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之說不可信。」雲淺月淡淡一笑,任夜輕暖拉著她的手。
「天下風雲變幻,從來就是旦夕之間。命中注定的確不可信,我最喜歡的就是雲姐姐和景哥哥,看到你們如今大喜,我雖然替和你解除了婚約的逸哥哥難受,但也真心實意為你們歡喜的。」夜輕暖語氣誠摯,見雲淺月笑看著她不語,她扯了扯她的袖子,笑著問道:「雲姐姐,你們如今商定下婚期了嗎?」
「嗯,商定了!」雲淺月笑著點頭。
「這麼快?不是今日景哥哥才來納喜嗎?婚期就已經定下了?是什麼時候?」夜輕暖立即問。
雲淺月笑著道:「三個月後!」
夜輕暖一怔,看著雲淺月,又看了一眼容景,容景面帶微笑,她收回視線,懷疑地問,「雲姐姐,景哥哥不是急於娶你嗎?怎麼定了這麼晚的時間?三個月就是百日呢,太長了吧?」
「他說要將天下鋪滿錦紅,將天下大擺流水宴席三日。需要這麼長時間準備。」雲淺月笑著說著,眸光流光溢彩,流露出幸福的顏色。
她話落,夜天逸眸光一沉,夜輕染面色一黑,夜輕暖則是大驚。
「景哥哥,你要這樣迎娶雲姐姐?」夜輕暖大驚之後,看向容景依然驚異地詢問。
容景微微一笑,聲音溫潤,「我愛了她十年,她為我不羈世俗。我給她一個如此大婚,亦不為過。」
「可是……可是將天下鋪滿錦紅,天下大擺流水宴席三日,那得何等的勞民傷財……」夜輕暖看向夜天逸和夜輕染,見他們不語,她試探地道。
「大喜之後,錦紅好好保管,還是可用,天下大擺流水宴席三日,也是遍布到天下各個角落,讓全天下不得飽食的百姓可用飽食,不會浪費。勞的是榮王府的財,不是勞民傷財。」容景溫聲道。
「可是……可是這樣的舉動,還是太過驚世駭俗了。」夜輕暖道。
「千年前雲族少主迎娶藍雪國公主,也是如此。古來不是沒有舉例。」容景道。
夜輕暖聞言失了聲。
大廳內沉默了片刻,夜天逸看著容景,緩緩開口,「依景世子之能,用不了三個月這麼久吧?」
容景淡淡一笑,「攝政王太看得起容景了。三個月已經是我的迫不及待了。」
「當年雲族少主迎娶藍雪國公主準備了多久?沒多久吧?」夜天逸問。
「雲少主那等人物,自古以來有幾人?景傾盡所能,也不可比之。」容景淡淡一笑,「我能所為,也不過三月而已。」話落,他補充道:「或許若是攝政王和染小王爺願意相助的話最好,也許能夠提前也說不準。」
「景世子無需自貶,你之能不下於雲少主。」夜天逸目光清冷地道:「若是景世子放心讓我幫忙,我倒是真可以幫一幫。」
容景清淡一笑,「既然攝政王如此說,到時候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就不客氣了。」
夜天逸點點頭,不再說話。
夜輕染看著容景,「弱美人,你用如此大的排場迎娶小丫頭,怕是會傾盡榮王府之財,隻為她一人。你就不怕天下傳揚她是你的紅顏禍水?當年雲少主萬裡錦紅迎娶藍雪國公主,後來為了她棄江山不要,有些人說藍雪紅顏禍水。你就不怕有些人也如此說小丫頭?」
容景挑了挑眉,「傾盡榮王府之財,攝政王和染小王爺才能對我放心不是嗎?」
夜輕染眯起眼睛,「榮王府富可敵國,你一朝傾盡,是想作何打算?你給她一個如此大的排場後,是想她嫁去榮王府喝西北風嗎?」
容景低笑,「染小王爺原來是怕我養不起妻子,這個你無需擔心,榮王府雖然一朝散盡家財,但能博得攝政王和染小王爺的寬心也是一樁好事兒,這些年先皇處處防我害我,也無非是因為這些家財而已。況且容景不是無能之人,散盡家財之後,養個女人還是能做到的。」
夜輕染不再說話,轉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好笑地道:「你最好不要讓我喝西北風,否則的話……」
「否則如何?」容景偏頭微笑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輕哼一聲,對上他如玉無雙的臉,還是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我那時候都嫁給你了,還能怎麼辦。」
容景笑看著她,目光溫柔,聲音亦是柔情似水,「你放心,天下鋪滿錦紅,天下流水宴席大擺三日。之後榮王府雖然所剩無幾錢財,但足夠養你與孩子了。」
