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梨興奮的說，“我去了之後顧教授也沒讓我考試，而是跟我聊天，随便聊，聊到哪兒說到哪兒，他就問我個問題，問我怎麼想的。我就按照我的想法說啊，有時候碰到不理解的我就問顧教授，他講完又繼續問我，反正暑假的時候看的書有些就用上了，有些看了不明白的他也能給我解答。”

　　姜靈聽着覺得稀奇，這樣的理念别說在這時候，就是幾十年後都不多見。

　　她問道，“那你有沒有特别感興趣的地方？”

　　“有啊，有一些啥實驗什麼的，我覺得特别好玩，比如導電啥的。”

　　姜靈愕然，這丫頭總不會對物理感興趣吧。

　　反正不管學的啥，估計她是聽不懂了。

　　但她能不懂裝懂啊，“那挺好的，你以後就跟着顧教授好好學。”

　　在這周邊住了不少學校的教授，顧教授家就在譚教授家後頭，倒是不遠。

　　姜靈道，“往後我去上學的時候送你過去？”

　　“好啊。”

　　竟然可以跟姜靈姐姐一起上學，真是個不錯的體驗。

　　顧教授家裡藏書多，謝景梨過去隻要帶着自己腦子和手過去就行了。

　　第一天上學，姜靈送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過來開了門。

　　謝景梨喊了聲顧明前哥哥，這才跟姜靈介紹，“姜靈姐姐，這是顧教授的孫子顧明前哥哥。顧明前哥哥，這是我姜靈姐姐，是我大哥的媳婦兒。”

　　顧明前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姜靈不至于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就催促謝景梨進去，“記得聽話，有事就回家找老太太。”

　　謝景梨點頭，“我知道了。”

　　看着她進去，姜靈這才去學校了。

　　顧明前的存在謝景臨顯然是知道的，可他也沒說，那就是對這家人的人品很信任，所以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到了學校，邵雪珍打個哈欠道，“你來的倒是早。”

　　這會兒好些人都還沒來呢。

　　其他季節還好，這天一天天的冷了，而且今天天氣陰沉沉的，看着似乎要下雪，溫度又低，坐在教室裡真的覺得渾身冰冷。好些人就難免在宿舍裡磨蹭不肯過來。

　　姜靈道，“你不也挺早的。”

　　邵雪珍嘿嘿笑了笑，“謝景明去接的我。”

　　姜靈驚訝，“可他最近沒回家啊。”

　　得，她就多此一問，人家不回家不耽誤去接送女朋友啊。

　　姜靈擺手，“老三算是上你拿捏住了。”

　　話還沒說完，邵雪珍突然扯她胳膊，“快看。”

　　姜靈順着她手指看過去，竟然看到外頭有人送何琴回來了。

　　隻是那個男人看起來得小三十了，穿着中山裝，闆闆正正，頭發也梳的整整齊齊，隻是個頭有些矮，長相也算不得好，一點兒都不像學生。

　　邵雪珍吸了口氣，“何琴不會找了個社會上的男人吧？”

　　不過這種事兒也不奇怪，因為他們這一屆學生多大歲數的都有，好些都結過婚有的也有孩子了。

　　但何琴也就二十出頭？

　　自己都是大學生了竟然不想着也找個大學生，反而找個社會上的？

　　姜靈意味深長道，“你之前不是說她到處借錢？”

　　“你是說……她為了錢？”邵雪珍不可思議道。

　　姜靈：“難道不是？要不然找這麼個人圖什麼？圖對方足夠胖，圖對方長的好？”

　　邵雪珍愕然，還真是。

　　何琴雖然不是特别漂亮的姑娘，但也不錯，打扮一下，穿上漂亮衣服也很好了。又是清大的學生，出去想要找她這樣對象的人呢多了去了。

　　如果不是為了錢何必找這麼個人呢。

　　宋兆鳳小聲道，“我知道一點兒，似乎是何琴她還有個弟弟，說是要結婚，然後女方那邊要求的必須得買三大件兒，還得另外安排房子，兩口子不跟老人住，然後何琴的弟弟死活就要這一個，于是她爹媽也沒辦法，就逼何琴，據說是當初何琴自己答應父母的，上大學後得拿錢回去，說如果這次不給解決了就給何琴找個婆家拿彩禮錢置辦她弟弟的東西。所以她就這麼張羅着弄錢了。”

　　姜靈隻能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牛逼啊，标準的扶弟魔。”

　　幾個人好奇，“什麼叫扶弟魔？”

　　姜靈嘿嘿笑，“品味一下。”

　　幾人都不傻，仔細一琢磨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焦友蘭神色複雜，“還真有那麼點兒味兒。看她以前那樣是要走女強人的路，怎麼走着走着走成這樣了呢？就是人家刁文月也比她強啊。”

　　“不過刁文月似乎也找了一個校外的對象兒。”

　　“校外的不假，但也不是社會上的，似乎是外國語學院的，家裡挺有錢。”

　　八卦幾句，其他同學也紛紛來了。

　　下課後，姜靈等人才出來，就被何琴堵在了門口。

　　何琴臉上有些不自在，看着她們壓低聲音道，“你們能幫我保密嗎？”

　　幾個人都一愣，姜靈反應過來道，“你說保密什麼？如果是你對象的事兒那大可不必，我們對你的事兒沒興趣。”

　　“他……不是我對象。請你們幫我保密。”說完何琴還給她們鞠了一躬，這才跑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焦友蘭震驚道，“她那什麼意思？不是她對象？那能這麼親密的送她回來？”

　　這種事兒還真不好說。

　　姜靈覺得現在才78年應該不至于有大款搞包養這種事兒啊。

　　可如果不是，那何琴這事兒就更離譜了。

　　總之離譜到家了。

　　下了樓，一陣寒風吹過。

　　突然姜靈覺得臉上多了絲絲涼意。

　　一擡頭就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下來了。

　　有人喊道，“下雪了。”

　　下雪了，瑞雪兆豐年。

　　姜靈不禁笑了。

　　這場雪下的急，可又停的緩，傍晚下課時，外頭的雪都沒停止。

　　姜靈下樓前将帽子圍巾戴的嚴嚴實實，與邵雪珍一起跟舍友道别便出了學校。

　　兩人有一段路同行，可出了校門口，就看到謝景明匆匆來了。

　　姜靈啧了一聲，“得了，你們約會去吧，我自己腿兒着。”

　　邵雪珍猶豫，“要不我們先送你回去？”

　　姜靈哈哈笑了起來，“我走在路上隻有别人更危險。”

　　揮揮手道别，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謝景臨來了。

　　差點就忘了，這厮今天假期最後一天了。

　　行了，兩人一塊腿着。

　　謝景臨就笑，“需要小的背您回去嗎？”

　　姜靈一怔，一下子撲了上去。

　　謝景臨背着她就走，背後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前面的幹什麼的，亂搞什麼？”

　　嚯，跑吧。

　　跑了一陣子，謝景臨停下，說，“跟你說件事兒？”

　　姜靈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說，“說，要是對我不利，我直接噶了你。”

　　謝景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