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通州出發,目的地是金陵。
第一天大家都很興奮聊得特别熱切,從早聊到傍晚,到第二天杜潮與武桂才兩人就暈船了。
沐晨看着兩人連黃疸都吐出來急得不行,與福哥兒說道:“這樣下去不行,他們身體會受不住的。
”
福哥兒問道:“沐晨哥,那你想要怎麼樣?
”
“返回京城。
”
福哥兒沒答應也沒反對,隻是讓他去問這兩人的意見。
若是兩人受不了要返回京他也沒意見,不過就福哥兒判斷兩人是不願回去的。
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兩人雖吐得死去活來但态度很堅定,不回京。
好不容易能出京去有着上有天航下有蘇杭美譽的江南,傻了才回去!
沐晨着急得不行,說道:“小奕,咱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一直這樣吐下去的。
”
福哥兒有些無奈地說道:“瑜姨沒給你準備暈船的藥嗎?
”
沐晏搖頭表示沒有。
這其實不怪小瑜,沐晨以前坐過許多次船都沒事她自不可能準備暈船的藥了,不過風寒跟傷藥這些倒是都準備了。
“他們呢?
”
聽說也沒帶暈船藥,福哥兒有些無語:“我娘之前已經告知了你們這次是坐船去的金陵,他們家人為什麼沒有準備?
”
沐晨苦着臉道:“我忘記提醒了。
”
等兩人吐得癱在床上臉跟白紙一樣的時候,季泉才說他們帶了暈船的藥,拿出來讓船家去煎。
沐晨生氣地質問福哥兒:“你有藥為何不早點拿出來啊?
”
福哥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若知道有藥會不拿出來嗎?
兩人自小相識竟這點信任都沒有,他心裡不好受。
季泉說道:“是夫人以防萬一讓我帶上的,我家少爺并不知情。
還有關少爺,這兩人是你要帶的,他們有什麼事得你來提醒,有事也得你負責。
”
杜潮是衛國公府二老爺的長子,在家排第三。
三年多前衛國公府與符家起了一些嫌隙。
不過後來在英國公夫人的調和下兩家和解了。
而武桂才是沐晨老師的幼子,兩人因為年歲相當成為好友。
沐晨看他開口,面露不悅道:“我跟你家少爺在說話,你插什麼嘴?
福哥兒,你這護衛也太沒規矩了。
”
福哥兒不高興了,不過也沒表露出來隻是說道:“沐晨哥,你快去看看船家将藥煎好了沒有吧?
”
沐晨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袒護季泉,當下有些生氣,但他見福哥兒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面色不虞地出去了。
福哥兒看着他的背影,蹙起了眉頭。
季泉說道:“少爺,等到了金陵你不要與他們同行了。
”
他覺得就關沐晨這不知好歹的模樣到了金陵肯定會惹麻煩,他不怕麻煩但也不願沾上麻煩。
福哥兒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我與他們的目的不一樣,到了金陵肯定要分開的。
”
他去江南是遊山玩水觀賞名勝古迹,而沐晨這次是來求遊的,一到江南就得分開。
這事在京城的時候他娘就與瑜姨說好了,有事也怪不了他。
想到小瑜,福哥兒眉頭又皺了起來。
等到了金陵得跟十二叔說下,若是沐晨哥在金陵碰到麻煩還是得幫忙。
暈船藥吃下去兩人就不再吐了,在福哥兒進他們船艙内看望的時候兩人跟他道謝。
福哥兒笑着道歉,說道:“也是我的疏忽,我當時應該提醒你們帶好暈船藥的。
”
武桂才有些羞愧地說道:“其實我娘給我準備了暈船跟傷寒的藥丸,我嫌累贅走之前将匣子塞到床底下了。
”
他覺得自己不會暈船,沒想到就中招了。
唉,這次的教訓太深刻了,也幸虧符奕帶了暈船藥不然說不準就交代在這兒了。
福哥兒說道:“父母的人生閱曆比我們豐富,想事情也比我們周全,以後多聽聽他們的吧!
”
符景烯與清舒與他說過的話福哥兒都記在心頭,也是如此少走了不少的彎路。
武桂才點頭道:“我以後會的。
”
至于杜潮,他父母外放就兄妹兩人留在國公府。
因為當家的是他嫡親的祖母,下面的人自不會怠慢他。
隻是國公夫人事情多加上年歲大了,而他這次出門比較急,所以家裡人沒給他配備這些藥丸。
至于他自己,就去過郊外哪還會想到這些。
兩人都是年輕的大小夥,兩副藥下去就恢複了,經此一事兩人對福哥兒親近了不少。
兩人主動示好福哥兒自不會推拒,沒幾天四個人就打成了一片。
這日清晨武桂才起來如廁,發現福哥兒正坐在甲闆上作畫。
解決完生理問題,杜潮就走向福哥兒問道:“奕哥,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
福哥兒笑着指着東邊透着一點紅光的天際說道:“我覺得這個景緻很美,想将它畫下來。
”
他是練了兩個鐘的拳又換了一身衣裳才回來作畫的。
當然,景緻也确實漂亮,他要畫下來到時候給窈窈。
杜潮看了下天邊再看了福哥兒的畫,贊歎道:“奕哥,你的畫可真好,我妹妹跟你比差得遠了。
”
兄妹兩人都是在京城,與别人的兄妹不一樣他們關系很糟糕。
原因無他,他妹妹争強好勝總想壓其他姐妹一頭然後還要他幫忙。
杜潮不願言辭拒絕,他妹對他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福哥兒搖搖頭說道:“不能這般說。
每個人的畫都有自己的特色,你不喜歡不代表它就不好。
”
就他所知道,杜潮的妹妹在京城也是頗有名氣的才女,可窈窈卻覺得這些才女大部分都是有水分的。
杜潮搖頭道:“我不是貶低她,她的畫是真的無法跟你相提并論。
奕哥,你的畫這麼好是林大人教的嗎?
”
符景烯官場名聲顯赫但書畫方面遜色,而清舒的書畫卻是名揚天下,所以杜潮下意識地認為是清舒教的。
“不是,我師從蘭瑾先生。
”
杜潮驚訝不已,問道:“這事沐晨知道嗎?
”
若是知道卻從沒跟他們提過,就太不夠意思了;若是不知道,這拜師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符家沒必要連親朋好友都瞞着。
福哥兒說道:“這事在我們幾家并不是秘密。
不過這些年我的精力都在學業上,沐晨哥估計以及我放棄了會話就沒跟你們說。
”
杜潮笑着道:“原來是這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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