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将崔雪瑩從頭看到腳,一直到崔雪瑩臉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才說道:“元氣大傷?
孩子都沒生過哪來的元氣大傷。
”
鄧婆子面色大變。
崔雪瑩鐵青着臉說道:“林清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
“怎麼?
孩子記在你名下真就以為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
”清舒冷笑道:“真以為這事能瞞天過海,我不說隻是懶得理而已。
”
崔雪瑩渾身發顫:“你、你想做什麼?
”
清舒面若寒霜:“我若是猜測得沒錯,你們已經知道選秀的事,甚至都已經商量好要瞞着我将名字報上去。
這樣我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
崔雪瑩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
孩子的事她連杜詩雅都騙過了,卻不知道舒是從哪裡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更不要說,這事從頭到尾都是破綻。
”
崔雪瑩心裡忖度了一番說道:“我是知道選秀的事也告訴你了爹,隻是你爹是什麼打算我卻是不知道。
”
清舒不由好笑道:“若是爹知道你将鍋甩給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想法。
”
崔雪瑩強裝鎮定地說道:“你又不是我生的,你嫁給皇子得了富貴我又占不好處,我幹嘛攬這事。
”
清舒都懶得再與她廢話:“别裝了,你當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
你一直都覺得我們姐妹礙了你的眼想要拿捏我們,偏偏又沒尋不到機會。
這次讓我去選秀,不管是入宮當了皇妃還是給皇子做側妃都難有個好下場。
除去了我這顆眼中釘,安安還不得由你搓圓捏扁。
這樣,你也能解了心頭的怨氣。
”
崔雪瑩眼中露出驚懼之色。
清舒竟知道她心中,這也太可怕了。
鄧婆子在旁叫屈:“二姑娘,雖你不喜歡太太,但也不能這般污蔑太太啊!
”
以前年歲小還看出幾分心思,可這兩年饒是她都看不出清舒所想。
心機之深沉,讓她極為忌憚。
清舒可不想跟她們磨嘴皮:“想用我來換取平步青雲,做夢。
你們若是敢将我的名字上去,我定讓他丢官棄職革除功名,讓你失去兒女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
崔雪瑩聽到這話,指着清舒說道:“你、你瘋了。
”
清舒冷笑道:“我要是瘋了也是被你們逼的。
崔雪瑩,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試一試,看看我敢不敢這麼做。
”
“林清舒,我是你後母也就算了,可老爺是你親爹啊!
你竟想要害他,你還是不是人啊?
”
這塊遮羞布既已掀開,清舒也沒再留什麼臉面了:“親爹?
這樣的親爹還不如死了,至少死了不用日日到跟前膈應人。
”
鄧婆子沉着臉說道:“姑娘,我知道你有手段,可你用不着這般吓唬我家太太。
”
清舒掃了一眼鄧婆子,嗤笑道:“吓唬?
我從不吓唬人。
就如當初許家,欠了我們的,我就要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
”
崔雪瑩面露驚懼之色:“許家的事,竟真是你做的。
”
她開始也有這個猜測,隻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林清舒再能幹,也不過一個孩子。
清舒沒接她的話,而是看着鄧婆子說道:“鄧媽媽,你孫子今年三歲長得冰雪可愛,你說若他被賣入戲班會怎樣?
”
人都有軟肋,鄧媽媽的心肝寶貝就是她的孫子。
聽到這話,她吓得面色慘白再不敢開口了。
崔雪瑩顫聲說道:“你、你别以為這麼三言兩語就能将我吓住,我可不是吓大。
”
清舒将嵌寶石孔雀紋手镯取下,拿在手中把玩:“知道為什麼我九歲就開始做生意嗎?
那是因為我知道,錢不僅能買到漂亮的首飾跟衣裳,還能做其他的事。
比如,買兇殺人。
”
崔雪瑩一聽這話,就不由地聯想到杜詩雅:“詩雅将你當親妹妹對待,你竟想害死她。
林清舒,你怎麼能這般冷血無情。
”
清舒呵呵了兩聲:“怎麼,你女兒的命就金貴,我的命就低賤得由着你們作踐。
”
該說的她都說了,清舒站起來道:“你們若是能安安分分的,咱還跟以前一樣維系着面上的太平。
若是執意要将我推入火坑,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
說完,清舒轉身走了。
崔雪瑩抓着鄧婆子的手,顫聲道:“媽媽,這、這是個惡魔。
”
鄧婆子也怕了,說道:“太太,二姑娘太惡毒了,咱們惹不起。
太太,咱們一定要勸老爺打消了那念頭。
”
她孫子才三歲,要被賣進戲班哪還有活路嗎?
這次,鄧婆子是真被清舒吓着了。
崔雪瑩也怕了,哆嗦着道:“等老爺回來我就跟他說。
”
鄧媽媽說道:“太太,你之前不是說想讓老爺謀個外任嗎?
謀了外任,咱離京城遠遠的,再不用看見二姑娘了。
”
能将買兇殺人說得那般雲淡風輕,以前肯定幹過這種事。
跟這樣的瘋子對上,一不小心全家就要賠進去。
惹不起,隻有躲了。
崔雪瑩忙點頭說道:“等老爺回來,我就跟他說。
”
傍晚,林承钰下衙回來。
崔雪瑩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清舒今日所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他聽。
雖然清舒對他淡淡的,但林承钰覺得清舒是本性如此,其實心裡是有他這個爹的。
所以,林承钰并不相信崔雪瑩說的那些話:“清舒雖性子有些冷清,但友愛姐妹兄弟,她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
”
崔雪瑩又氣又怒:“老爺這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
“老爺,你我做夫妻快十年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林承钰搖頭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你說的這些太匪夷所思了。
”
“既你不相信,那你現在去跟她說參選的事,看看她會不會跟你翻臉。
”
林承钰又不傻,明知道清舒不願去選秀,為這事去找她那不是自找沒趣。
這次談話,夫妻兩個又是不歡而散。
崔雪瑩非常委屈,一邊哭一邊說道:“我這些年對他掏心掏肺,竟還沒有那賤丫頭在他心中的份量重。
”
鄧婆子看得明白,說道:“太太,你也别再埋怨老爺了。
換成是老奴,老奴也不敢信啊!
”
“有什麼不敢信呢?
”
鄧婆子說道:“太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得勸說老爺打消了念頭,不然她真會拖着大家一起去死的。
”
崔雪瑩點點頭道:“我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