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走過,蔣方飛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馬車突然停下,清舒有些詫異:“怎麼了這是?
”
蔣方飛站在馬車窗戶旁邊,壓低聲音與清舒說道:“姑娘,剛才我聞到那輛馬車有血腥味。
姑娘,要不要跟上去查看下。
”
清舒點頭道:“好。
”
蔣方飛跟忠叔嘀咕了幾句,就走了。
也是清舒運氣不好,剛下馬車就看見了拿着泥金紙扇的羅永康。
羅永康看到清舒,一臉和藹地說道:“林姑娘,你是來看望靜淑的?
”
清舒竭力控制住自己才沒露出異樣來:“是。
”
“靜淑一向好動,這次躺床上天天叫嚷着要下床。
你是她的好友,希望你能經常過來陪她他。
”
看着他憂心的樣子,清舒心越發沉得厲害。
不過,她也不敢多言:“好。
”
羅永康看出清舒怕自個,不過他隻以為清舒是膽小,倒沒多想。
清舒這麼長時間不來看她,羅靜淑有些不高興。
見到她,忍不住埋怨起來:“你天天忙什麼呀?
竟連來看我的時間都沒有。
”
“徐先生在給我補習,我走不開。
”清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詩詞太差了,所以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
”
“你算學雜學都很好,詩詞差些也無妨的,别對自己苛刻了。
”
清舒期末考試,成績跟謝小歆一樣,兩人并列第一。
清舒搖頭道:“不說其他地方,隻說京都女學就卧虎藏龍,我這成績還遠遠不夠。
”
雖清舒沒說,但羅靜淑知道她是要考文華堂:“那你努力吧,争取到時候考個狀元回來。
”
“第一是不敢想,但争取考進前十。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這一聊就臨近中午。
清舒不願在羅家吃飯,哪怕羅靜淑執意挽留,她也還是回家了。
羅靜淑皺着眉頭說道:“金翠,你有沒有感覺到清舒有些奇怪。
”
“姑娘,我瞧着這林姑娘怕是不想再與你往來了。
”
什麼學業忙,不過是個借口。
真有這個心,中午休息也能過來看望自家姑娘。
到睡午覺時間蔣方飛還沒回來,清舒心裡有些擔心,可别出事的好。
以内挂心蔣方飛,清舒也睡不着就去了書房練字。
練了兩張大字,蔣護衛這才回來。
清舒看着蔣方飛那陰沉的臉色,問道:“那車上是屍體?
”
“是個小姑娘,那小姑娘長得清秀可人,年約六七歲。
那小姑娘除了臉,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想到那小姑娘凄慘的樣子蔣方飛就說不下去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将羅永康那畜牲活剮了。
穩了穩神,蔣方飛說道:“羅府的人将小姑娘的屍體仍亂葬崗,我買了口薄棺材将她安葬了。
”
這也是他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的原因。
清舒想了下說道:“蔣護衛,你去查下那位曹姑娘,看看她現在可還好?
”
曹家落敗以後,就回了老家紹興。
金陵到紹興,往返要兩天時間。
蔣方飛跑了一趟,回來與清舒說道:“姑娘,那曹姑娘失蹤了。
”
“失蹤了?
”
蔣方飛點頭說道:“回到老家沒多久曹姑娘就失蹤了,有人說是被拍花子拍走了。
”
清舒的心沉入谷底了。
巧合嗎?
可這世上哪那麼多巧合。
傷筋動骨一百天。
羅靜淑摔斷了腿得好好養,所以開學後她也沒學校。
開學的第一天謝小蠻就跑到玄級一班來找清舒,質問她:“我聽說靜淑受傷後,你就去過一次。
”
清舒看了一眼謝小蠻,點頭道:“是。
”
謝小蠻非常生氣:“清舒,靜淑可是将你當親妹妹一般看待,你怎麼能這樣呢?
”
清舒還是沒說話。
她能說什麼?
她能說羅永康是個禽獸以緻她不敢再去羅府了。
無憑無據的,要敢說出來傷不到羅永康半分,反而會将他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清舒搖搖頭說道:“我最近很忙,每天都跟着先生補習。
”
謝小蠻氣呼呼地走了。
清舒看着她的背影面露複雜,當着一班的這些學生質問自己,她不相信謝小蠻是是無心的之舉。
兩個月後,羅靜淑腿好了來上學。
她上學的第一天就來找清舒:“清舒,我想知道為什麼?
”
她摔斷腿養了三個多月,清舒就隻來看她一次,這讓羅靜淑不得不多想。
清舒沉默不語。
羅靜淑非常傷心:“清舒,她們說你是進了一班,所以嫌我是商戶女不願再與我往來了。
清舒,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
“我外祖家也是生意人。
”
“那是為什麼?
