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兩人心裡咯噔一聲。

　　姜靈回頭，就見服務員不知道啥時候過來了，笑嘻嘻的看着他們也不知道聽見了多少。

　　姜靈臉色不好看，倒不是生氣服務員，反而是生氣自己，覺得自己警惕性降低了。

　　這樣的低級錯誤可不該犯。

　　姜靈尚未說話，趙大廚白了她一眼，“你這話說的，咱們可都是為社會主人做貢獻的好人，怎麼可能做投機倒把的事兒，我們這是商量其他的事兒，到你嘴裡成投機倒把了。”

　　說着，趙大廚竟毫不在意的喊上姜靈一起走了。

　　服務員倒是沒再說什麼，但姜靈還是有些擔心，“趙大廚，你确定她不會壞事兒？”

　　“壞啥啊，她自己手上都不幹不淨的。”趙大廚撇嘴，“她可沒少從飯店偷摸的拿東西回家，我說啥了嗎？她自己屁股都不幹淨，不敢找我麻煩的。”

　　姜靈放了心，還是老規矩，跟着趙大廚回家屬院拿錢拿票，再去喊他兒子一塊過去。

　　價錢還是老價錢，票還是得給一些，亂七八糟的别管糧票還是肉票或者布票都行。

　　兩人去而複返，一直懸着一顆心的曹桂蘭終于松懈下來，看姜靈跟那光頭有說有笑的樣子，大概就明白了，這事兒估計沒少幹。

　　到了那破院子，掀開草氈子看一眼野豬，大概估算了一下，這頭野豬是成年野豬了，大概得有二百斤了，因為沒扒皮啥的，最後按照一百八十斤來的。

　　趙大廚拿錢和票遞給姜靈，就開玩笑道，“早上的時候您還說着野豬不聽你的，我瞅着這山上的野豬都是給你生的，知道你想要野豬了，就自己從山上跑下來了。”

　　姜靈一愣，笑了起來，“你說的還真沒錯，真就跟我養的兒子似的，這叫一個聽話。不過還是太少了，按照我的想法怎麼着不得來個三頭兩頭的，也就塞個牙縫了。”

　　曹桂蘭：“……”

　　好家夥，還三頭兩頭，這一頭就足夠讓人震驚和後怕了，再來一頭那直接吓死得了。

　　等等，卧槽……賣那麼多錢。

　　錢貨兩訖，姜靈道，“走了。”

　　吓傻了的謝景和忙趕着車子，三人坐車走了。

　　趙大廚的兒子說，“爸，這女的真的自己打的嗎？”

　　趙大廚看了眼兒子說，“你想說什麼？”

　　他兒子摸摸頭，“我在想會不會是她養的啊。”

　　趙大廚嗤笑一聲，掀開草氈子，指着野豬的獠牙，“你覺得這玩意兒能家養？瘋了吧。”

　　将草氈子蓋上，他警告的看着兒子說，“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兒，你要是敢去舉報啥的，我打斷你的腿。”

　　回程的路上，姜靈又跑了一趟副食店，買了五斤豬肉，還有一兜子大骨頭。

　　曹桂蘭一直處在震驚中，壓根沒留意這個。

　　她一直在想，她這兒媳婦兒真的那麼厲害嗎？

　　那為啥剛來的時候病歪歪的呢？

　　想不明白啊。

　　一低頭，卧槽，怎麼那麼多豬肉。

　　擡頭去看姜靈，“你買的？”

　　姜靈點頭，“昂，我買的，别客氣，回頭讓秀蘭做的好吃點兒多放點就行了，我請你們吃了。”

　　曹桂蘭呼吸急促，“哪裡用得着這麼多肉，你可真能花花。”

　　姜靈翻個白眼兒，“有肉吃還有意見，我這是為了你們嗎？我這是為了我自己，我先說明白，我這人離了肉吃不下飯，必須得吃肉才行。這幾天我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必須頓頓吃肉。”

　　曹桂蘭：“……”

　　姜靈哼了一聲，從兜裡掏錢，“見者有份，我先分給你和老二，少分點好了。”

　　她大手大腳，卻也知道錢多好使，鑒于謝景和想幫忙被野豬踢了一腳，姜靈決定給五塊，不能再多了，老太太好歹也受了驚吓也給五塊錢壓驚。

　　錢還沒遞過去，曹桂蘭就擺手，“可算了吧，你自己殺的野豬，我們拿這錢幹啥。”

　　前頭趕車的謝景和也道，“大嫂，這錢我不能要，你拿着吧，我都沒幫上忙，差點幫了倒忙。”

　　姜靈覺得這娘倆還真不錯，又問，“現在沒分家，不用我上交？”

　　“交啥啊，這頂多算你賺的外快，外快不交。”

　　不過這也給曹桂蘭提了醒，現在老大老二都結婚了，倆兒子生活條件也不一樣，不能在這麼過了，趕緊趁着正月裡不忙分家的了。

　　曹桂蘭這會兒也沒說，打算回去給謝世成說說。

　　姜靈見倆人不要，直接扔他們身上了，“拿着吧，我賞你們的。”

　　曹桂蘭吸了口氣，“你這人能好好說話咋就非得這麼說呢。”

　　曹桂蘭那五塊錢沒拿，反而讓謝景和收下那五塊，“你拿着吧，往後你嫂子有啥事兒你們兩口子多幫襯着點兒。”

　　謝景和這才拿了，“應該的。”

　　回程的時候，曹桂蘭還是很緊張，生怕山上再跑下來什麼野獸。

　　姜靈哼着小曲兒，翹着腳，别提多快活了。

　　因為這一趟折返，回到村裡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謝世成就再村口那兒站着來回的走動，看見騾車，趕緊過來，難得埋怨，“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曹桂蘭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姜靈，道，“先回去再說。”

　　一家四口穿過知青點兒，姜靈跳下車，砰砰敲門，“蘇姐姐，你們可愛的姜靈來了。”

　　“來了。”

　　沒一會兒蘇令儀來開門了，姜靈将兩包挂面塞她懷裡，“送你們的。”

　　說完又蹦上騾車了。

　　蘇令儀笑了起來，“你這丫頭。”

　　但她也沒拒絕，回頭有啥好東西也給姜靈送點兒得了。

　　走了一陣，曹桂蘭說，“你跟她們關系還真不錯。”

　　姜靈贊同道，“那可不，來這兒的路上蘇姐姐和高美蘭對我就特别好，高美蘭别看着人事事兒的，脾氣也不好，對我可是真的護着。”

　　曹桂蘭樂了，“再事兒還能有你事兒？脾氣再不好還能比你更差？”

　　這話姜靈不樂意了，抱着曹桂蘭的胳膊在那兒哀嚎，“親愛的婆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最可愛的兒媳婦兒，我要傷心了。”

　　曹桂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天爺，這到底啥兒媳婦兒啊……

　　再給我來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