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老太爺雖不喜歡符景烯,覺得他身份地位背景太複雜,但已拜師了也隻能認了。
作為師伯,第一次見面自是要送禮。
除了送符景烯一套文房四寶,蘭老先生還準備寫一幅字送他。
聶君豪卻是不樂意了:“師兄,你的字還沒我寫得好,怎麼好意思送字呀!
師兄,你屋子挂的那副畫不錯,就送給景烯當見面禮吧!
”
蘭老先生沒好氣地說道:“那副畫是皇上賞賜給我的,不能送人。
”
“那随便送其他都成,反正别送字。
”
符景烯心思莫名。
外面的人捧着千金求蘭老先生一幅字都不可得,自個老師卻這般嫌棄。
若讓外面的人看到,怕鼻子都氣歪了。
蘭老先生沒好氣地說道:“說吧,你看中了什麼?
”
聶君豪樂呵呵地說道:“你架子上擺放的那對白玉貔貅鎮紙不錯,就送給他吧!
”
蘭老先生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真會挑,既你看上那就送他吧!
”
“師兄,我也沒教過學生,你說我該怎麼教他呀?
”
蘭老先生很是無奈:“當年老師是怎麼教你的,你就怎麼教他。
”
想着自個師兄這不靠譜的性子,蘭老先生看向符景烯說道:“若是有什麼不懂不會的,你可以去問廷哥兒。
”
廷哥兒是他孫子可是兩榜進士,教導符景烯那是綽綽有餘。
符景烯俯身道謝:“多謝師伯。
”
聶君豪見他真心實意道謝,微微點頭。
這就是在外面磨砺過的好處,若換成是當年的他肯定一口回絕。
蘭老先生看向聶君豪,說道:“既已拜你為師,就給他取個字。
”
“好。
”說完,聶君豪笑眯眯地說道:“師兄,咱要不要對弈一盤。
”
蘭老先生都被氣飽了,哪還有心思跟他下棋:“今日就算了,改天吧!
”
出了蘭府聶君豪就直奔當鋪,然後拿出那對白玉鎮紙準備典當。
符景烯目瞪口呆:“老師,這是師伯送的,你典當不好吧?
”
“送了就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都成。
”發現這話不對,聶君豪忙加了一句:“你還沒送拜師禮,這對白玉鎮紙就當是拜師禮。
”
符景烯:……
朝奉端詳了半天,确定是上等的和田玉問道:“活當還是死當?
”
“死當。
”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最終這對白玉鎮紙被聶君豪以四百八十兩銀子的高價死當了。
可惜錢剛到聶君豪手中,就被竹青給收走了:“老太爺,我等會就給你打兩壺酒。
”
看着聶君豪無可奈何的樣子,符景烯不由笑了起來。
回到住所,符景烯與聶君豪說道:“老師,我得回家将拜師的事告知我爹。
”
聶君豪嗤笑一聲道:“有什麼好說的,他要在乎你也不至于讓你蹉跎到現在。
”
這麼好的資質,若是自小培養現在差不多可以下場了。
可現在十一歲,才開始學。
“我知道。
可我現在不去說,他肯定會找上門來了。
”
聶君豪張開雙手握着手柄道:“找上門來就找上門來,還怕了他不成?
”
符景烯見狀,就沒再說了。
聶君豪說道:“你師伯剛才說讓我給你取個字,你想要字不?
”
“聽老師的。
”
聶君豪想不出好的,就不願再想了:“這以後再說吧!
”
就在此時,竹青走進來說道:“老太爺,蘭家送了兩箱子的書來,說是給符少爺的。
”
蘭家送的是四書五經,符景烯看這些書都很舊。
他随手拿起一本書翻開,就見文章旁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
聶君豪看他神色不對,接過來看了下:“這上面有什麼不對嗎?
”
看了好幾頁,也沒發現哪裡不對。
符景烯小聲說道:“這些書每句話都有注釋。
”
聶君豪有些莫名其妙:“有注釋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以後要下場,這些都是必學的。
莫不成你以為會背幾篇文章就能考中進士了?
”
符景烯沉聲說道:“師伯他不喜歡我。
”
聶君豪笑着說道:“你師伯最重門第,你的身世以及經曆都那般複雜他肯定不喜歡。
不過你拜入我門下,我跟他借這些書給你看,他也不會那般小氣地拒絕。
”
原來是聶君豪借的,他還以為是蘭老太爺主動送給他的。
符景烯很感動地說道:“老師,謝謝你。
”
這般煽情,聶君豪很是不習慣:“我是你老師,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不過我這般費心費力為你,你可要争氣啊!
若不然,我就逐你出師門。
”
符景烯有些無語,這話都快成他的口頭禅了。
當日晚上,清舒就知道符景烯拜了聶君豪為師了。
蔣方飛說道:“姑娘,别人拜師得左思右想細細衡量。
這符少爺倒好,一聲不吭就拜了個先生。
若是對方是名師也就罷了,可他卻拜了個酒鬼為師,你說他到底是圖是什麼呢?
”
清舒沒說着是她的主意:“他行事一向有分寸,你不用為他擔心。
”
蔣方飛想想也是,他當即說了另外一件事:“姑娘,我打算以後辦事将虎子帶在身邊,也讓他漲漲見識。
”
虎子年歲大了在學堂也坐不住,還不若跟着他在外面多長些見識。
“這個你決定就好。
”
第二天中午,大家閑聊的時候就說起了符景烯拜師的事。
清舒有些感歎,這高門大戶的消息真靈通,昨兒個的事今兒個大家都知道了。
祝斓曦說道:“也不知道這符三少爺有什麼過人之處,竟讓醉吟先生收入門下。
”
封小瑜笑着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符太太絞盡腦汁想讓兒子拜入名師門下卻一直沒能如願,結果庶子冷不丁拜入醉吟先生門下。
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
“你們說若符太太去鬧的話,醉吟先生會不會就不教他了。
”夏岚小聲說道:“要失了這次機會,他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
封小瑜掃了了一眼夏岚,笑着道:“這符景烯一聲不吭入了醉吟先生門下,我覺得也不是個簡單的。
”
公孫櫻雪插了一句:“要是簡單的,那他墳前的草怕都有成人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