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聲聲自己多麼悲慘,卻對摧毀别人人生的過去隻字不提,隻想将自己拼命推向道德制高點來獲得同情,這樣的人——
“你别以為自己這樣子就可以逃脫别人的審判!
”
那一刻,從蘇顔嘴巴裡嘶吼出來的,是她二十多年的淋漓的血淚,“我告訴你,世人是最淡忘的,但同時也是最心狠的!
我二十多年都在為自己過去贖罪,但從來沒有一刻獲得過世俗的原諒!
你以為你現在這幅慘痛的樣子就可以被大家認同嗎,少在那裡得意忘形了!
”
她近乎撕裂的嗓音,帶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就仿佛壓抑了這麼久,在這一刻,面對徐瑤媽媽自诩的正義面前,她那些強撐的面具終于沒辦法繼續僞裝下去。
她雙眼猩紅,若不是唐惟立刻将她抱住拉回來,或許徐瑤媽媽已經将她撲倒在地。
那一刻,蘇顔戳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的心跳起來更慢一點,不至于這樣激烈,“人永遠都要為自己的過去付出代價,這就是這個世界教會我的事情!
我蘇顔這輩子都在為了母親是安谧這一我無法選擇控制但是卻偏偏落在我頭頂的罪孽贖罪,我從來沒有去為自己辯解過一個字!
”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她有罪。
那她何須扯着嗓子去和每一個人解釋她和安谧不同。
徐瑤的媽媽沒想到蘇顔會反擊,她以前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跟在唐惟的身後,也不說話也不擡頭,一個毫無尊嚴的人,憑什麼現在這幅口氣來和她說話?
徐瑤的媽媽怒不可遏,指着蘇顔說道,“你就是個安谧的女兒,就是個賤人!
有什麼可以解釋?
你想破壞唐惟的家庭,别以為我不知道!
天底下隻有我女兒對唐惟一片真心,然而你……然而你!
你卻害死了她!
”
“她不死,死的就是我!
”
那是唐惟第一次從蘇顔眼裡看見那樣清晰的恨意,就像是這一刻,她的人格和靈魂在真實而又劇烈地燃燒着,不同于平日的死氣沉沉,她在拼勁力氣反擊——
反擊那些企圖将她過去磨平,踩着她的傷口登上“受害者”位置的人。
“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
坐牢或者别的也好,我通通受着!
所有的結果我都承受!
”蘇顔不知道為什麼,說到最後,她居然發起顫抖來,“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這種人!
做都做了還要為自己的行為千方百計找借口,來讓自己聽起來正确!
少給自己洗腦了!
你就是想報複,就是認為自己的女兒無辜無罪,那何必給我編排那麼多故事來讓我襯托你的悲慘偉大!
”
被人這樣赤裸戳穿,徐瑤的媽媽面色慘白,嘴巴哆嗦着,“你這個不知悔改……不知悔改的賤女人……”
“有本事堂堂正正地做堂堂正正地承認啊!
”蘇顔搖着頭,雙眸猩紅,“事到如今還要再來鞭打我一遍,不停地重複安谧,不就是想激起唐惟他們一家對我的憤怒,來達到你的目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