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豐收的季節。
出了京城走到官道,窈窈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入眼的就是金黃色一片。
窈窈說道:“可惜我隻有兩天假,若是時間長一點就去莊子上了。
”
“去莊子上做什麼?
”
“割麥子啊!
”
杜璇聽她語氣說得那般自然,詫異道:“你割過麥子啊?
”
“割過啊。
四歲的時候我娘就帶我跟我哥去莊子上,讓我們學種糧食種菜以及拔草。
嗯,那時候最喜歡的是去摘野菜,剛摘下來的荠菜做成餃子再拌上醬油跟香油,特别的美味。
”
說完,她撫着胸口說道:“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又想吃了。
”
可現在這個季節荠菜都老了摘了也不好吃,得開春時那荠菜水嫩嫩的不管是做餃子還是涼拌都好吃。
杜璇問道:“我記得你說,相爺一有時間就會經常帶你們兄妹去玩。
”
窈窈笑着點頭道:“對呀!
京城的大街小巷我們都去過,不過我跟我哥最喜歡的就是看雜耍了,猴子鑽火圈、胸口碎大石、疊羅漢、頂碗口……那時候能看一整天都不膩,而且還有許多特色小吃。
小時候啊,我跟我哥就期盼着我爹或者娘休沐了,那意味着我們可以有吃有玩了。
”
杜璇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娘小時候怕我們被拐子拐走,都不準許我們去街上。
”
要買什麼東西直接去東街的店鋪買,買完就回家。
想想自己小時候,再對比下符瑤,杜璇覺得自己小時候太慘了。
窈窈笑着說道:“平時街上人不多有護衛跟着不怕,不過像元宵等這樣人多的就要小心了。
我們去的話,都是被護衛抱着或者用繩子綁住兩人的手腕,這樣就不會走丢了。
”
說了一小會話,窈窈問了兩人小時候的事。
杜璇搖頭,表示小時候自己很枯燥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項若男說道:“我啊,自小到大就喜歡吃,最喜歡的事就是我爹帶我下館子。
不過我大伯跟大伯母隔三差五來家裡哭窮,最煩看到他們了。
”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窈窈不想釣魚放風筝,覺得那是孩童玩的,她要騎馬。
項若男一聽騎馬就蠢蠢欲動了。
衙門裡有大半的官員上差有的坐轎子,有的坐馬車,還有一部分是騎馬的。
她就覺得騎馬挺好的,有氣勢又很威風一直想學。
杜璇猶豫了下還是婉言拒絕了,說道:“太危險了。
”
他未婚夫的大哥就是因為騎馬不僅毀容連世子之位都沒保住,所以她對騎馬有陰影了。
窈窈笑着說道:“我們不跑,就騎在上面讓護衛牽着走。
你若是擔心就讓宋唯給你牽馬,就算真有意外她也能救下你。
”
項若男也說道:“東平侯前世子是因為他當時喝醉了腦子不清醒,其實墜馬的事件還是很少的。
”
在兩人的勸說下杜璇還是還是動搖了,在宋唯的幫助下爬上了一匹溫順的母馬上。
騎着馬走了幾步,微風輕輕地吹在臉上說不出的舒坦。
項若男卻是揚聲說道:“窈窈,我要學騎馬。
”
坐馬車很悶,特别事夏天坐在馬車又悶又熱,她又是易出汗的體質。
坐馬車的時間一長,裡面的衣服都濕了。
窈窈笑着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讓蔣爺爺教你。
”
“好呀……”
騎了兩刻鐘左右杜璇說累了,窈窈就帶她去了河邊。
厚厚的墊子一鋪上,窈窈就直接躺了下去。
杜璇看着她雙手枕着腦袋雙腿翹起,很是無奈地說道:“你也不怕被人看見說你姿态不雅。
”
窈窈還真不怕,笑眯眯地說道:“随他們去,反正這些年我也沒少被人非議,反他們說得再多我身上也不會掉一塊肉。
”
杜璇問了心中一直藏着的問題:“窈窈,你為什麼不怕被人非議呢?
