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過早飯,清舒就讓蔣方飛送福哥兒去甘泉寺。
去年臘月二十五瞿先生就到了平洲,隻是他沒去太豐縣而是直接入住甘泉寺了,到現在還在那兒。
窈窈抱着福哥兒,眼淚在眼眶着打轉轉:“哥,你别去跟我們一起回家還不好。
”
福哥兒笑着說道:“我過幾個月就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帶好多好吃好玩的東西。
”
窈窈眼淚在忍不住掉了下來,隻是再舍不得福哥兒也是要走的。
等福哥兒上了馬車,窈窈忍不住大聲叫道:“哥,你要記得給我寫信啊!
”
福哥兒伸出頭說道:“會的。
”
祁老夫人見到清舒時不由嗔怪道:“寺廟粗茶淡飯的,你也怎麼能讓孩子住那兒去。
”
清舒笑着說道:“小孩子吃點苦是好的。
以前帶福哥兒去過農莊,他知道糧食來之不易後就再沒剩過飯了。
”
孩子乖巧聽話很省心,福哥兒現在都不用她操心了。
顧老夫人在旁笑罵道:“你還好意思說呢?
姐姐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夫妻怎麼教孩子的,福哥兒不敢亂花錢出去買東西都要跟人講價,窈窈以為家裡很窮。
”
清舒覺得自個很冤,這個完全是景烯的鍋。
知道原因後,祁老夫人笑得不行:“你得讓窈窈知道,你家的宅子是有錢都買不着的。
”
清舒笑吟吟地說道:“我跟她解釋了好幾遍,不過她都不信以為我是哄她的。
算了,等她大些就知道了。
”
聊了一會,清舒看了下手表道:“外婆、姨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得啟程了。
”
主要是現在路滑走得慢,所以要提前走。
“走吧,我送你們。
”
清舒攔着不讓,說道:“外頭冷,你跟外婆就别送了帶屋裡呆着。
”
不說祁老夫人,顧老夫人首先就不答應了:“這次你回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就讓我多看你一會吧!
”
她現在身子骨不如以前,身體經不起長途颠簸了去不了京城,而清舒忙得不行也沒時間回來看望她。
走到大門看着顧老夫人雙眼含淚,清舒鼻子也算算的:“外婆,等我有空就回來看你。
”
顧老夫人擺擺手,說道:“快去吧!
”
等一行人走後,祁老夫人拉着眼淚汪汪的顧老夫人說道:“别哭了,真這麼舍不得等開春你就去京城,這樣就能天天能見到她們。
”
顧老夫人搖頭道:“不了,過段時間阿娴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娘倆就回太豐縣去。
”
祁老夫人也沒勸,到她們這把年歲自然是怎麼舒心怎麼來:“向笛說若我開春不回福州,他到時候親自來接我。
不然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去太豐縣養老了。
”
她還是喜歡呆在這兒,有說話逗趣的人,可惜兒子不讓。
顧老夫人笑着說道:“那是向笛孝順,你啊就知足吧!
”
祁老夫人笑着說道:“阿霖跟清舒他們也孝順,是你自己執意要留在太豐縣養老。
我是沒辦法拗不過那頭倔驢,不然就在别莊過了。
”
顧霖對顧老夫人是沒的說,老夫人生病他就請假在家裡照顧他,一直到病好以後才回去當差。
當然,駐軍不忙好請假也是一個原因。
顧老夫人嗯了一聲說道:“阿霖确實很孝順,隻是她那媳婦……”
祁老夫人直言不諱地說道:“這不能怪月華,隻能說顧娴沒分寸。
你也是從兒媳婦那兒過來的,若是有人在你家裡指手畫腳的你樂意啊?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護着她了,以前是這樣現在還這樣。
”
反正她是不喜歡顧娴的。
小時候瞧着還好長大以後真是一言難盡,也幸虧當初沒嫁給望明不然她怕早給氣死了。
顧老夫人說道:“老姐姐,我也不瞞你,我現在真的很擔心萬一少舟走再她前頭她怎麼辦呢?
”
“瞎操心,清舒與青鸾不會不管她的。
”
顧老夫人搖頭道:“清舒不會讓她凍着餓着但不會将她接在身邊奉養。
沈濤畢竟不是親子,肯定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的。
”
祁老夫人說道:“既這麼擔心那你就好好保重身體。
隻要你在哪怕沈少舟沒了,有你護着她也能過得很好的。
”
顧老夫人也想啊,但歲月不饒人啊:“我今年都七十二了,再好好養身體也沒幾年好活了。
”
祁老夫人知道這是她的心病,想了下說道:“等下次青鸾過來你與她說這件事,要将來沈濤對她不好就讓青鸾接她過去一起生活。
”
顧老夫人搖頭道:“青鸾有公婆呢!
”
“經業上頭有哥哥,公婆肯定是跟着長子生活的。
這事啊,隻要青鸾跟經業同意就行。
”
顧老夫人猶豫了下說道:“那等青鸾端午過來的時候我與她說。
”
青鸾答應了她,端午會過來與她一起過節。
午飯後,闵氏過來與祁老夫人說道:“娘,我想出完元宵讓熠躍也住到甘泉寺裡去。
”
“寺廟粗茶淡飯清苦得很,你舍得?
”
闵氏說道:“我這也是為了熠躍好。
”
祁老夫人問道:“他要寫信給你訴苦,你能忍得住不讓他回來。
”
“忍得。
”
祁老夫人笑了下,說道:“也别沒元宵明日就讓他去甘泉寺,就讓他住在瞿先生隔壁。
”
“好。
”
祁熠躍聽聞闵氏要他去甘泉寺苦讀,當下就不幹了。
那寺廟中别說紅袖添香了連肉腥都見不着,他才不要去受這個罪。
可惜這次不管他怎麼說好話,闵氏都沒松口。
見說不通闵氏熠躍使出殺手锏,裝病,叫嚷着頭疼。
大夫來了,開了一道調養傷身體的藥方就走了。
傍晚的時候,闵氏與祁老夫人說道:“娘,熠躍頭疼得厲害,明日不能去甘泉寺了。
”
祁老夫人瞅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神情:“身體為重。
你也别杵再這兒了,去照顧他吧!
”
顧老夫人卻是道:“熠躍不舒服啊,那我去看看。
”
祁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搖着頭道:“現在天色晚了路不好走,要看等明日吧!
”
闵氏給兩人福了一禮就出去了。
顧老夫人有些奇怪地問道:“熠躍不舒服,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
祁老夫人笑了下,說道:“瞿先生是白檀書院的先生學識淵博,秀影想讓他去甘泉寺住得瞿先生指點,然後他就頭疼了。
”
……
顧老夫人遲疑了下還是說道:“姐姐,你不會是想岔了吧?
”
祁老夫人笑着說道:“三年前讓他去書院念書,念了半個月他就整日嚷嚷着頭痛,然後就沒去了。
”
顧老夫人急忙說道:“這可不行,這麼點苦都受不了以後怎麼辦?
”
祁老夫人嗯了一聲說道:“所以開春後我回福州得将他帶上,讓向笛嚴加管教。
”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年歲大沒這麼大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