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已經補好了2000字,建議先回去看完了再看這章。
「原來我當成寶貝一樣的東西,在你眼中隻是個不值錢的破玩意嗎?」
陸廷恩沒有吱聲。
寧玉兒接著說道:「我知道侯爺家大業大,可是侯爺也別忘了,你昨天從我這裡拿走了簪子,今天又從我這裡拿走了畫,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你總說以後以後,以後又是什麼時候?」
寧玉兒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若是往常,陸廷恩肯定會放下身段來好好哄著。
可現在陸廷恩見到她這個樣子隻覺得厭煩。
「這麼多年,我送你的東西可不止是一個簪子一副畫就能抵得上的。
那冷氏為侯府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也沒見她像你一樣,整日掛在嘴邊。」
「侯爺?」
寧玉兒聽見陸廷恩提到冷氏,突然就愣住了。
這麼多年,陸廷恩很少在自己面前主動提及冷氏,就算提到了,也是說她寡淡無趣,一心隻想著賺錢。
沒想到,在侯爺心中,竟然是這樣想的的。
「侯爺是嫌棄我不如冷氏會賺錢了?那我這麼多年忍氣吞聲,蝸居在這不見天日的永寧巷裡為你生兒育女,又是為了什麼?
侯爺難道忘記了當初的約定了嗎?」
「我怎麼會忘呢?」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陸廷恩到底還是有些心疼寧玉兒的。
「行了行了,你就別和我耍小性子了,王爺這邊走不通,我還得去試試別的辦法,我先走了,娘還在等著我想辦法。」
寧玉兒擡眼看他:「你說走就走,那我的畫怎麼辦?」
「你的畫能有娘的事情著急嗎?簡直是不可理喻。」
兩人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寧玉兒擦乾眼淚,小心翼翼的把畫從匣子裡拿出來,放在桌面上輕輕展開。
捲起來的時候,隻能看到畫的上面有破損,可真正打開才發現,畫的上半部分已經缺少了整整一條,延綿的青山,彷彿被人從中間攔腰斬斷。
寧玉兒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現在這個樣子,倒不如送了王爺做人情,至少還讓這幅畫發揮了它的作用。
可如今畫已殘破,再名貴的畫,也成了廢紙一張。
讓寧玉兒如何不心痛。
「陸廷恩,你個王八蛋!」
寧玉兒氣的直跺腳!
而陸侯爺此時已經走上了正街,他有了新的計較。
剛才的情勢雖然不好,但是瑞王卻說了一句話,說是陸欣染可以進他們王府的門。
這就說明,在瑞王面前,葉欣染是能說的上話的。
陸廷恩想不明白這個丫頭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夠讓王爺對她另眼相看,可是這對侯府來說是一件好事。
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費別的工夫。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陸侯爺甚至沒用別人扶,自己就走下車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回小院,一進門,就看見冷清羽和葉欣染在調香。
把各種材料經過研磨後混合在一起,不同的比例,在燃燒的時候會呈現出不同的味道。
這是葉欣染最近的樂趣。
陸廷恩看見兩人悠閑的樣子又忍不住火起。
可這一次,他忍住了。
他沒有質問兩人如何還有閑心調香,反倒是端著一張笑臉道:「你們兩個吃過午飯了嗎,怎麼也不休息一下。」
冷清羽淡淡的道:「不知道侯爺這個時候回來,我和欣染剛剛已經用過午飯了。我讓丫鬟現在去給你準備。」
陸廷恩忙出手制止,說道,「不用,不用。」
說著,他也在桌子旁邊坐下來。
見他說不用,冷清羽也沒有多問,繼續認真的和葉欣染一起將香料過篩。
陸侯爺坐了半天,甚至咳嗽了兩聲,都沒有人理他。
最後,陸廷恩再也堅持不住,隻好主動開口道:「那個,欣染啊!」
葉欣染正在認真記著香料的重量,聽見陸廷恩喊自己,心中煩的不行,沒好氣的道:「怎麼了?」
陸廷恩受了個冷臉,竟然沒有發火,而是繼續好聲好氣的道:「你跟瑞王很熟嗎?」
「不熟!」
葉欣染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一邊記,一邊說道:「不過我和瑞王家的郡主有些熟悉!」
「那真是太好了!」
陸廷恩拍了拍巴掌。
「你有這樣的關係,怎麼不早點說。」
葉欣染終於直起身來,看著陸廷恩道:「可是侯爺也沒問我啊?」
「你這個孩子,怎麼還侯爺侯爺的,該叫爹!」
陸廷恩狀似埋怨,實則寵溺。
可就是他這個樣子,看的葉欣染想吐。
「算了,還是不太習慣。」她道。
「那,不叫也沒關係。」
陸侯爺看著她道:「你祖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為父這兩天也是想盡了辦法,現在隻有你能救她了!