”
将羅靜淑帶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清舒說道:“你發誓,不将我接下來的話告訴任何人。
是任何人,哪怕你最親的大伯母都不能說。
若是你違背誓言,那你這輩子都交不到一個真心朋友。
”
羅靜淑有些懵,良久後才說道:“好,我答應你。
”
清舒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一個土匪被斬首示衆,他的家人都被牽連其中。
有人覺得他的妻兒不知情是無辜的。
靜淑姐姐,你覺得她的家人是無辜的嗎?
”
羅靜淑都開始自己做生意,哪裡會是那種傻白甜:“清舒,我家是做正當生意的。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用跟我繞彎子。
”
清舒搖搖頭道:“靜淑姐,你答應過我不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
羅靜淑很失望:“清舒,我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的。
”
“我知道,隻是我沒這個福氣。
”
回到家,羅大太太看着她眼眶都是紅的聞到:“怎麼了?
”
“清舒她跟我斷交了。
大伯母,她們都說清舒是瞧不起我商戶女的身份才要跟我斷交的。
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我問她,她卻怎麼都不說。
”
羅大太太氣惱道:“斷交就斷交,咱不稀罕她。
”
寬慰了羅靜淑半天才讓她平靜下來:“快去做功課吧!
若做不完,明天先生又要打你手闆心了。
”
羅靜淑想着清舒的話,問道:“伯母,我們家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對不對?
”
羅大太太闆着臉說道:“我們家做的什麼生意難道你還不清楚?
”
羅靜淑安心了不少。
等羅靜淑走後,羅大太太問了身後的婆子:“你說會不會這丫頭察覺到什麼了?
”
婆子遲疑了下道:“應該不可能。
”
羅大太太歎了一口氣說道:“前些年就跟老爺說分家,可他不同意。
如今就算分家,也割舍不清了。
”
清舒隻是用土匪做隐喻,暗指羅永康做的禽獸不如的事。
卻沒想到,羅家真做了不法的勾當。
羅靜淑與清舒就斷交後,謝小蠻也與她疏遠了。
好不容易交上的兩個朋友,又沒了。
清舒有些難過,但她不後悔。
而一班的女學生知道這事後覺得清舒有些冷血不敢與她深交,以緻唯一交情好的就隻剩謝小歆了。
這日謝小歆辦詩會,邀請了清舒來。
謝小蠻不高興了:“姐姐,你幹嘛請她來呢?
”
謝小歆皺着眉頭說道:“謝小蠻,清舒做過傷害羅靜淑的事嗎?
”
“靜淑都受傷她都不去探望,這還不叫傷害?
”
謝小歆搖頭道:“我總覺得這裡面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
“姐,你幹嘛那麼護着她?
”
謝小歆冷着臉說道:“你跟清舒相交這麼長時間,你覺得她是蠢人嗎?
”
謝小蠻不吭聲,要林清舒是蠢人,那這世上就沒聰明人了。
“既她不是蠢人,應該知道跟羅靜淑交好有利無害。
可她卻突然與羅靜淑斷交,若這裡面沒事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
謝小蠻皺着眉頭說道:“真有事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這樣不聲不吭地與靜淑斷交算什麼?
”
“要是不能說呢?
”
謝小蠻冷哼道:“姐,除了血海深仇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她爹娘家人還都在呢,跟羅家能有什麼血海深仇?
”
謝小歆見怎麼都說不通她,隻能作罷。
清舒知道學院有些她不好的傳聞,隻是她沒放在心上。
她現在就兩件事,好好學習,多多賺錢。
來喜将兩家店鋪的賬本給清舒:“姑娘,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東城再開家分店。
”
清舒搖頭道:“不用,這兩家店的收入已經很可觀了。
要再開一家分店太惹人眼我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
夏天鹵肉店生意沒冬天好,可每個月仍有三百多兩銀子的收入。
上個月又開了分店,兩家店每個月有七百多兩銀子的利潤。
這收益,算非常高了。
上次那幾個混混,就是有人來試探她。
清舒去找了雷東,那些人知道她有靠山那人才打消了貪念。
清舒見他一臉肉疼,不由莞爾:“錢是賺不完的。
等将來有的你忙,就怕你到時候喊累不願幹了。
”
“姑娘,隻要有銀子賺,不睡覺我都不會覺得累。
”
清舒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個的小管家竟然是個财迷。
多開了一家鹵菜館,這工作量又上來了。
蔣方飛聽到來喜準備請人,與清舒說想讓他媳婦來做工。
“自然可以,就怕你媳婦不願來。
”
請外人,哪有用自家人放心。
蔣方飛笑着道:“她若知道一個月有五六兩的工錢,怕是恨不能飛過來。
”
清舒笑了下說道:“工錢的事我不管,這事你要問來喜。
”
“這個自然。
”
他知道來喜肯定不會虧了他媳婦,再者一家人能團聚哪怕錢少些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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