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從第一代就不在權利中心,第二代跟第三代因沉溺美色都是三十多就病逝了。
也就是符景烯的祖父争氣,官至五品的千戶。
可救上官受傷,自此在家榮養。
自老爺子過世後,符家是越來越衰敗了。
如今的符家,也就比普通百姓好一些。
也因為消息不靈通,符太太甄氏在符景烯拜師五日後才得了消息。
甄氏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那小畜生拜了蘭老太爺的師弟為師,這怎麼可能?
”
大管家說道:“太太,現在外面都傳遍了,這事不可能是假的。
”
确定這事是真的,甄氏恨恨道:“就跟那個死鬼娘一樣專給我添堵,早知道當日就該将他一起賣了。
”
她之所以沒将符景烯一起賣了,并不是突發善心而是怕做得太過惹人懷疑。
再者符家得老太爺的喜歡,當時那些老仆暗中護着,她當時羽翼未豐不敢做得太過。
她的心腹段媽媽說道:“太太,可不能讓他得勢啊!
若不然,他一定會報複的。
”
甄氏心裡衡量下,說道:“這事還得老爺來解決。
”
在甄氏的巧言以及身邊美人的攻勢之下,一大早符郝朝就上聶家找符景烯了。
聶君豪沒搭理他:“既你爹來了,那就去見見。
他若說什麼不中聽的,你就當他放屁别放在心上。
”
竹青心裡腹诽。
哪能這麼教學生的,幸虧老太太沒讓你教老爺跟少爺。
“是。
”
符郝朝一看到符景烯就罵:“你個孽畜,拜師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
符景烯見他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他,不僅反駁了一句:“我是畜牲,你又是什麼?
”
符郝朝不僅騙了他娘害得外祖家家破人亡,弟弟被賣入戲班也無動于衷。
這種人,連畜牲都不如。
符郝朝大怒,一巴掌扇在符景烯臉上:“我今日就打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孽障。
”
子女跟父母對上,天然處于弱勢的地位。
就像清舒,她敢地跟崔氏對着幹,在外卻從不會說林承钰的壞話。
所以符郝朝打他,符景烯也不敢還手。
竹青瞧着不好,趕緊去告訴聶君豪:“老太爺,不好了,符老爺在打少爺呢!
”
聶君豪原本惬意地喝着酒,聽到這話哪還坐得住。
竹青貼心将手裡的拐杖遞給他,說道:“老太爺,你當心點。
”
到了大廳看着符郝朝對符景烯拳打腳踢,那架勢倒不像是打兒子,好似在打仇人。
聶君豪原本就不是講規矩的人,見狀一棍敲在符郝朝的頭上:“混賬東西,竟敢跑到我的地盤撒野,誰給你的膽。
”
符郝朝被打得眼冒金星:“我是他爹,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管不着。
”
聶君豪原本就喝了酒,被他一激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你在符家怎麼打我是管不着,可這是我的地盤。
在我的地盤打我的學生,你當我是死人嗎?
”
越想越生氣,那棍子被他舞得呼呼生風。
符郝朝吓得趕緊往外跑。
聶君豪追了幾步,追不上停下來喘着粗氣說道:“要再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看我不打死你。
”
看着符景烯臉上一片紅腫,聶君豪說道:“青竹,你照顧他。
”
用熱毛巾敷了臉消了些腫,符景烯進卧房找聶君豪道歉:“老師,對不起。
”
聶君豪喝了一口酒搖搖頭說道:“這與你何幹。
莫怪你要加入飛魚衛,就這種混賬爹不自個找門路不被打死也得被餓死了。
”
老婆子還總說他對孩子不負責任。
對比下,他覺得自個兒女很幸福了。
至少沒打過他們,還靠賣字雕刻印章賺錢養他們。
符景烯垂着頭沒說話。
聶君豪将酒杯放下,與符景烯說道:“景烯,你出身功勳之家,而文官一向都排斥勳貴;再有一個混賬爹與複雜的經曆。
你要走科舉入仕,那你将來的路會比其他人要艱難得多。
”
“景烯,若是你現願意回飛魚衛,我可以讓你回去。
”
在飛魚衛内隻講實力,你有本事大家都聽你的,至于其他的沒人在乎。
可科舉入仕,條條框框太多。
符景烯搖頭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既已出來了我就不會再回去。
”
做人最忌諱兩邊倒了,這樣什麼都撈不着。
将來路再難走,他相信自己也能趟出一條路來。
聶君豪點點頭道:“既如此,那等你師伯七十歲大壽一過你與我去洛陽。
”
見符景烯有些猶豫,聶君豪說道:“去了洛陽你才能安心念書。
要留在這裡,别說考中進士,就是秀才你都考不上。
”
符景烯點頭道:“好。
”
聶君豪揮揮手說道:“趕緊去看書,不許丢了我的臉,要不然我将你趕出師門。
”
當日下午,符家就派人來說符郝朝病了讓他回去侍疾。
這樣的借口,就是聶君豪都沒辦法攔着。
符景烯笑着說道:“老師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
最多,也就跟以前被打一兩頓了。
聶君豪臉色難看,不過還是說道:“等你爹病好了以後,就趕緊回來上課。
”
“是。
”
符景烯這次回去被符郝昭讓人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然後還被罰去跪祠堂。
聶君豪得了消息趕過去,發現符景烯昏迷了。
而他跪着的蒲團上,血紅一片。
聶君豪沒罵,隻是讓人将符景烯擡出了符家。
天地君師,雖符郝昭是符景烯的父親,但他的事作為老師的聶君豪一樣可以管。
當然,若換成像蘭老太爺那樣重規矩的人是不會管的。
可聶君豪想來視規矩于無物做事随心所欲,哪會在乎别人非議。
京城沒什麼秘密,隻一晚上的功夫符郝昭要打殺親子的事就傳遍整個京城了。
清舒聽到傳聞很着急,可她又不好派人上聶家去探望。
蔣方飛看清舒面色凝重寬慰他道:“姑娘,符少爺有武功,肯定不會有事的。
”
清舒說道:“我知道他會平安無事。
”
是她想當然了,有那麼一個狼心狗肺的親爹跟惡毒的嫡母,符景烯其實呆在飛魚衛内才是安全的。
可現在離開,未來會如何卻說不準了。
想到這裡清舒後悔不已。
這段時間順風順水讓她想事都開始不過腦子了。
她原本是想幫符景烯,卻沒想到卻将他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