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之前蘭二太爺說的話,清舒問道:“二師兄,上次你說等福哥兒拜師以後會告訴我一件事,現在這事應該能說了吧?
”
蘭二太爺笑吟吟地說道:“你也别說我賣關子,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曾答應過瞿魁不将這事往外說的。
不過現在福哥兒已經拜他為師算是一家人了,所以告訴你,他知道也不會惱的。
”
君子一諾重千金,既答應的事自然要做到。
不過現在清舒與瞿家算是一家人,說了也不算違背承諾。
清舒今日心情很好,滿臉笑意地說道:“讓我猜一下。
是不是瞿先生著了什麼好書,隻是用的别号所以外人都不知道是他。
”
蘭二太爺笑着說道:“景烯是個機靈鬼,沒想你也不逞多讓。
你說得很對,瞿魁這些年著了許多書,因為他不想被人擾亂平靜的生活所以都用的都是别号。
”
清舒愣住了:“著了許多的書?
”
著一本書都已經很厲害了,這著了許多書那在文壇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二太爺也賣了個關子,說道:“那你能猜到他的别号是什麼嗎?
”
清聯想二太爺之前說的話,清舒試探性地問道:“而是師兄,瞿先生不會就是随園老人吧?
”
随園老人這個别号有些奇怪,但此人是文壇最負盛名也是最神秘的人物。
說他名聲最盛是迄今為止他著了七本書,其中《随園棋譜》寫得特别的好得許多人贊揚。
無他,這本棋譜在象棋内屬于現象級的書籍,以全面、實用、精妙、引人入勝神而名揚天下,裡面各種精妙的技法與布局讓許多棋藝愛好者欲罷不能。
清舒棋藝一般,所以隻粗略地看了下就棄了。
可符景烯卻是認真鑽研過這本書,而且隻要這本書重新刊印他都會買,去福州後還特意寫信讓他送一整套過。
可以說,景烯是随園先生的忠實書迷。
當然,随園老人另外六本書也都寫得很好,隻是流傳都沒有《随園棋譜》那般廣泛。
蘭二太爺哈哈大笑,說道:“你猜得很對,瞿魁就是随園老人。
他這二十多年除了教書,所有時間跟心血都花在著書上了。
也是騰不出時間跟精力所以他才沒有收學生,外界說他眼光高其實是對他的誤解。
”
當然,那些來拜師的學子瞿魁一個都沒看上,不然也許福哥兒就不是第一個了。
清舒真覺得一個天大的陷阱砸福哥兒頭上了。
有這樣一位博學多才的老師,福哥兒的學業她是再不用操心了。
雖然她跟符景烯才學都不錯,但一來忙二來兩人其實學識都不淵博,教導起孩子有時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冷靜下來以後,清舒問道:“為何瞿先生不用真名呢?
”
二老太爺一歎,說道:“他當初求我幫他刊印第一本書時我也問過這樣的問題,他說不想再被盛名所累。
然後他告訴我說當年馬車發狂并不是意外,而是人禍,因為他名聲太大擋了别人的路所以對方想除掉他。
所幸他當機立斷跳了馬車,不然肯定橫死當場。
”
清舒面色微變,問道:“是誰啊?
”
蘭二太爺搖頭道:“他沒告訴我,我也沒再繼續問,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應該已經死了。
”
“知道他有苦衷我答應了他,後來他著的書都是我找人刊印的。
這些年我也勸過他,讓他”
清舒笑着說道:“我聽說開始有人以為您是随園老人?
”
蘭二太爺點頭笑道:“對,開始時很多人都以為随園老人是我新取的别号。
不過等《随園棋譜》一出,他們就知道我不是了。
”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隻擅書法跟繪畫,并不擅棋藝。
像《随園棋譜》這樣現象級别的書,肯定是出自棋藝高超之人。
六号
“以前不想被盛名所累,現在為何還不公布?
我相信隻要這事一傳揚出去,沒人敢動他的。
”
隻要證實了瞿魁就是随園老人,别說普通人,就是皇上見了都會以禮相待的。
二太爺說道:“他說要這事公布天下那他以後再沒安甯日子了,也沒法繼續著書了。
”
“先生高潔。
”
像瞿魁這樣淡泊名利的還真是世間少有。
二太爺笑着說道:“我以前想讓瑾兒拜他為師,可惜他當時在著《樂理淺談》這本書,所以給婉言拒絕了。
”
那次蘭瑾被拒二太爺還惋惜了許久,好在這次舉薦福哥兒被他收下也算是了了心中的遺憾了。
清舒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這事姜恒夫妻兩人知道嗎?
”
二老太爺搖頭道:“肯定不知道,不然他們哪會這麼多年都不跟瞿魁再往來了。
而且就那女人無利不起早的性子,知道了早将這事宣揚出去了。
”
清舒笑着說道:“我剛才還奇怪為何瞿家的宅子那麼大,還以為用的祖産買的呢!
”
瞿家離朱雀街不遠,那兒地段極好住的非富即貴。
也是如此房價很不便宜,瞿家那三進的大宅子市價最少要七八千銀子。
不過瞿魁既然是随園老人,那是不愁錢用的,畢竟那七本書每年分得的收益這輩子他都花不完了。
二老太爺自得地說道:“他那宅子是十五年前我着人給他買的,買好了将房契送給他。
”
至于買宅子的錢,自然是從刊印的書籍的分成裡扣了。
兩人說了小半天,二老太爺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午覺。
”
清舒莞爾,說道:“師兄,這馬上就吃晚飯了,吃完飯再回去了。
”
“不了,我要留在這兒吃飯你師嬸又要念叨個不停了。
”
清舒将他送出了門,正準備轉身回院子就看見傅苒的馬車了。
下了馬車,傅苒看着清舒眉眼都帶着笑意很是驚訝地問道:“清舒,什麼事這般歡喜,是景烯又打了大勝仗了?
”
也不該啊,若是景烯打了大勝仗她也該得了消息才對。
“老師,這事咱們進門再說。
”
既瞿魁不願意讓外人知道,那這事除了告訴景烯與傅苒外,其他人清舒都不準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