自打你回來後,你祖母一直不太認可你,可這次若是能把她救回來,她老人家一定會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寵的。」
「她認不認可,我也是侯府的一員啊,畢竟你是我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葉欣染絲毫不為所動。
「至於她認不認可,我覺得也不重要。」
「胡鬧!」
陸廷恩見來軟的不行,趕緊威脅起來,「你難道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嗎?
若是你祖母出事,咱們侯府的名聲就會受損,以後你和知意的婚事,恐怕都要受影響。」
葉欣染聽完輕輕的笑了,「侯爺是不是忘記了。我都已經成過親了。
會被影響的隻有陸知意吧!」
陸廷恩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勉強維持著笑臉看著冷清羽,「你看這孩子的脾氣,還真是和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們母女連心,你來好好勸勸她。
娘那邊真的不能出事。」
「不用我娘勸我。」
葉欣染不等冷清羽開口就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去找瑞王給老夫人求情。
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隻要你想要的,爹一定盡量滿足你!」
陸廷恩一聽有戲,立刻來了精神。
「你把爵位傳給長卿吧。」葉欣染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什麼?」
陸廷恩瞪大眼睛:「我還沒死呢,他就開始惦記我的位置了!」
葉欣染道:「不是他惦記,是我惦記!」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好處的事,我是不會去做。」
見陸廷恩不說話,葉欣染又繼續說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祖母做的,你和祖母心裡最清楚,你都做不到的事,現在竟然讓我去找瑞王求情。
我一個弱女子,憑什麼打動瑞王呢?」
「這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嘛!」
陸廷恩又無恥的說了句。
「這個家好不好我不管,我隻希望自己不要白白的付出。
為了保證以後,這個家隻有讓長卿做主,我才能放心。」
陸廷恩試圖和葉欣染商量,「可是爵位不是我想傳就能傳的,按朝廷規定,等我死後,這個爵位自然就落到了長卿身上。你也不用太著急,爹也會像你娘一樣疼你的。」
朝廷的事,葉欣染根本就不懂,陸廷恩覺得自己幾句話就能把她糊弄過去。
誰知葉欣染雖然不懂,卻認死理。
「不行的話,這個忙我就幫不了了。現在話說的好聽,萬一侯爺過段日子再弄回來個外室子,讓外室子繼承爵位怎麼辦?
我豈不是白白費了功夫!」
一句話將陸廷恩的心事點了出來。
陸廷恩竟然沒有反駁,直接愣住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冷清羽正在看著自己。
他尷尬的笑了笑,對著冷清羽道:「清羽,你看這孩子,她怎麼能這麼想呢!
