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靜知道邬易安膽子很大,卻沒想到她竟然膽子大到抗旨不遵。
好在沒等他開口,清舒就拉着易安說道:“快接旨。
”
易安狠狠地瞪了清舒一眼。
兩人相識這麼多年,清舒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對待呢!
清舒也不怕她,回瞪了她一眼說道:“抗旨不遵乃是誅族的大罪,你是想讓整個邬家為你陪葬嗎?
”
說完狠狠地掐了易安一眼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就算不嫁也得從長計議,硬碰硬隻會連累整個邬家。
易安明白她的意思,忍着怒氣說道:“好,我接。
”
聽到這話玄靜也是暗松了一口氣,将聖旨交到邬易安的手中後他說了一聲恭喜就趕緊走了。
易安冷哼一聲道:“無關的人全都出去。
”
等屋子就剩下五個人的時候,易安将聖旨摔在條案上:“我是不會嫁給雲堯蓂的,哪怕死也不嫁。
”
邬老夫人一臉疲憊地坐到了八仙椅上,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
若是得了風聲她們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了。
不僅易安不願入宮她們也不願意,就易安的性子哪适應得了那勾心鬥角的後宮。
清舒聞言苦笑一聲道:“事先漏了風聲?
别說朝中文武大臣,就是太子妃都會拼死阻攔的。
”
看到清舒開口,易安盯着她說道:“你是不是早知道賜婚的事?
”
“不知道,我是在聽到墨雪說宮中來人指名道姓要你接旨時才有了這個猜測。
因為除了賜婚,其他的事沒必要讓你來接旨。
”
邬易安氣得連都青了,說道:“林清舒,我信任你就像信任自己一樣,可你呢?
這麼大的事竟一點口風都不給我透露。
”
這一刻,她對清舒失望透頂。
清舒無奈地說道:“我告訴你又如何?
你跑了,這聖旨祖母跟幹娘一樣得接。
”
反正不管這聖旨誰接的,結果都一樣。
易安恨恨地看着清舒,說道:“我不是說賜婚的事,我是說之前。
你既猜測到這是賜婚的聖旨定知道雲堯蓂早就想算計我算計邬家。
可你呢?
竟什麼都不說。
”
清舒有些懵:“什麼算計邬家?
”
易安真的快要氣瘋了,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傻。
符景烯是雲堯蓂的心腹,他又最會揣測人的心思……。
”
不等她的話說完,邬老夫人冷聲呵斥道:“邬易安,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這不是你胡說八道的理由。
清舒是什麼人,她要知道太孫對邬家不利會不告訴我們嗎?
”
邬夫人也不明白邬易安在想什麼,她說道:“賜婚的聖旨确實來得讓我們措手不及,你放心,我們會弄明白原因的。
隻是易安,太孫不可能對付邬家的,以後不知道但現在絕對不會。
”
金人越來越強大,桐城還需要他們邬家人鎮守。
這個時候太孫要對付他們邬家人等于是自掘墳墓,太孫是個心有城府的人不可能做這種蠢事。
易安也是氣糊塗了才會口無遮掩的,被兩人罵了以後很快清醒過來。
不過,她仍看着清舒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何會猜測這是賜婚的聖旨?
”
清舒吐了一口濁氣,說道:“你不記得了幾年前太孫就去求皇上賜婚,當時被皇上給拒絕了。
”
易安呵了一聲說道:“你不會告訴我他其實一直都鐘情于我,隻是礙于形勢就将這份愛意深藏在心中。
現在高首輔倒了再沒人攔得住他,所以就假借皇帝之手賜下這婚事。
”
清舒苦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就是這樣猜測的。
”
邬老夫人畢竟年歲大經的事更多一些,她問道:“清舒,你與我說說你為何會有次猜測?
是不是景烯與你說了什麼?
”
清舒搖頭道:“景烯什麼都沒跟我說,是我隐約猜測到的。
”
說到這裡,她看向易安說道:“如你所猜測的那般,景烯一定知道太孫的心意,隻是他從沒告訴過我。
易安,這點還希望你相信我。
”
邬老夫人說道:“清舒,我相信你。
不過,既不是景烯告訴你,那你是如何猜測到太孫衷情易安的?
”
雖然在邬老夫人眼中易安是千好萬好。
可時下的男人都喜歡溫柔賢淑的女子,說太孫衷情自家孫女她都不相信。
清舒說道:“易安,當日太孫求賜婚的失敗以後,我就覺得他是真心的。
因為若隻是想要得邬家的助力他這樣做就太蠢了,可惜你不信,不僅你許多人都不相信。
”
在世人眼中男人不會喜歡像易安這般彪悍難以掌控的女子,也是如此沒人相信太孫是真心喜歡她的。
清舒會相信是因為她都能跟符景烯相知相戀成為夫妻,那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就憑這個?
”
清舒搖頭說道:“不是,最先讓我起疑的是你告訴我說秦老太醫尋到了能讓你傷勢盡快痊愈的靈藥。
易安,你重傷難治就有靈藥送上門來,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
易安神色一頓:“你的意思是那藥是雲堯蓂給的?
不可能,秦爺爺怎麼會騙我呢?
”
“秦爺爺騙了你什麼?
那藥确實能讓你的傷勢盡快恢複。
你也說了他是看着你長大的,看到你被傷痛折磨他難道就不心痛嗎?
這個時候有靈藥送上手又不用付任何代價,他又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
易安捏緊了拳頭說道:“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
清舒反問了一句:“告訴你,以你的性子你會用這個藥嗎?
而且太孫不讓他說,你覺得秦爺爺敢說嗎?
”
易安卻是不相信:“僅憑這些你就認定今日頒的是賜婚的聖旨,你覺得我會相信?
”
清舒苦笑道:“易安,高心兒被送去五台山後我問景烯張家女是否有問鼎後位的希望,他當時避而不談。
那時就有不好的預感了,隻是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也不好與人說。
”
“你不好與别人說,難道不能告訴我?
”
清舒道:“我告訴你,你會相信?
”
易安無言以對。
當年清舒就與她說過太孫對她可能是真心的,她當時嗤之以鼻還說她天真。
要今天之前清舒告訴她太孫想娶她,她也一樣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