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雖然嫌棄雲祺的性子,但也不願意真讓他整天風花雪月,将不僅要但又必須要處理的奏折都給他批閱。
這樣一來工作量就減輕了一部分,她也沒以前那般繁忙了。
轉眼就到了五月,因為是三年一度的會試京城又熱鬧起來了。
特别是賭坊很多人押注,押誰能成為今年的新科狀元。
墨雪說道:“太後,戴清澤也是今年會試的熱門人選。
”
她說的這個戴清澤,是都察院左都禦史夫人的娘家侄子。
老家在洛陽,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
此人十五歲中舉,然後又考進了白檀書院。
易安一直讓人注意京城之中與雲昭年齡相當各方面又都出色的孩子,而戴清澤就進入了她的眼中。
之所以選中戴清澤,除了各方面出色還因為他端方持重。
易安覺得雲昭不成熟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就想給他找個性子穩重的驸馬。
夫妻兩人互補,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好。
易安聽到這話不由想起三十多年前她們一群人押注的事,笑着說道:“其實押這些熱門人選赢不了多少銀子,爆冷門才賺得多。
”
想當年她們沒下多少錢,但回報卻不錯,所以那段時間隔三差五就酒樓吃飯。
話是這般說,墨雪道:“哪有那麼多的冷門來暴。
太後,這事要不要跟公主通個氣啊?
”
“不着急,等會試以後再與她說不遲。
”
就這孩子的性子,到時候肯定說要自個找。
就她的眼光易安可不相信,别到時候找個跟她一樣小孩性子的。
會試完了還要有殿試,這段時間尋個機會讓雲昭見下這位戴清澤,若是這孩子也相中了也算是了了心頭的一件事。
殿試前的兩天清舒回了京,到家就知道符景烯擔任了這次會試的主考官,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
符巍跟符長鳴兩孩子都是芭蕉跟管事在照顧。
清舒雖然很着惱但也沒辦法怪符景烯。
作為枕邊人她很清楚,符景烯一直遺憾沒能主持過會試,現在易安給了他機會肯定舍不得拒絕。
她泡了澡出來,兩孩子已經過來等了好一會。
看到清舒,符巍就拉着長鳴跪在地上給他行禮:“孫兒拜見祖母。
”
清舒笑着說道:“快到主母身邊來。
”
長鳴不情不願地被符巍拉着走到清舒面前,見清舒伸手摸他的臉還生氣地伸手拍開。
清舒笑着說道:“長鳴,我是你祖母。
”
長鳴不高興地說道:“祖母是壞人。
”
這話一落屋裡其他人的臉色立即變了。
什麼叫夫人是壞人?
莫非這都是大奶奶教導的。
符巍已經知事了,聽到這話趕緊解釋道:“祖母,弟弟是不想回京,後來不知道聽誰說是祖母要他回京所以不高興了。
”
這段時間一直都跟長鳴解釋,可這孩子一根筋聽不進勸。
清舒自不會跟孩子計較了,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想回京就想要呆在爹娘身邊,隻是京城的先生比那邊好。
祖母也是為你們學業着想,這才将你們接回來的。
”
符巍小大人似的點頭道:“祖母,我知道的,爹都跟我們說了。
祖母,長鳴也是剛道京城還沒習慣,等他适應了就好。
”
長鳴卻是哭了起來:“我要娘,我要回去找娘。
”
清舒沒有抱着他寬慰而是由着他哭,等他哭累了就讓人端了剛做好的紅棗枸杞糕給他吃。
長鳴不吃。
清舒覺得這孩子脾氣還挺倔強的,不過越是如此越要嚴加管教,不然以後桀骜不馴越發難教了:“你娘現在身體笨重不宜長途奔波,等過兩年就讓她回京。
”
再過三四年就算不将符奕調回京城,也能讓他到離京近些的地方任職。
這樣以後也能經常見面。
見長鳴還是不吃,清舒也沒勉強讓紅姑将糕點端下去。
長鳴的眼睛跟着那裝糕點的盤子移動,清舒都看到了隻是裝成不知道。
這孩子需要費一番功夫來教了。
跟兩孩子吃完晚飯,送他們回了院子後清舒說道:“之前答應得好好的,說會照料好兩個孩子,結果自個半個月沒回家。
”
“這也不能怪相爺,會試乃是朝中之重事肯定許多事要處理,不能回家也沒辦法。
”
兩孩子是四月底到京的,還沒熟悉環境他就不回家了。
有要務在身自個照料不了可以理解,但也該将兩孩子妥善安置好,比如請個人來照料或者送到誰家住一段時間。
結果他倒好,直接将孩子扔家裡了。
紅姑說道:“大少爺跟二少爺又剛到京城,去别人家住兩孩子肯定不自在的,甚至以為你們不管他們了。
”
要孩子們這樣想,肯定會很操心了。
清舒說道:“巍兒挺好的,長鳴性子倔強脾氣也不好得嚴加管束。
之前我還有些後悔聽了老爺的話将兩孩子接回來,現在看來幸虧接了回來。
”
第二日易安将清舒宣進宮去,見到了她人就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請了兩個月的假,為什麼一個月就回來了?
”
“不放心就回來了。
”
易安笑着說道:“不放心兩孩子嗎?
這事不怪符景烯,是我點了他為這次會試的主考官。
為這事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沒法回府的。
”
清舒搖頭說道:“不是,孩子在家裡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我是擔心你,這一路回來我聽到了許多的傳聞。
”
“都在傳我要謀朝纂位?
”
清舒點頭道:“是,說你排斥異己想要罷免皇上自己登基為帝。
”
主要是前幾個月易安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換了兩位尚書三位閣老,這相當于大換血了。
而皇帝又半個多月不露面以緻各種傳聞滿天飛,許多不明所以的人就信以為真。
易安看着清舒,很認真地問道:“若是我真要稱帝,你會支持我嗎?
”
這個問題清舒還真沒想過,因為她覺得以易安的性子不會稱帝,不過看她問得這般認真清舒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響以後,清舒三個字回答她:“不知道。
”
這個答案讓易安非常地訝異:“什麼叫不知道?
”
她以為清舒會一口拒絕。
畢竟清舒是不喜殺戮的人,而女子稱帝必然是一條充滿荊棘與鮮血的路。
清舒說道:“理智上該反對,這條路太難走了失敗了就會被囚禁。
但情感上我又想同意,畢竟這些年你承受得太多了。
所以,我現在也無法給出答案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會一直留在京城。
”
易安問道:“也就是說你想過這個問題了?
”
“是。
”
易安心情很好,笑着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做皇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