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歡聽了秦母的話，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們家不給彩禮，我爹拿什麼買磚蓋房子？」

　　秦母笑著說：「結了婚就是一家人，給自己女兒蓋房子還能要錢不成。」

　　趙清歡擡手：「先等等，你們家的意思是，結婚一分錢彩禮不給，還要讓我爹免費給我們蓋一間婚房？」

　　秦母說：「不是一間，是四間瓦房，三兄弟一家一間，我們老兩口住一間，你們家10間瓦房都蓋了，四間瓦房小意思。而且你大姑是廠長，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都夠咱們家蓋房子。」

　　趙清歡笑了：「我大姑有自己的家庭，她沒有義務給我嫁妝，我爹更沒有義務給你們全家蓋房子。」

　　秦母不贊同：「怎麼是給我們家蓋房子，你也要住的，總不能結婚後，你們住新瓦房，我們還住在土房子裡，那樣人家會說你不孝順。兄弟不齊心。」

　　趙清歡看向秦軍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秦軍責備母親：「娘，你在胡說什麼，快去做飯，清歡喜歡吃雞蛋羹。」

　　秦母笑著說：「清歡，你跟小軍聊著，我給你去做雞蛋羹。」

　　等秦母離開後，秦軍說：「我娘這人嘴快，你別介意。」

　　趙清歡瞪著他：「我很介意！」

　　秦軍要去摟著她的肩膀，被趙清歡躲開。

　　隻好哄道：「都怪我，你也知道，我們家窮，全家都供著我一個人讀書，還幫我在城裡找了工作。

　　我曾經跟家人保證，將來等我有出息了，一定要讓爹娘和兄弟都住上大瓦房。

　　娘這樣跟你說，是沒把你當外人，你也不希望我是一個忘恩負義，不顧家人苦難，隻圖自己享樂的人吧。」

　　趙清歡說：「結婚後要以小家為主，自己有能力才能幫助其他人，可你現在明明沒有這個能力。」

　　秦軍說：「如果沒有家人的供養，當初我連學都上不了，又怎麼會認識你，更不可能在縣城上班。」

　　趙清歡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理解你，也支持你的做法。」

　　秦軍聽了非常開心：「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趙清歡接著說：「但我並不願意與你一起完成對家人的承諾。」

　　秦軍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嫁給我了？」

　　趙清歡點頭：「我能忍受沒有彩禮，沒有新瓦房住，但是我不能接受還沒結婚就先欠你家人每人一間房。你自己的承諾你自己去實現吧，我實在沒有這個能力。」

　　說完，趙清歡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秦軍一把拉住：「我不需要你承擔這一切，婚後我家人的一切都由我自己來承擔。」

　　趙清歡問他：「你工作了兩年時間，一分錢彩禮都拿不出來，你用你的工資養活你的家人，給你的兄弟爹娘蓋房子，那你用什麼來養我？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讓我喝西北風嗎？」

　　秦軍保證道：「我不會讓你挨餓的。」

　　趙清歡輕蔑地笑了一下，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

　　秦母見趙清歡走了，問兒子：「她怎麼走了？還沒吃飯呢。」

　　秦軍冷著臉：「娘，你剛才為什麼跟她說房子的事？」

　　秦母說：「有些話要先說在前頭，免得她嫁到我們家後再反悔。

　　我答應讓你娶她，就是因為她家有錢，蓋得起十間大瓦房。

　　今天又聽到她大姑是廠長，要不然放著現成的女老師，長得比她高，比她好看，還有工作，我才不同意你娶她。」

　　秦軍生氣道：「就算如此，也該婚後慢慢提出來，現在她不願意嫁給我了，怎麼辦？」

　　秦母有恃無恐：「十裡八村數你長得最好看，還有工作，趙清歡上哪去找你這麼好的對象。

　　你先晾她幾天，過幾天她肯定會回頭來找你，隻要她願意嫁，趙家難不成還能看著女兒沒房子住，沒錢花，倒貼嫁妝也要上趕著把女兒嫁給你。」

　　……

　　趙清歡回到家，見家裡的飯菜已經做好，裝了一碗大米飯坐在桌子旁大口吃飯。

　　楊春花問：「秦家說什麼時候來咱家提親？」

　　趙清歡一邊吃飯一邊說：「吹了，不來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看向趙清歡。

　　趙清歡喝了一口水，說道：「他拿我當傻子，拿咱們家當冤大頭，一分彩禮不給，還要讓爹給他們家蓋四間瓦房，分給秦軍的兩個兄弟，還有他爹娘住，還想讓大姑給我出嫁妝錢買傢具，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們家就這樣當著我的面，理所當然地提出來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家人是腦子跑氣吧，就算是趙家提出讓秦軍入贅，他家也不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宋時錦說：「從現在開始，家裡對外就說家裡蓋房子欠了很多錢。」

　　趙家人不解。

　　朱紅擔心道：「後天剛子媳婦就要進門，說家裡欠了錢，萬一剛子媳婦知道了，不願意嫁過來怎麼辦？」

　　宋時錦說：「彩禮都給了，新房有了，傢具電器也都買了，就算欠賬也不用他們小兩口還。沒事的二舅媽，你的兒媳婦跑不了。」

　　趙清嵐說：「你是擔心秦軍會來糾纏清歡。」

　　宋時錦點頭：「煮熟的鴨子飛了，換誰都會不甘心，不過，等他來找清歡說好話的時候，清歡要先跟他和好。」

　　趙清歡不幹。

　　宋時錦說：「擺脫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讓他甩掉你。」

　　趙清歡不明白。

　　宋時錦在他耳邊小聲低語。

　　趙清歡一邊聽一邊點頭。

　　……

　　飯後，趙家人就去村裡閑逛，跟人聊天，說趙素蘭回來，借錢給趙家，趙家終於把蓋房子借的材料錢還清。

　　以後，趙家隻欠趙素蘭一個人的錢。

　　村裡人開玩笑說：「素蘭都當廠長了，借給你們家的錢還用得著還嗎？」

　　趙大龍說：「素蘭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們家當然要還，親兄弟明算賬，我給素蘭寫了欠條。」

　　由於趙家人的故意傳播，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家人耳中。

　　秦母氣憤道：「我還以為趙家多有錢，原來是打腫臉充胖子，借錢蓋房子，幸虧你跟女老師沒有斷，要不然就讓趙家給騙了。小軍，你快去跟女老師好好聯絡感情。」

　　秦軍說：「這應該是謠言，等我跟清歡證實一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