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引狼入室
「為什麼?」
一道聲音很低沉,又像囈語一般。
三癩子差點把羅大壯扔出去,好在被另外扶住的人扯了一下。
「阿黎,我問過村裡人,是你媽把你扔去山溝的,跟蘇白芷沒多大關係…」三癩子又繼續。
「我要她命,不是為了羅桂蘭,那個女人對我來說,隻是個陌生人,
我替我的養父賣命,要不是她和她的丈夫,我的養父現在還是A國的將軍。」阿黎語氣平和,目光卻很銳利。
他轉頭看山下的小山村,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在A國長大,他就屬於A國人,不可能對華夏有依戀。
養父花那麼多錢把他治好,為的就是讓他潛伏過來,把他的仇人帶回A國。
三癩子把羅大壯扔進山洞裡,就迫不及待出來抽煙。
山上的屋子他不可能回去,昨晚他回來就清理過那邊。
「你守著,我去村裡送信。」阿黎扔下一句話就大步離開。
三癩子無所謂地聳肩,橫豎都是死,他不介意找個墊背的。
此刻,
蘇白芷和二虎找上山,想勸羅大壯早點回村,卻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羅振軍。
「哥!」
「表哥,」
兩人同時喊出聲,快步跑過去。
蘇白芷確定他隻是昏迷後,才發覺自己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她從包裡拿出噴劑,往他鼻子噴了一下。
「咳,咳……」羅振軍咳出聲,好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
「爸呢?」他醒來第一句話就問羅大壯,兩人同時搖頭。
墳頭上的東西都還在,羅大壯的外套也還鋪在地上,酒杯是倒在一旁的,地上有拖曳的痕迹。
三人神色陰沉,那些人有預謀的,還特別了解羅大壯的習慣。
拖曳痕迹一直延續到雜草叢生的地方,然後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們去羅大友租的山看看,」羅振軍焦急地往後山爬。
蘇白芷一直沒說話,她總覺得,不止三癩子一個人,肯定還有其他幫手。
也許,蘆葦地的那些S體,就是他們乾的。
一路上,蘇白芷都是沉默的,走到一棵大樹前,她突然頓住腳步。
樹上有刻字,寫的是A國的語言,是她和陸北宴的姓。
「阿芷,你發現什麼了?」羅振軍走到她旁邊,看到上面的字跡,眉心更擰緊幾分。
蘇白芷:「其中一個是A國人。」
也許是華夏過去的A國人,蘇白芷在心底補充一句,然後轉頭看剛才他們衝下來的山坡。
正是她和阮清秋採藥,遇到那群侏儒J諜的地方。
這邊應該是重點防控的……
「三癩子可能因他奶奶的死怪我爸,我們得儘快找到人。」羅振軍額頭冒出一層薄汗。
二虎緊抿唇一直沒說話,加快速度往山裡沖。
因山上禁獵,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一個人,
有一些草盤著樹榦一直往上爬,把樹裡三層外三層纏住。
草的另外一邊,突然一陣晃動。
三人立刻警惕起來,
「誰?」羅振軍倏地爬上樹,看到拿著獵槍的羅大友,正在雜草中轉圈。
「羅大友?你怎麼在這?」羅振軍疑惑地看著轉圈的人。
對方看到他,差點喜極而泣:「振軍,你來救我的嗎?」
「我怎麼也走不出這片林區……」
在山上遇到「鬼打牆」還是頭一次,羅大友臉色煞白,握緊獵槍,槍口已經在悄悄對準蘇白芷。
他必須假裝誤開槍,才能躲過法律的制裁。
那些人…是他跟那個阿黎的一起S的……
二虎對這個人早有防備,在他槍口轉方向時,他準備撲過去,卻被蘇白芷拉住了。
羅振軍靠近時,突然把他的獵槍搶過來,然後一個過肩摔,把他壓地上,雙手反剪。
「振軍,你咋了……」羅大友驚恐地喊著,模糊不清,嘴巴被雜草葉子割裂口子。
蘇白芷接過獵槍,往一處亮光開了一槍。
「砰!」槍聲在山谷迴響,那道亮光倏地消失。
羅大友眸底閃過一絲詫異,他從不知道羅大壯的外甥女還會用槍。
不對,好像有次在甘蔗地她有用過槍……
蘇白芷把槍口對準他:「另外一個人是誰?」
羅大友猛地搖頭,裝做無辜的樣子。
「大友叔,羅長軍知道你在山上嗎?」羅振軍用特殊的打死結手法,把他的手捆綁住。
羅大友緊抿唇,血腥味在口腔散開。
「蘆葦地的那些S體,你參與了吧?」蘇白芷目光冷沉。
當時她就覺得羅大友不對勁,他眼底沒有對那些S體的驚恐,反而鎮定得太假。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河邊,而不是這裡。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長軍說三癩子在山裡,我才找過來的……」
「他說謊!」羅長軍從雜草中走出來,震驚地盯著父親。
是他引狼入室,不然他父親不可能會這樣。
「長軍,我哪說謊了?三癩子不是你養著嗎?」
蘇白芷走上前,踩在羅大友的肩胛骨,用力一壓,
「咔嚓」一聲,骨頭斷了。
「啊……」羅大友瞳孔放大,痛得聲音都撕裂了。
羅長軍想上前卻被二虎攔住,
「不說實話,我還有其他手段,你逃不掉,應該不想連累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被帶走吧?」蘇白芷移開腳,冷冷地看著匍匐在地的男人。
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騙過了所有人,他才是那個與惡魔為伍的人。
「我說……去年,我偷看長河的大女兒X澡,
她發現後要大喊,我就衝進去,把人拖到甘蔗地……事後那個男人就威脅我,讓我幫他……
再後來…」
「再後來,你就跟他一起,配合他把那些人都S了。」蘇白芷替他補充,那些沒說出口的話,隻會更不堪入耳。
羅長軍瞳孔劇烈顫動,不斷搖頭,不可能,他父親這麼懦弱,怎麼可能會那樣做?
羅大友緊咬著唇,痛得頭都要炸開了,後面的話他不敢對兒子說。
他一直都不斷給自己暗示,暗示自己從未做過那些事。
甚至回到村裡,他就又做回以前的自己,聽到河水有腥味,也當做跟他無關,直到朱桂枝撈那條殘肢上岸,他才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