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說讓邬夫人操持她大哥的喪事,可屍體還沒送回來現在隻是做前期的準備。
不過饒是如此,也讓邬夫人忙碌了一天。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院中,邬夫人與易安說道:“易安,你也累了一天趕緊回去休息下吧!
”
棺木沒送回來,也沒有守靈一說了。
“娘,我不累。
”
邬夫人說道:“你身體又不好怎麼會不累,聽話趕緊去休息。
若是你再有個好歹可讓娘怎麼活?
”
失去了長子已經将她的心挖走了,要是女兒再出事她真的不想活了。
易安也做了讓步,說道:“娘,等你睡下我就回去休息。
”
拗不過她,邬夫人隻能讓她留下了:“我聽聞丫鬟說你下午去看望清舒了?
這孩子怎麼了?
”
易安說道:“她聽聞大哥出事擔心你跟祖母,準備過來。
好在小瑜知道後将她罵了一頓打消了她的念頭,不然她真跑了來。
”
邬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事,當下搖搖頭說道:“她還在坐月子哪能出門,這不是瞎胡鬧嗎?
”
“她也是放心不下你跟祖母。
我去探望她的時候,她還很自責說不能過來看望你們,被我罵了一頓才好。
”
邬夫人擦了眼淚說道:“這孩子有心了。
”
易安說道:“娘,之前我不是跟你說要召集衆人募捐嗎?
娘,我準備捐十萬兩銀子。
”
邬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說多少?
”
“十萬兩銀子?
”
邬夫人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捐五萬兩銀子嗎?
怎麼又改為十萬兩銀子了,家裡哪拿得出這麼多的錢?
”
易安說道:“娘,你隻要将之前說好的兩萬兩銀子給我就行,其他我自己想辦法。
”
“你能有什麼辦……”
說到這裡,她神色一頓:“你跟清舒要?
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八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你怎麼能跟清舒要呢?
”
邬易安解釋道:“不是我伸手要,是清舒主動說借我的。
而且這錢她原本也是要捐的,隻是覺得以我的名義捐效果更好。
”
邬夫人闆着臉說道:“清舒哪來那麼多的錢?
”
“她那宅子不是風水寶地嗎?
那個借住在他家的大富商願意出十萬兩銀子買這個宅子,清舒已經答應了。
”
邬夫人一愣,問道:“不是說隻是租給他們住兩個月嗎?
要是懷不上孩子,到時候就不租了。
”
她當時參加宴會聽人說起此事,不過知道大富商是為求子所以衆人也都理解。
畢竟錢财再多,沒有孩子繼承香火萬貫家财最終也是便宜别人。
“那不過是對外的說法。
娘,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對外說。
”
邬夫人還是不願意,說道:“易安,錢是清舒出,名卻是我們國公府得,這種虧心的事咱們不能幹。
而且你爹知道了,肯定會重罰你的。
”
“娘,隻要我捐的錢多下面的人才會舍得掏腰包。
娘,我們這也是不得已為之。
而且這錢是我借的,不是無償給的的。
”
想到現在前方的狀況,邬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孩子心思好,你别虧了她。
”
鎮國公内有許多值錢的寶物,但現銀卻拿不出多少。
所以,隻能厚顔得清舒這個饋贈了。
在易安的勸說下邬夫人吃了一碗粳米粥就躺下了,确認她睡着了易安才出去。
她沒回去睡,而是去看了邬老夫人。
看到邬老夫人正在念經,易安也沒去打擾她就坐在旁邊的蒲團上等。
過了大概一刻鐘,邬老夫人才将佛塵跟木魚放下。
“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這兒做什麼?
”
易安說道:“祖母,我放心不下你。
”
邬老夫人一臉堅毅地說道:“放心,我不會倒下的,這個家還得靠我撐着。
”
易安說道:“祖母,雖然大哥去了這個家還有我跟三哥呢!
祖母,我跟三哥能撐起邬家的。
”
邬老夫人搖頭說道:“你三哥馬上就要去桐城了,打完仗短時間也不會回來的。
就斓曦的性子,她到時候肯定要去桐城了。
而你,最多一年就要嫁到皇家了。
”
易安心頭一驚:“祖母……”
“你爹年歲大了精神不濟,要有個頭疼腦熱的有你三哥在他也能歇息下,不然我怕他撐不住。
”
五十多歲的人了,不可能再像二十多歲那般擁有健碩的身體以及無限的精力了。
易安說道:“就怕娘舍不得。
”
“舍不得也得舍得。
而且如今邊疆戰事激烈,你爹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不然邊城就危險了。
”邬老夫人說道:“今日給她緩緩,明日我與她說。
”
易安有些擔心地說道:“祖母,若是三哥以後長住桐城,我又嫁進皇宮誰來照顧你跟娘呢?
”
對此邬老夫人早想好了:“讓你大嫂帶着鴻旬回來,鴻昀跟鴻旫兩人留在桐城由你爹親自教導。
”
易安有些内疚地說道:“祖母,原本該讓你安享晚年,可因為我們這些不肖子孫又要你受累了。
”
這些事其實該她娘來說的。
可意她娘的性子遭受這樣的打擊沒倒下已經很不錯了,讓她做這些事根本做不來。
邬老夫人愛憐地拍了下她的手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
祖孫兩人談過話,易安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見她要去書房墨雪攔着說道:“姑娘,已經半夜了你該去睡覺了。
”
“姑娘,你身體本就剛恢複不能受累。
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終有一日我們會為世子爺報仇的。
”
易安一臉恨意地說道:“你說得很對,終有一日我會為大哥、為我們的祖輩報仇,将那些金蠻子殺得片甲不留。
”
随便洗漱了下易安躺在床上,墨雪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睡。
看着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誰不着,墨雪說道:“姑娘,你别難受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了。
”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着的人還得繼續活下去。
易安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也不再強迫自己去睡了,而是回想起清舒今日說的那些話:“墨雪,你說我能當好一個官嗎?
”
“什麼?
”
易安搖頭說道:“沒什麼,咱們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