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寒冷笑着說：“馬震山，這麼多年，你為你的灣灣主子死心塌地的賣命，甚至不惜賠上自己雙胞胎女兒、還有你親生兒子馬耀武的性命。

　　而且還偷偷把自己的親孫子喬汝成也培養成一個特務，你現在怎麼善心大發，關心起你孫子的安危了。”

　　馬震山聽了蕭以寒的話，内心一陣苦澀，他歎了一口氣，“可能人老了的原因，這幾年我再也沒有了年輕時的激情，就想着能享受兒孫繞膝的晚年。

　　我最近這幾年早就不再為灣灣提供情報了，他們也沒有了活動經費，我豁出老命替他們幹事一點都不劃算。

　　前幾年他們把我夫人和幾個姨太太，還有幾個兒子送到灣灣做人質，我還能死心塌地的替他們賣命。

　　這些年，夫人和姨太太們有去世的，有飛往國外定居的，我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一心想着找到那些寶藏。

　　前些年，可能是我造的殺戮太重，在灣灣的兒子們沒有一個生下孩子，汝成是我唯一的孫子了。

　　當年耀武和雨茵不同意培養汝成，可我為了保證讓寶藏屬于我們馬家，就偷偷的培養了他。

　　現在，我也有點後悔當初的決定了，要是他再出事，我們馬家可就斷子絕孫了。”

　　蕭以寒聽後冷笑了一聲，“馬震山，你現在才來後悔和關心家人，是不是太晚了？

　　你的雙胞胎女兒和兒子馬耀武的死亡已經無法挽回。

　　而你的孫子喬汝成，他已經被你引入歧途。

　　老老實實交代你的罪行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馬震山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1948年，我接到了前往灣灣的撤離命令。

　　因為我和耀武、夢嬌都有臨時任務，我們先将夫人和幾個姨太太，以及我的五個兒子、八個女兒和他們的家眷送到了灣灣。

　　這時，上峰從M國獲得一則情報，說日軍在大青山埋藏了大批寶藏。

　　上峰命令我潛伏下來，找到這個寶藏。我決定讓夢嬌和耀武也潛伏下來，這樣我們馬家可以趁機獲得更多财富。

　　我就把耀武送出去整了容，然後以喬之華的身份潛伏了下來，讓他負責在京市尋找藏寶圖。

　　而當時的北省大部分地區已經解放，我就讓夢嬌秘密前往大青山附近，找一個合适的身份潛伏下來。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遇到了夢雪，間接害死了我另一個女兒。

　　這都是報應啊。”馬震山蒼老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我造了太多的殺孽，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你自己是怎麼想到的要以道士的身份潛伏下來的呢？你當時遇到清雲道長的時候，腿部受了傷，當時的真實情況是什麼？”蕭以寒追問道。

　　馬震山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長官，能給我倒杯水喝嗎？”

　　顧為民吩咐下屬給馬震山端來一杯水，馬震山端起來一飲而盡。

　　喝完水，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我易容成一個外出做生意的客商，帶着幾個下屬打算混到京市，在那裡找一個新的身份潛伏。

　　結果走到北省大青山的時候，竟然被一群土匪打劫了，他們搶走了我的财物，殺了我的幾個屬下。

　　後來我知道是嶽家寨的土匪幹的，我就易容成以前他們見到的樣子去找他們。”

　　說到這裡，馬震山看了一眼審訊室的衆人，他好像怕審訊室的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解釋道：“自從我加入軍統，我就有了一張固定的臉，就是你們所熟悉的臉上有一個大痦子的那張臉。

　　大家都以為我就長那個樣子，其實是我易容後的樣子，我的真實面容是保密的。”

　　解釋完這些，他又接着說：“我跟嶽家寨的二當家的有交情，而且他是我暗地裡發展的潛伏人員。

　　我找到他，說明來意，他查了一下，是他們山寨的四當家私自帶人下山幹的。

　　當時，山寨的人早已經人心不齊，大家都想着撈點錢财，早日解散。

　　找到四當家的時候，他正打算帶着财物離開山寨，幾個人又發生了火拼，我的腿也受了傷。

　　更倒黴的是，解放軍趁亂來剿匪，我急忙易容成一個中年漢子，謊稱自己是被土匪打劫綁到山上的，逃過了解放軍的盤查。

　　一路逃到山下，遇到了清雲道長，後來的事兒我想清雲道長都告訴你們了。

　　解放區的人民真的是太團結了，我當時真的有點恐懼了。

　　我覺得潛伏在鬧市裡，還不如潛伏在道觀裡更不容易讓人懷疑。”

　　蕭以寒繼續追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心疼自己的孫子，但是你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馬震山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們怎麼知道的？我精心僞造的現場，竟然也被你們看穿了。”

　　蕭以寒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遠距離開槍和近距離開槍的傷口是不一樣的。

　　而且馬耀武的胳膊上并未出現硝煙反應，這一切都能證明這就是他殺。我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是怎麼騙他寫下遺書的？說說吧！”

　　馬震山使勁咽了咽口水，”我從汝成那裡得知，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讓嶽淩峰易容成蕭團長去欺騙其他五個女人。

　　我當時覺得汝成真是太沖動了，如果處理不好，一定會讓莫雨茵暴露，而且很有可能會把耀武也牽扯出來。

　　我立刻趕到京市，原本打算殺死莫雨茵，将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但當我發現她被跟蹤，并被秘密帶到公安局審訊時。

　　我知道我晚了一步，耀武肯定已經暴露了，耀武是我最喜歡的兒子，我其實不想殺他。但我知道他已經暴露了。

　　耀武雖然特别聰明，又精于算計，但他的意志不夠堅定，一旦被抓，我們所有人都得完蛋。

　　我偷偷找到他時，他竟然跪下求我，讓我給他易容，然後偷溜到國外去。

　　我知道他早就在你們的監視範圍之内，在現在全民皆兵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去。

　　我以前一個部下，曾經就打算偷越國境線，結果當場就被抓了個現行。

　　耀武要是被抓住了，也是被槍斃，我殺了他，既避免他受罪，又能保住我和汝成他們。

　　所以，我咬了咬牙，騙他說，讓他寫一份遺書，然後我再找一具屍體，再易容成他的樣子。

　　僞裝成畏罪自殺的現場，這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逃跑了。

　　耀武沒有任何的懷疑，很快寫下了遺書，然後我就開槍殺了他，僞造了自殺的現場，然後從院子裡的地下防空洞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