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符景烯才回來。
清舒等他歇息了一會,就将崔氏送錢的事說了:“那錢我就算不收,崔家知道紫钗到我家也會将這事算在我頭上。
”
既都要背負這個名聲,還不若将這錢給收了。
頓了一下,清舒又道:“我已經查了,那鋪子是在我放出消息沒幾天賣的。
兩萬多兩的鋪子才賣到八千兩,估計就是這個原因崔氏就沒再動其他的産業。
”
說什麼拿嫁妝抵債減輕罪責,這話不過是哄無知小兒了。
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崔氏抱有僥幸心理,結果沒想到她竟會跟着林承钰一起流放。
符景烯笑着說道:“其實你不用擔心了。
我看了王子崧送回來的卷宗,林承钰在任上那幾年總共貪墨了二十萬左右的銀子。
從他府邸抄沒的東西加上崔氏的嫁妝,早就超過了這個數額了。
所以,沒人能污蔑你拿了那些贓款。
你若是還不放心,我尋個機會在皇上面前提一句。
”
擔着貪墨的名聲卻沒将這些錢花出去,沒享受到一日還被判了五年的流放,蠢不蠢呢!
清舒笑着搖頭道:“不用,我是怕影響到你才說的。
”
“不過是一件小事哪就影響到你呢!
不過你為何收下這個錢?
”符景烯确實有些意外,以清舒的性子該不會要這錢才對。
畢竟這錢是崔氏的,而清舒與她勢如水火。
清舒笑了下說道:“有了這錢,我以後就不用再養着他了。
”
雖然之前做好了奉養林承的準備,但真的很惡心。
有這錢她甯願拿去給慈幼院的孩子添一道好菜。
隻是世情如此,不願意也得做。
符景烯看着她眼中閃現過的厭惡之色,不由說道:“這錢交給三叔,有他幫着保管吧!
”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他享受慣了,要這錢全都給他到時候肯定會被他霍霍光的。
所以我想讓三叔在太豐縣置辦一些良田桑地跟宅子,這些産業也全都記在林博遠的名下。
”
林承钰是個要臉面的人,應該做不出來變賣兒子産業的事。
當然,就算他真這麼做清舒也不會管。
真等他成了窮光蛋,她與安安兩人每個月分别給十兩銀子的贍養費就到頂了。
多的,想也别想。
符景烯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啊,就是太心軟了。
”
要換成是他雖不會遷怒林博遠但也絕對當陌生人待,至于林承钰那絕對是不會放過的。
可清舒……太良善了。
聊完這事清舒問道:“這些天你是為廣西的事忙嗎?
?
”
隻要不是機密的事,符景烯是不會瞞着她的:“不僅僅是廣西的事,金人正在集結兵馬準備攻打桐城。
所以現在不僅要調配兵馬過去,還要押送糧草過去。
”
清舒心頭一下就沉了。
符景烯握着她的手說道:“你不用擔心,鎮國公骁勇善戰肯定能抵擋得了金人的。
”
清舒點點頭:“那肯定的。
”
符景烯為轉移她的注意力,特意與他說了一件事:“皇上今日問我什麼時候搬去西交胡同,知道要中秋後他很失望。
”
“失望,你用錯詞了吧?
”
符景烯輕笑道:“邬姑娘不是時常來我家嗎?
我們要搬去西交胡同她以後肯定也會來我家了。
皇上哪裡得閑了來我家竄個門,說不準能巧遇上。
”
清舒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了,說道:“易安現在在長公主府,他想見随時都可以去啊?
”
符景烯不厚道地笑道:“他倒是想,可長公主不給他這個機會啊!
還說沒大婚總見邬姑娘,對邬姑娘名聲不好。
”
都定親的人了,隻要不做逾越的事私底下見幾面誰能說什麼?
長公主這般做分明是不想順了皇上的意。
清舒也笑了起來:“等下次見了易安,我定要與她說。
”
這話一落,清舒就反應過來了:“不,我不跟易安說,不然就中了他的奸計了。
”
皇帝說來符家串門巧遇易安是假,想讓她給易安轉達思念之情是真。
符景烯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被你看穿了。
之前不是說腦子不夠用嗎?
我看你現在很好啊!
”
清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既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說你已經與皇上狼狽為奸沉壑一氣了?
”
符景烯立馬讨饒,說道:“沒有的事。
我這剛說完你就看穿了,都沒留着給我表現的機會。
”
“你表現?
你還不如福哥兒貼心,至少這孩子沒人都在家裡。
”
聽到這話,符景烯就有些内疚了:“對不起,沒那麼多時間陪你。
‘
以前就想着爬到高位護着清舒與孩子,誰想到雖到了高位可在家的時間卻大大縮減了。
清舒笑着道:“我知道你這般努力也是為我跟孩子,不過你千萬得當心身體,比跟皇上似的每天隻睡兩三個時辰。
”
就皇帝的拼命的架勢清舒還真擔心他英年早逝,不過這麼不吉利的話她也不會傻得說出口。
“放心吧,我在宮裡也跟在家一樣到點就歇息的。
”
正說着話,紅姑在外說道:“太太,哥兒聽說老爺回來了囔囔着要過來,先生問要不要抱過來。
”
自沐晨與果哥兒兩人住進來後,福哥兒就搬去與他們住在一起了。
三天沒見着兒子,符景烯也很想他了:“我去将他抱過來。
”
清舒搖頭說道:“你這幾天也累得不行還是早些休息,等你有空的話就帶他出門逛街。
”
符景烯也确實累了,這幾日高強度的工作量讓他都有些吃不消:“那行,我泡個澡就睡。
”
結果泡澡的時候,符景烯直接在浴桶裡睡着了。
清舒将他推醒,然後冷着臉說道:“就你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說在宮中到點就休息,真當我懷孕後就好騙啊?
”
符景烯笑着道:“你這般明察秋毫我哪能騙得到你。
清舒,我每日都有睡滿四個時辰,所以真不用為我擔心。
”
清舒沒好氣地說道:“你将眼中的血絲隐藏了再來與我說這話我或許會相信了。
”
符景烯忍不住捏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