雲淺月臉一紅,嗔了容景一眼,笑著不再說話。
二人這般當眾情意濃郁,任何人似乎也插不進去二人中間。一時間再無人說話。
雲老王爺打破沉寂,「來,繼續商議。」
容景點點頭,拿著喜折,與雲老王爺繼續商議起來。二人依然如早先一般,似乎絲毫不受外來的三人影響,也不怕暴露大婚事宜和安排。
夜天逸、夜輕染、夜輕暖三人再無人說話。
其餘人都靜靜聽著。
兩個時辰後,一切事宜在容景和雲老王爺的商議中逐一敲定。此時天色已晚。
雲老王爺吩咐人準備宴席,夜天逸、夜輕染、夜輕暖三人未曾離去,與眾人一起入席。三人算是對這一場納喜下聘的吉日做了個見證人。
晚宴雖然不熱鬧,倒也安平,沒有你譏我諷,沒有話語夾槍帶棒,夜天逸、夜輕染、夜輕暖三人並未生出什麼事端。似乎真的隻是為了拜年,順便觀了一場納喜之禮。
晚宴後,眾人離開雲王府。
離開之時,夜輕暖忽然對南淩睿道:「二皇子,我總覺得你有些熟悉。」
南淩睿挑了挑眉,天生的風流一覽無餘,他揚唇一笑,柔聲道:「夜小郡主這句話我聽得多了。雖然夜小郡主很美,但本皇子憐花有道,不忍夜小郡主千裡奔波東海,夜小郡主可萬勿對本皇子生出什麼心思來啊。」
夜輕暖盯著南淩睿看了片刻,搖搖頭,「二公子誤會了,我心繫南梁帝,並無其他心思。隻是覺得二皇子和南梁帝有些像罷了。」
南淩睿揚眉,「原來是這樣!我說從我來天聖見到了夜小郡主之後,夜小郡主怎麼就一直盯著本皇子看呢,本皇子還以為夜小郡主對本皇子一見鍾情了,原來是因為南梁帝。」他說著一笑,「若有機會,本皇子也想見見這位與我齊名的風流皇帝。」
夜輕暖點點頭,輕聲道:「他其實不風流,那些紅粉艷事不過是傳言而已。」
「那他可就不配與本皇子齊名了!本皇子偏愛紅粉,不喜國事政事。想來我們話語不會投機,不見也罷。」南淩睿話音一轉。
「我看二皇子也不像是真偏愛紅粉之人。」夜輕暖盯著南淩睿的眼睛。
南淩睿揚聲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好久才止住笑意,對夜輕暖道:「夜小郡主,你看男人可不見得準的。」
夜輕暖莞爾一笑,不再爭辯,對南淩睿邀請,「明日是初三,大雪融了,北山有賽馬,二皇子是否去玩耍一番?」
南淩睿摸著下巴,「本皇子身子骨單薄,萬一……」
「都是這京中裡面住著的哥哥姐姐們一起玩耍而已。二皇子放心,不激烈的。」夜輕暖笑著道。
「這麼說明日有很多美人可看了?」南淩睿眼睛一亮。
「是這樣的。」夜輕暖點頭。
「好,我明日去玩耍。」南淩睿欣然應允。
「那我明日來雲王府接二皇子一起。」夜輕暖道。
南淩睿點點頭。
玉青晴此時蹙眉開口,「夕兒,來時你父王交代我特意看著你不準胡來。」
「姑姑,去賽馬而已。我不會給東海和父王丟臉的。」南淩睿立即保證。
夜輕暖也連忙說話,「青姨,您知道的,就是每年春年之後普通的玩耍而已,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是聚一聚來年的好運而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若是您不放心,讓雲姐姐也跟著一起去。」
容景笑著道:「雲淺月要準備大婚,明日不去。青姨多年沒回天聖了,不放心二皇子的話,與二皇子一起去罷了。」
玉青晴搖頭,「我都老了,就不去湊什麼熱鬧了。」
「青姨還年輕。」容景笑道。
「就是,姑姑,你年輕著呢,與我一起去吧!免得你回去在父皇和太子皇兄面前告我的狀。」南淩睿立即道。
「青姨,您有多年沒回天聖了,我也是,聽說如今的賽馬和以往不同了呢。一年就一次,不去可惜啊,您還年輕嘛,您若是和月姐姐一起去的話,沒準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對姐妹花呢!」夜輕染嬌俏地笑著道。
玉青晴失笑,「小丫頭嘴真甜,好了,你別勸了,我明日跟著去就是了。夕兒和紫蘿這兩個孩子一母雙胞,都天生的怪性子,一個女人長年穿著男人的衣服跑,如今跑丟了。一個長年盡招惹些紅粉情事,讓他父皇操碎了心。紫蘿如今找不到了,夕兒是我帶出來的,他可不能出事兒,我還是跟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