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廚看着筐裡的肉，眼睛都直了，還真是豬肉！聞着有點兒怪味，是野豬肉沒跑了。

　　打量一眼小姑娘，瘦瘦巴巴的本事真夠厲害，難怪上次他們四個全都被打成豬頭了。

　　不過趙大廚覺得自己不可能再追究以前的事兒的。跟錢比起來，挨一頓打算個屁啊。

　　而且人家最後都沒讓他吃虧呢，換個其他人估計一毛都不給他剩，所以趙大廚認定了，隻要别招惹這姑娘，人家也不稀罕揍他。

　　“還是老價錢？”

　　姜靈點頭，“但是我得要一些肉票，剩餘的我都放起來了，你如果要的話我跟你回去拿錢，你跟我去弄豬肉。”

　　說着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還敢跟我耍花招，我直接砸斷你的爪子。”

　　趙大廚手指頭縮了縮，求生意識極強，“不能不能，我可不敢了，你等會兒，我進去說一下。”

　　“慢着。”姜靈道，“後廚有包子嗎？我先買幾個。”

　　說着掏錢掏票，可趙大廚已經進去了，出來拿了八個大包子，“夠嗎？”

　　姜靈道，“勉強吧，先這麼着吧。”

　　拿了包子給錢和票，結果趙大廚不要，“算我請您吃的，走，跟我回去拿票。”

　　熟悉的路走第二回，趙大廚這次不敢再耍花招了。這姑娘心是個狠的，真惹急了，那他的手可真就廢了。

　　做廚子重要的就是這雙手，缺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跟着走了一陣子去了家屬院門口，趙大廚回去拿錢。沒多久就出來了，身邊跟着一個小夥子，生怕姜靈誤會，解釋道，“這是我兒子，讓他去看着豬肉，我們晚上才能弄回來。”

　　姜靈也沒阻攔，豬肉隻要賣出去，趙大廚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她才懶的管呢。别說就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再來三個她也不擔心。就是麻煩點兒就是了。

　　到了破院子那兒，三人四處看了眼，趙大廚讓他兒子在外頭等着，自己跟姜靈進去交易。

　　聽見動靜何春三人出來了，看了眼趙大廚，一臉的凝重，他們都是頭一回幹這種投機倒把的事兒，心裡緊張的不行。

　　姜靈掀開草氈子，露出裡頭的野豬肉，見都已經分割好了，豬皮也扒了，趙大廚問，“都處理好了也給按照五毛？”

　　姜靈點頭，“但是要票，你帶了吧，可以糧票也可以肉票，什麼票都行。”

　　趙大廚笑，“行，得虧我帶了一些。”

　　一旁的何春道，“這豬頭和豬蹄我們不打算賣了。”

　　聽他這話，姜靈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思索了一下道，“也行，正好回去熬個豬皮凍，多放點大料應該也沒問題。”

　　再問蘇令儀，兩人也是這麼打算的，那麼賣的就隻有姜靈這一堆肉了。

　　現場沒有稱，但趙大廚幹廚子那麼多年了，打眼一掃大概也知道多少斤，這些肉直接按照二百八十斤算了。

　　二百八十斤一共賣一百四十塊錢，另外還給了姜靈一堆票。

　　要麼說當大廚子的好啊，家裡的肉估計都不用買，很多東西都能省下。當然也不可能按照二百八十斤的給，隻能是有多少給多少，不然就算趙大廚是縣長也做不到。

　　肉票趙大廚給了有二十斤的，還給了五十斤的糧票，雜七雜八的也有一些肥皂票之類的，就連洗澡票都有好幾張。

　　反正交易完，姜靈又發财了。

　　全程何春和高美蘭蘇令儀都沒怎麼說話，震驚的不行。

　　瞅瞅，這一趟出來就賺一百四十塊錢，那肉票他們就沒見過那麼多的。

　　豬頭和豬蹄子豬下水什麼的不賣，還得他們自己背着。

　　分散到他們三人背簍裡也不打眼，隻要别太過分，糾察隊現在基本也不管了。

　　四人從破院子裡出來，高美蘭沖姜靈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行。”

　　姜靈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還成吧。反正不愁吃喝。”

　　那可真是不愁吃喝，這二十斤肉票都夠其他人眼饞的了。

　　何春好心提醒，“這事兒回去别說，豬頭豬蹄隻說咱們在縣城回來的時候撿漏跟人買的，不然咱們解釋不清楚。”

　　姜靈無所謂，怎麼都成。

　　但何春還是叮囑她，“你有這麼多肉票這事兒也得捂住，千萬别跟人說，不然都會去跟你借肉票的。”

　　姜靈納悶兒了，“我是看着很好說話的人嗎？他們要我就能給了？”

　　何春一噎，笑了一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吃包子。”

　　幾個人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先把包子吃了，然後去郵局寄信取包裹。

　　這會兒都三點多了，他們幾乎不敢停留，到了郵局拿單子取包裹。

　　姜靈看着那包裹心情有些複雜。給她寄的什麼呀。

　　蘇令儀的父母和對象都給寄的東西，一個大包裹，鼓囊囊的，何春幫忙背了一些，姜靈的完全不需要。

　　領完包裹，姜靈又道，“我得去補充一些米面。”

　　現在她手裡有糧票有肉票，再買這些何春也不管了。

　　糧票全買東北大米，肉票買五斤豬肉五斤羊肉，還有那不要票的大棒骨和豬下水豬蹄子也買上一些。背簍裡滿滿當當的了。

　　現在是冬天，東西在外頭很快就能凍住，所以這些東西都放的住，何春也就懶得勸她了。

　　一個冬天估計都夠吃了。

　　隻是何春完全低估了姜靈的戰鬥力，這些才不夠呢。

　　三點半多，四人趕緊往回走了，路程遙遠又難行，姜靈的背簍放在雪橇上拉着，在雪地上撒歡。

　　看着她奔跑的樣子，蘇令儀羨慕，“她每天都真開心。”

　　高美蘭幽幽道，“我要是每天吃喝不愁我也能很開心。”

　　“不一樣的。”蘇令儀歎了口氣說，“她更像是看開了，你們想想她以前的日子。”

　　她這麼一說，高美蘭也覺得對。

　　姜靈跑夠了就在前頭等着她，累了就灌兩口靈泉，還有滋有味兒的。

　　一路上倒是平安，路過上午走過的地方，雪也沒什麼變化。

　　但冬天的時候天黑的早，四人才到公社，天就微微擦黑了。

　　冬天的夜晚危險重重，四人不敢耽擱緊趕慢趕。

　　半路上天就黑了，北風呼嘯，竟然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暴風雪的野外在外面行走可不是什麼好事。

　　走了有三裡地，突然看到前面有手電筒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