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辯無可辯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沈瓊華和幾位主事一臉喜色,而謝祁安,永寧侯以及剛剛一直刁難沈瓊華的那位主事具都心中一沉。
謝祁安在自己臉色變化的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壓下心中的不安,強顏歡笑。
永寧侯眼中則滿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那密室明明那般隱蔽,瑞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
沈瓊華跪在地上,將永寧侯眼底的震驚盡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一聲。
永寧侯府的密室確實隱蔽,機關也很精巧,一般人的密室開關左不過是旋轉某一樣東西,或者按下牆上某一塊石磚。
而永寧侯府的密室開關則是要將那衣櫃的所有櫃門都關上,連一個抽鬥也不例外。
隻有這樣,才能打開密室。
試問誰能對一個櫃門打開,裡頭空空如也,一覽無餘的衣櫃有所懷疑呢?
那密室有兩個入口,一個是永寧侯府的棲竹院,另一個則是在京城距永寧侯府不遠處的一個較為偏僻路段的小宅子裡。
她上一世被周令宜製造假死後,也許是怕侯府大門人多眼雜,便是被人捆綁著通過那個小宅子的入口,扔進了永寧侯府的密室。
原本她不該知曉棲竹院的機關的,可是誰讓周令宜恨她入骨,除了在她身上用刑之外,最大的樂趣便是玩弄她。
一遍一遍地給她希望,又一次一次地殘忍戳破。
周令宜喜歡在侯府夜深人靜,所有人進入夢鄉之時,給她灌一碗啞葯,這葯不會令她徹底失聲,因為周令宜喜歡聽她的慘叫聲和絕望的嗚咽聲,隻是讓她三個時辰內都發不出聲音。
侯府的所有出口守門的人都換成了心腹,她像一條狗被扔在棲竹院滿是灰塵的地闆上。
周令宜眼含惡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願意給她一個逃離的機會,讓她自己躲過那些永寧侯府的高手和心腹的追捕。
她知曉這隻是周令宜的一個遊戲,這侯府裡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如何能逃得掉。
可心中的不甘和仇恨又迫使她一次又一次拼盡全力去逃,她不是想過找人求救,可看到過她的那些丫鬟和小廝具都在第二日死於非命,她隻能靠自己。
離逃離最近的一次,她發現了永寧侯府牆角的那個狗洞,她明明都已經逃出去了,可半夜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
她的敲門聲和啞了的喉嚨叫不醒熟睡的百姓,人追了上來,她奮力反抗,卻終究還是被拖了回去。
連傷口撕裂殘餘下的血跡都被清理乾淨了。
天亮了,所有人開始新的充滿希望的一天,而她則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啞葯時效已過,又一次失敗後絕望的嗚咽聲混著鞭子起落而發出的慘叫聲,周令宜說那是她最喜歡的聲音。
聽到這種聲音,她便覺得五年的等待與忍辱負重都是值得的。
真是可笑,獲得了她的心又不娶她,為了儲君之位娶別的女子,讓她苦苦等待五年的人不是謝祁安那個畜生嗎?
她不去怪謝祁安,卻來怪遭她和謝祁安算計的自己?
這是什麼邏輯?
簡直是腦子有病!
沈瓊華思緒抽離時,就聽到了上首傳來皇上不怒自威的聲音,「找到了?是在哪兒找到的?」
李順全看了永寧侯與謝祁安一眼,道:「是……是在永寧侯府。」
話落,永寧侯心中一驚,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殆盡。
他連忙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是冤枉的啊……」
「永寧侯這話可真是讓人費解,這些銀子可都是在你永寧侯府的密室發現的,除了是永寧侯你的授意,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將這些銀子弄進你永寧侯府的密室。」
隨著鏗鏘有力的話語落下,謝南淵和五皇子從殿外走進來,身後還有幾個禦林軍搬著幾個大箱子。
謝南淵雙手抱拳,道:「啟稟父皇,兒臣幸不辱命,將賑災銀全部追回。」
「你辛苦了。」謝榮幽幽道。
謝南淵站直身體,視線直直射向永寧侯,道:「永寧侯,你莫非還想狡辯那些銀子是你永寧侯府的?你怕是忘了,賑災銀的箱子上面都刻有沈字。」
說著,兩個禦林軍便將其中一個箱子的白銀都倒了出來,銀燦燦的元寶砸在地上,卻無人關心。
「父皇請看。」
李順全立即命兩個小太監將箱子搬到謝榮跟前。
謝榮低頭一掃,果然在同一個地方看到了一個沈字,連字體都一模一樣,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謝南淵接著道:「父皇,今日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兒臣仔細探查那密道,發現永寧侯府的密室有兩個入口,一個是永寧侯府的棲竹院,另一個則是京城的一處小宅院。」
「那小院位於今日搬銀回宮的路徑途中,應是永寧侯借職務之便,調換了部分賑災銀放置於小院中,而後偷偷命人藏於密室之中。」
「今日兒臣搜查那棲竹院之時,永寧侯世子還百般阻撓,應當也是知情者。」
「三哥所說句句屬實,兒臣可以作證。」五皇子接嘴道。
謝榮聽著兩個兒子你一言我一語,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眼神直直地掃向永寧侯,「永寧侯,你還有何話可說!」
永寧侯嘴唇抖動,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若是那箱子上沒有那沈字,自己還能狡辯一番。
可在證據已擺在皇上面前,皇上也已然相信,再如何狡辯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