”
京城之中,有多少女子承受不住外面的流言蜚語而香消玉殒。
所以對于窈窈強大的承受力,她是既佩服又覺得不可思議。
窈窈說道:“我娘經常跟我說,流言蜚語這東西若在意那就是能殺人的刀,若是不在意屁都不是。
”
說完,她若有所指地說道:“就像有些女子怕被人非議為妒婦就主動給丈夫納妾。
男人要想納妾攔得住就攔,攔不住就随他去,但主動給丈夫納妾我就覺得很蠢。
”
杜璇神色一僵。
窈窈詫異道:“璇姐姐,你不會以後為了博得賢明真就主動給東平世子納妾吧?
”
若這樣,那真是蠢到天際了。
杜璇苦笑一聲說道:“我娘給我準備了兩個丫鬟,說讓我在不方面的時候讓他們服侍世子。
”
女人每個月總有幾日不方便,這個時候通房丫鬟就派上了用場。
不過等她生下嫡長子後,通房丫鬟的避子藥就會停了,這些通房丫鬟以後生下一兒半女的就會升為妾氏。
“你娘準備那是你娘的事,關鍵是你自己準備做。
”
杜璇神色黯然道:“我自是不願了。
”
窈窈揚聲說道:“不願就不要去做。
人生在世也就幾十年光陰,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憋屈。
璇姐姐,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說法了這樣活得太累。
”
不等杜璇開口,宋唯走過來說道:“姑娘,大皇子帶着東平世子跟戚栀來了。
”
杜璇愕然,問道:“你剛說誰來了?
”
宋唯說道:“東平世子來了,應該是大皇子叫他來的。
杜姑娘,所謂的婚前見面不吉利那都是哄人玩的,要相信就是傻子了。
”
窈窈推了下她道:“璇姐姐,可别信那些迂腐愚昧的說法。
婚前培養好了感情,等成親後你也能輕松許多。
機會難得你可要好好把握。
”
半響後杜璇才道了一聲好。
雲祯帶着東平世子陸津過來,見到窈窈就笑道:“你們在這兒啊,讓我一通好找。
”
窈窈指了下不遠處的馬,說道:“咱們去騎馬吧!
”
“好。
”
兩人走了,留下杜璇跟陸津兩人單獨相處。
走到馬旁邊,窈窈笑着問道:“你自己來就算了,怎麼還将戚栀跟陸津都帶了來呢?
”
雲祯說道:“我一個過來項若男跟杜姑娘肯定會不自在的。
”
這其實就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兩人來了他才能跟窈窈單獨相處。
雖說在衙門能見到,但各忙各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很少。
窈窈很是詫異地問道:“戚栀這些日子一直在抄寫孤本,若男叫他出門都不樂意,你是怎麼勸服他出來?
”
這對雲祯來說壓根不是什麼難事,笑着說道:“他不是愛書嗎?
這世上還有比皇宮的藏書更豐富的嗎?
”
窈窈莞爾,這還真是捏了七寸呢!
雲祯與窈窈說了一件事:“前些日子跟東平世子吃酒,他喝得迷糊時說自己配不上杜家大姑娘。
你等會提醒下杜姑娘,讓她解了陸津這心結。
”
窈窈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東平世子這麼好了?
”
雲祯趕緊解釋道:“你将杜璇當親姐姐一般看待,若是她将來過得不好你以後肯定也會難受的。
所以尋了個機會與他結交了,吃了幾次飯關系就親近了。
”
窈窈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阿祯,你真好。
”
雲祯停住腳步,轉過頭柔情似水地看着窈窈說道:“窈窈姐,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
窈窈臉刷地紅了,嬌嗔道:“走了。
”
兩人牽着馬并排走。
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投落在地上的影子親密無間沒有絲毫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