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瑤答應得很幹脆。

　　“沒問題，小姜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我的文筆不太行，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下一部我一定好好寫，等我寫好了再投稿。”

　　姜聰：“……”

　　牛社長：“……”

　　不是，這也太幹脆了吧？

　　她沒聽出來這是在拿捏她嗎？

　　這是少根筋還是在跟他們較勁兒呢？

　　他捂着話筒問：“社長，您看現在怎麼辦？”

　　牛社長氣得呼了幾口大氣，說：“别給她拐彎抹角了，直接告訴她海外無償授權必須簽，否則她落在我手裡的兩本書，從現在起不再對外銷售。五年合約，我拖也拖死她。”

　　姜聰心想這也太直接了吧？

　　跟搶有什麼區别？

　　可他一個托關系才進來的實習生，為了保住工作，為了成功轉正，他隻能硬着頭皮幹。

　　“林小姐，是這樣啊。如果不能打開海外市場，怕是會影響你國内的銷售。”

　　哦，還能影響國内銷售？

　　林玉瑤好笑道：“怎麼個影響法？為什麼？”

　　姜聰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才又道：“其實我們出版社收你前兩本書一直是虧本的，你這個題材，我們更看好的是海外市場。如果海外市場能賺錢的話，才能把國内的虧損給平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們國内就不能繼續投入了，投得越多，虧得就越多。”

　　“這話不對呀。”林玉瑤淡道：“海外授權是免費的，你們怎麼用海外的收入平國内的賬呢？”

　　姜聰：“……”

　　“你的内容雖然免費，但是……但是我們配套的東西啊。”

　　開始胡扯了。

　　“配套的什麼東西？比如呢？”

　　“這……”他說不出來了，還流了一頭的汗，不安的看向牛社長。

　　牛社長咬着牙低罵了一句沒用，搶過話筒去。

　　“我們打算與港澳的知名出版社合作，讓你們與港澳的知名作者合作，他們的書是收費的。簡單的說，賣他們的書，送你們的書。”

　　哦，她的書成贈品了。

　　“是牛社長吧？”

　　“對，是我。年輕人，我也是看中了你的潛力，才會虧本培養你。能與知名作者捆綁銷售，這是你難得的好機會。你的寫作生涯還很長，拿一兩本書來打開廣闊的海外市場，對你來說隻有好處，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不好意思，我不願意。”林玉瑤依舊拒絕。

　　對面牛社長很生氣，“你一個初出茅頭的小丫頭，不會以為能寫幾個字，自己就很厲害了嗎？”

　　“我沒這麼想，但是我也知道要不要同意是我的權利，我就是不同意。”

　　“哼，我看你是太順利了，不知天高地厚。好，不同意是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這裡不收你的稿子，在這南城，就沒有任何一家出版社能收你的稿子。林玉瑤，有你求我的時候。”

　　撂下狠話，他轉頭就吩咐道：“通知下去，從今兒起，林玉瑤名下的書全部停止印刷，她的新稿我們也不再收。”

　　啊？

　　有人道：“社長，我們剛簽了十萬冊的合同，要是違約的話……”

　　沒聽完對面的話，話筒裡就傳來滴滴聲。

　　挂了？

　　林玉瑤呵的一笑，把電話挂上。

　　“玉瑤，怎麼了？”周靜過來好奇的問。

　　林玉瑤簡單和跟她說了一下。

　　周靜聽完啧了一聲，“意思讓你免費送呗？不送就惱羞成怒了呗？這麼在的出版社，竟然幹這麼無恥的事，真夠不要臉的。”

　　是啊，人家就是不要臉啊。

　　“那你現在怎麼辦？”

　　林玉瑤指了指樓上，“我自己開呀，反正以後也不在他們出版社投稿了。”

　　樓上正叮叮咚咚的裝修，這比裝修私人租房簡單得多了。

　　電線拉上，地鋪了，牆壁刷白灰，後續再直接賣辦公座椅就行了。

　　也就茶水間和檔案室麻煩一點。

　　人家說了，頂多二十天收工。

　　“可你的書還在他們出版社呢，這個能拿回來不？”

　　林玉瑤皺着眉頭搖頭，這個是有些麻煩。

　　她簽約了五年。

　　“沒關系，五年後版權就能拿回來。”

　　“五年？那不是最好的幾年都浪費了。”

　　“不會的，東西是我的，我壓五年再賣也一樣。他們不賣，損失的是他們自己。”

　　應該說損失的是出版社。

　　牛社長一個拿工資的，而且還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勾當。

　　他無所謂吧。

　　反正她也無所謂。

　　想讓她簽免費協議，沒門兒。

　　不知道宋姐怎麼樣了。

　　林玉瑤猜測可能是宋姐辭職，對方沒批，但是出版社将她做停職處理了。

　　不成，她得想辦法聯系上她才行。

　　跑一趟雲華出版社也未必能有結果，她幹脆在晚上跟傅懷義說了這事兒。

　　“我記得你說過，你跟陳家很熟？”

　　“也不是很熟，還行吧。”

　　“那你能聯系上陳秉之嗎？”

　　傅懷義：“你找他？”

　　“是啊，我想問問她宋姐出什麼事了。”

　　她把下午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當然，也不忘說牛社長威脅她的話。

　　傅懷義都氣樂了，“知道他是二流出版社的社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文化部部長呢。一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也就欺負欺負小作者了。”

　　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舉報他。

　　畢竟舉報他是件麻煩事，還要去找證據啥的。

　　他這人怕麻煩，要不是對方做得太過，他其實不願意去多這個手。

　　現在嘛，不用猶豫了。

　　簡直逼着他為民除害。

　　他摟着媳婦道：“咱肯定不會求他，但我知道，回頭他想求爺爺告奶奶都沒用。”

　　“你想怎樣？”

　　“舉報他去呀。”

　　“舉報什麼？”

　　“這得看他幹了什麼。”

　　林玉瑤說：“說他幹了不幹淨的事，隻是咱們的猜測，而且我們都不知道他幹了些啥。萬一是我們猜錯了呢？”

　　“呵，相信我的猜測，他要是幹淨的，我跟……你姓。”

　　林玉瑤：“傅先生，請你正經點。”

　　“正經，我一直很正經。”

　　他看了看時間，松開她站起來，“我去樓下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給陳秉之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