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再相親
蘇白芷挺無奈的,看小姨憔悴的樣子,不忍心多說。
堅持那麼久才來檢查,血氣不足,臉色蠟黃,看著瞬間老了幾歲。
羅桂玲喝完水,話題一轉:
「今天你來醫院幹嘛?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白芷搖頭,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旁:
「師父過兩天要做一台手術,我要當助手,過來了解病人情況。」
「那今天不就耽誤了嗎?」羅桂玲眉心皺起。
她坐正身子,抓著蘇白芷的手:
「有你小姨父在,你去忙自己的事,小姨這裡還有醫生護士,不用你守著。」
蘇白芷眼眶濕潤,輕笑:
「放心吧,耽誤不了,再說小姨父在,你哪裡不舒服,不一定會說。」
她算是看出來了,兩人雖是夫妻,涉及到私密部位,小姨咬緊牙關也不會多說一句。
羅桂玲耳根一紅,嘆口氣道:「所以說還是得有女兒,
這種事跟你小姨父,我也難以啟齒。
村裡人就更不敢多說一句,就怕嘴碎的亂傳謠言,
到時再牽扯到你小姨父頭上,就更麻煩了。」
蘇白芷搖頭:「你們是夫妻,生病都不能說,還怎麼相互扶持過日子?
小姨,你觀念得轉變一下,不能什麼都自己扛著。
小姨父是能扛事的,是你自己鑽牛角尖了。」
羅桂玲點頭,這點父親也經常說他。
她這樣硬扛不叫賢惠,久了就影響夫妻感情了。
心裡知道,但真遇事還是會自己扛下來。
羅桂玲嘆氣:「你表哥看著像從喪妻的打擊中走出來,
實際他還是壓心底,過年時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我這心就揪疼,又幫不了他什麼。」
她說著就哽咽了,這些沒法跟羅大壯說。
父母老了,她也不敢說。
可天天看孩子瘦得跟竹竿似的,整天提不起精神,她心裡難受,身體就更不舒服了。
心堵得慌,肌瘤就越長越大,醫生跟她說過的,但控制不住,總操心。
「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當那個壞人,堅決反對不讓他們結婚。」羅桂玲哽咽著,擡手擦眼角的淚水。
蘇白芷寬慰:「沒什麼是能早知道的,他的難題得他自己解決,
你隻是他媽,不是清除他人生難題的守護神,
先顧好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不要掰開反覆想,
身體出問題,多半是心理問題,
心堵了,什麼病都找上門了。」
羅桂玲點頭,經過這次,看到羅大壯頭髮一下白了大半,她不敢再鑽牛角尖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由他去。
蘇白芷繼續:「你再看看現在,表哥是不是精神很多,人也開朗了?
軍校鍛煉身體也磨練人的心智,你就放一百個心。」
羅桂玲笑著點頭,看到大兒子現在的精氣神,她放心了:
「阿芷,這次謝謝你師父,不是他直接介紹這麼厲害的醫生,我們還得抓瞎,走不少冤枉路。」
在縣城醫院檢查時,那個醫生就沒看出內膜的問題。
蘇白芷:「你別覺得欠人情,以後我還,你放寬心,
大家相互幫忙,以後他們有需要也會找我幫忙的。「
羅桂玲心情舒暢了,困意襲來,應著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蘇白芷給她蓋了薄被,才拿資料走出病房,打算在走廊看看。
她剛走出來,就看到羅大壯耷拉著腦袋坐在外面。
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沒聽到開門聲。
這夫妻倆,一個怕麻煩對方,一個怕對方不麻煩自己。
攜手二十年,怎麼可能沒感情?
小姨父再強悍,因小姨的手術,現在也快扛不住了,但在兒子面前,就一直強撐著。
即使來醫院,他就隻在病房外守著,怕小姨趕他走。
「小姨父,喝點水。」蘇白芷去護士站拿一次性杯子,倒水過來遞給他。
羅大壯淚水滲出眼角,接了水仰頭喝,才把眼淚逼回去。
讓外甥女看笑話了……
蘇白芷翻開資料,認真看著,並不打擾他平復心情。
等羅大壯緩和過來,轉頭看到她正仔細看自己媳婦的術前準備資料,眼眶又紅了。
蘇白芷安撫道:「小姨父,你別擔心,這手術不會有問題的,
歐陽醫生經驗豐富,遇到突髮狀況也能及時處理。」
羅大壯連「哎」了幾聲,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
…
第二天,手術很順利,蘇白芷全程跟在歐陽蘭旁邊,直到手術結束。
羅桂玲被推回病房。
羅大壯堅持守在病房,讓蘇白芷回學校,別耽誤學習。
蘇白芷把小院的鑰匙給羅大壯方便他回去煮飯菜和湯。
她等小姨醒過來後才離開。
歐陽蘭做完手術,匆忙換衣服後,準備趕去醫院附近的茶室相親。
羅輝介紹的,她怎麼也要去走一趟,給老同學面子。
再加上王衡的勸說,她不去都不行。
最讓她下定決心的,就是父母堅持讓哥哥弟弟各過繼一個孩子,讓她養著。
說怕她老了沒人養老送終,讓她養兩個孩子,以後有依靠。
實際就是惦記她的工資和存款,想她幫養孩子,等長大了,還能拿她的退休金幫襯家裡。
既然她沒結婚讓他們惦記,她就試著再相親,遇到合適的就結了。
歐陽蘭換上的確良的碎花裙,又簡單化一個妝後,才拿起皮包趕去茶室。
她心裡其實還是忐忑的,老同學愣是沒透露半個字,說保持神秘感,怕她先入為主。
歐陽蘭來到茶室包廂門口,整理了一下衣領,確定沒什麼問題,才敲門。
「請進。」
她聽到聲音,腳步頓住,總覺得聲音過於熟悉了。
歐陽蘭抓緊皮包,打開門走進去。
看到坐在茶室泡茶的人,她瞳孔微縮,愣在原地。
傅敬文看到是她,也嚇了一跳,心裡把兩個好友問候了一遍。
昨天他剛找歐陽蘭幫忙,今天就跟她相親,傅敬文耳根一下就紅了。
歐陽蘭把門關上,故作鎮定地走到桌前坐下。
她心裡打鼓,終於知道羅輝不跟她說是誰的原因了。
要知道是傅敬文,她可能沒膽量過來。
現在也是硬著頭皮坐下,總不能甩門就離開吧?
反正來都來了,先聊著,不成以後就做同事。
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