗色光球，將地上的所有鮮血和屍骸一併吸入其中，隨後轉身，無聲無息地隱入黑暗之中。

　　吩咐完了，夜無溟看著雲瀾：「回去嗎？本尊送你。」

　　本尊……

　　雲瀾下意識地皺起眉：「這裡沒其他人，為何自稱又變回去了？」

　　夜無溟：「……」

　　夜無溟頓了頓，不解：「你不喜？」

　　「當然不喜。」雲瀾一本正經地說，「你護著我，我替你療傷，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應生疏又局促。因此，『你我』相稱就好，我不想聽你自稱『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