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祁夫人用過午飯顧老太太就回去了,并沒說要去福州這事。
回到家裡,顧老太太就與清舒說道:“清舒,等過完年我再帶你娘跟安安去福州。
”
清舒就不明白,怎麼讓她們早些去福州就這麼費勁呢:“外婆,怎麼了?
是姨婆不同意嗎?
”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我沒與你姨婆說這事。
祁修然跟白氏要回府城了,我不放心你姨婆。
”
關于祁修然跟祁夫人兩人之間的糾葛,清舒也知道一些:“祁修然不是在外當官嗎?
怎麼會回來?
”
将事情說了下,說完後顧老太太搖頭道:“向笛是祁老太爺一手帶大的,望明是你姨婆自己帶大的,祁修然從沒管過這兩孩子。
結果這孩子,如今卻被他連累了。
”
清舒搖搖頭說道:“這世上不配為人父的有怎麼就這麼多呢?
”
顧老太太不由地想起清舒說的那個夢,問道:“清舒,那個夢隻是給你示警并不會是真的。
你看我跟你姨婆親如姐妹,若我跟你娘都不在了,以你姨婆的性子不可能不管你的。
所以你做的那個夢,裡面發生的事你也不要全信。
”
清舒沉默了下說道:“外婆,夢裡姨婆沒出現,也許是她已經沒了。
”
顧老太太面色大變:“不可能。
你姨婆身體比我還好,活個七八十沒問題。
”
清舒歎了一口氣說道:“外婆,你的身體是很好,可不也出意外了嗎!
”
“那怎麼一樣。
我們家是沒頂梁柱,可祁家是望族,而且你姨婆還有向笛跟望明兩個出息兒子。
”
清舒反問道:“姨婆這些年賺的錢,應該比外婆你存的錢還多。
可祁修然卻因貪污受賄罷官,你說他會不會将罷官免職這事怪罪到姨婆身上。
然後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對姨婆下毒手?
姨婆若是沒防備,很可能就會被他害了。
”
上輩子她都不知道祁夫人的存在,自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不過,不妨礙她以最大惡意揣度祁修然這個人。
顧老太太面色大變。
見她要去祁家,清舒忙拉住她說道:“外婆,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并沒有真憑實據。
你要跟姨婆說,讓她怎麼相信。
”
顧老太太止住了腳步:“明日我再過去,一定要給你姨婆提個醒。
”
清舒點點頭說道:“外婆,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得提防祁修然買通姨婆身邊的人。
”
祁修然是祁家大老爺,對祁府的丫鬟婆子都有生殺大權。
他若有心要害姨婆,姨婆要沒提防很容易會被他得逞。
顧老太太點點頭。
顧娴掀開簾子進來時看見清舒偎在顧老太太懷裡,笑着說道:“娘、清舒,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
清舒說道:“在說去福州的事。
”
顧娴歡喜不已,問了顧老太太:“娘,你決定去福州了嗎?
”
清舒有些詫異地問道:“娘,你很喜歡福州嗎?
”
顧娴笑呵呵地說道:“當然喜歡了,你是不知道福州有多好玩呢!
那裡有數不盡的美食,有琳琅滿目的貨物,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
”
福州根本就不是府城跟太豐縣可比的,她去過一次就不想再回來了。
顧老太太說道:“明年我們就去那,到時候你别鬧着再回來。
”
顧娴說道:“回來做什麼?
爹不在了這裡已經沒什麼值得我惦念的了。
”
顧老太太摸着清舒的頭說道:“小娴,清舒不跟着我們去。
”
顧娴愕然。
回過神來,顧娴說道:“清舒,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清舒,之前是我不對,可我現在都改過來了。
清舒,你就别再生我氣了。
”
清舒搖頭說道:“娘,我沒生你氣,隻是先生要我先考金陵女學堂。
若是去了福州,可能就考不了金陵女學了。
”
金陵女學她是有把握考進去的,可耽擱幾年基礎薄弱怕考不進文華堂了。
顧娴驚喜不已:“哇,你竟然要去考金陵女學?
清舒,你太厲害了。
”
清舒有些不好意思:“隻是說有這個可能,并沒說就能考中。
”
“清舒,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中的。
”
顧老太太聞言說道:“你這意思是同意清舒留在府城了?
”
顧娴想也不想就說道:“必須同意呀!
難不成還要清舒跟我們去福州讓她考不成金陵女學。
娘,這多大仇多大恨要斷了清舒的青雲路。
”
清舒不由笑了起來,失去記憶的顧娴非常跳脫。
不過,她很喜歡。
顧老太太無語:“既你覺得這樣好,那就讓清舒留下吧!
”
第二日一大早顧老太太就去了祁府,剛進正院就聽到祁夫人的怒罵聲:“滾。
”
從屋子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顧老太太瞧着很是眼生。
寒香小聲說道:“姨太太,這是我家大老爺貼身随從阿旺。
”
至于剛才進屋說了什麼事,寒香暫時還不知道。
看着滿臉愠色的祁夫人,顧老太太趕緊寬慰道:“怒大傷身,何苦跟他們計較。
”
祁夫人一臉的怒意:“祁修然派這個人來跟我要一萬兩銀子。
他一張口就一萬兩銀子,當祁家有金山銀山呢!
”
顧老太太有些不解地問道:“他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
祁夫人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要錢沒有,除非他賣祖産。
”
祁家每年的進項很少,每年都是靠着祁老太爺的補貼才沒虧空。
若不然,連體面都維持不住了。
祁夫人雖然賺了大錢,但那些的生意都屬于她自己的算是私房錢。
她不願意拿出來貼補公中,衆人也沒撤。
顧老太太想到清舒的話心跳加快,穩了穩神後說道:“姐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
祁夫人有些詫異,說道:“今天怎麼跟我這般生份了,三娘,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
顧老太太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李媽媽跟寒珊。
李媽媽這些年陪着祁夫人度過了許多風雨,她不擔心。
可這寒珊是祁府的家生子,她可不放心。
祁夫人朝着李媽媽說道:“你帶了寒珊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