我們夫妻恩愛多年,誰不羨慕我們這對神仙眷侶,欣染竟然覺得我會有外室!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說完,陸侯爺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他以為冷清羽會和自己一樣笑葉欣染胡亂猜測,誰知道冷清羽竟然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我覺得欣染說的有些道理,萬一真的有外室子怎麼辦?」
「你不信我?」
陸廷恩惱羞成怒,「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相信我?那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麼?」
「侯爺,你就不要為難我娘了!」
葉欣染怕冷清羽忍不住,想直接咬死這個渣男,便開口道:「我娘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掙錢上,她懂什麼?她懂得,恐怕還沒有我懂得多。」
「你身為我侯府的女兒,理應為侯府分憂解難,這件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陸廷恩發了狠心。
葉欣染絲毫不為所動,「我會去王府,因為我與郡主約好了,每半個月去一次,若是約定時間到了我沒去,郡主就直接來侯府要人。」
「你……」
陸廷恩氣的半死。
如果時間可以逆轉,他寧願幾個月前與冷清羽翻臉,也不會同意她去雲通縣。
沒有這次的雲通縣之行,就不會認回葉欣染。
如果沒有認回葉欣染,那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就連清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葉欣染,就好像專門回來克他的一樣!
「你是想拿瑞王府的郡主威脅我?」陸廷恩冷冷地道。
葉欣染:「不,我不是用郡主威脅你,我是用瑞王威脅你。
反正我出了事,瑞王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
「哼!」
陸廷恩冷哼一聲。
「我靜安侯府沒有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小人。來人啊,把這個不孝女給我綁起來!」
聲音落下,立刻跑進來兩個家丁,手中還拿著麻繩。
「陸廷恩,你敢!」
冷清羽也動了怒。
陸廷恩冷笑一聲。「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身為她的父親,就有勸誡教訓之責。我還沒聽說哪家的長輩不敢教訓小輩的!
動手!」
陸廷恩示意兩個家丁。
家丁立刻拿著麻繩向前。
離葉欣染還有一米遠的時候,丁巧突然從葉欣染身後站了出來,隻兩腳,就把兩個家丁全都踢飛了出去。
丁巧踢的時候用了巧勁,既將人踢起來,又改變了他們的方向。
使得兩人全都朝著陸廷恩的方向砸了過去。
隻聽「砰砰」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陸廷恩已經被壓在了最下面。
「侯爺,侯爺!」
兩個家丁驚恐萬分,掙紮著要從陸廷恩身上爬起來。
可他們越著急越亂,這個剛起來,又被那個給壓了回去,過程中還踩了陸廷恩的手……
陸廷恩覺得腸子都要被擠了出來。
兩個家丁站好後,趕緊將他扶起來。
陸廷恩指著葉欣染,聲音顫抖,「好,好,你竟然敢對你父親動手!不孝女,不孝女!」
「閉嘴,再不閉,把你門牙掰下來!」
丁巧威脅道。
陸廷恩一聽這話,趕緊用手捂住了嘴,落荒而逃。
他跑到院子裡,看著府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忽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還是他的靜安王府嗎?
怎麼就變了天了呢?
……
陸廷恩走後,葉欣染有些心裡沒底,「娘,你說陸廷恩就這麼走了,他會不會去搬救兵了?要是他帶一隊人馬來對付我們,丁巧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
丁巧聽見這話,立刻雙手抱拳,「主人放心,丁巧可以一敵百,誓死守護主人。」
冷清羽笑了笑,安慰她道:「放心吧,陸廷恩不會對別人說起這件事的。更不會帶兵來府裡。」
「為什麼?」葉欣染問。
「因為丟人啊!」冷清羽道,「堂堂靜安侯,被自己的女兒給打了,這件事傳出去,就夠各大世家笑上半年了。他怎麼敢說呢!」
「那就好!」
葉欣染放下心,繼續調她的香料。
「也不知道這回侯爺會去找誰幫忙。」她邊弄邊說,
「不過他口口聲聲說為老夫人著想,讓別人拿錢出來,
等到讓他自己付出點什麼的時候,怎麼就退縮了呢?我看他也不是真的孝順。
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冷清羽聽出她的陰陽怪氣,覺得有意思,也順著她的話道:「他為官多年,總覺得自己實力雄厚,背景強大。
我看他這次,恐怕是要撞南牆了。
三皇子明哲保身,怎麼可能為了他去得罪瑞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