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證據在鎮國公府
戶部尚書原本還要再說,接收到謝榮滿含警告的眼神,頓時住了嘴。
他閉了嘴,可那些噤若寒蟬的百官心裡卻活泛開了,在腦中分析著戶部尚書方才那一番話的意思。
戶部尚書方才那些話不僅是說鎮國公通敵叛國,勾結陳國,故意發動戰爭,積累軍功,來鞏固鎮國公府在大越國的崇高地位。
甚至在暗喻皇上,瑞王殿下從前積累的那些軍功都是假的,都是鎮國公在其中動了手腳。
目的便是為了讓瑞王能有軍功傍身,好為其登上儲君之位增添籌碼。
有想得更深入者,明白了戶部尚書言語當中的另一層意思。
既然鎮國公靠此等手段來積累軍功,甚至以此來幫扶瑞王,那麼此次陳國突然毀約發難,是否也與鎮國公有關呢。
若是有關,那此次皇上是先派安王與永寧伯出征的,鎮國公沒有達到目的,難道就真的會罷休?
那安王此前邊關戰事失利,這其中是否有鎮國公的手筆?
無論怎樣,有了戶部尚書這一番話,一旦鎮國公通敵叛國的罪名坐實。
那往前數十年的戰爭,幾十萬將士的性命,數百萬支離破碎的家庭,生離死別的痛苦,都將記在鎮國公府的頭上。
鎮國公府便會頃刻間倒塌,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
洛希瑤從不知,人可以惡毒至此。
表哥前年邊關受重傷差點身死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甚至如今還身死未明,這些人就這樣污衊表哥。
洛希瑤氣得頭腦充血,目眥欲裂。
若不是這是在大殿之上,在百官面前,她都要忍不住一腳上前踹翻戶部尚書那張令人噁心的醜陋嘴臉。
洛希瑤雙手握拳,看向坐在高位之上的謝榮,揚聲道:「皇上,瑞王殿下自幼在您膝下,他的人品您是最清楚不過的,最是剛正不阿,光明磊落,向來是不屑於做這些弄虛作假之事的。」
沈瓊華神色微動,正要上前,一道身影從百官末尾站了出來。
傅琛無視親爹兵部尚書的示意,跪在地上,朗聲道:「皇上,這一切都是戶部尚書一人的猜測,並不足以為據。」
「鎮國公府自大越開國以來便存在,至今已沿襲百年,且歷任鎮國公都為守衛大越而死,若是僅憑戶部尚書的猜測就定下鎮國公的罪名,是否太過兒戲。」
「再者,瑞王殿下在邊關多年,驍勇善戰,軍中將士有目共睹,更是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受的大大小小的傷更是不計其數。」
「戶部尚書如此張口就來,不知是何居心,若非尚書大人行動正常,臣都要懷疑尚書大人是否得了瘋症了。」
傅琛一番話將洛希瑤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洛希瑤微微側頭,二人四目相對,傅琛微微勾唇,眼中滿是溫柔與疼惜。
洛希瑤心尖一酸,差點落下一滴淚。
強忍著憋了回去。
傅琛即便能力再是出眾,但到底年紀輕,入朝堂不過才堪堪幾年,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指著鼻子罵得了失心瘋,戶部尚書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這若是認下來,莫說他方才說的話做不得真,他這頂烏紗帽怕是都保不住了。
戶部尚書當即便道:「本官好得很,這朝堂之上,天子面前,豈容你這等小兒攀蔑!還不快快回去!」
傅琛如何會聽從戶部尚書的話,連個眼神都沒給戶部尚書,隻嘴中道:「戶部尚書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在天子面前,若是察覺有所不妥之處,更要提出,以方便皇上明辨後做出正確的判斷。」
「下官雖官職小,但食君之祿,便要忠君之事,下官隻要站在這朝堂上一日,便有提出異議的權利。」
「戶部尚書要下官閉嘴,莫不是這朝堂已經成了戶部尚書的一言堂不成?」
「隻許你妄加揣測,不許他人提出異議了?」
傅琛話落,戶部尚書頓時臉色驟變,回頭以頭搶地道:「皇上明鑒,臣絕沒有這個意思,臣隻是急於為自己辯解罷了。」
謝榮陰沉的眼神落在戶部尚書身上,冷哼一聲。
隨即看向那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眼神慌亂的守衛,開口道:「你先前說將平寧郡主宣上殿來,便將證據交出來,如今平寧郡主已來了,證據呢?」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若是拿不出證據,哼!」
屬於帝王的威壓鋪天蓋地朝守衛襲來,守衛頓時結結巴巴道:「回……回皇上的話,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皇上,這……這證據就在鎮國公府裡。」
「皇上,鎮國公既然與陳國有書信往來,為了互相牽制,鎮國公定然會將那些書信留下來。」
「奴才這兩日已經觀察過了,雖然鎮國公已經離開了京城,但鎮國公府內,鎮國公的書房和卧寢處都派有大量親信把手,這顯然不正常。」
「所以,奴才猜測,那些書信定然在這兩處的某一處。」
「隻是可惜,奴才勢單力薄,人微言輕,不能直接將證據帶出來。」
聞言,洛希瑤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我鎮國公府通敵叛國,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洛希瑤看向謝榮,道:「皇上,此人一看就是在胡說八道,若是連證據都能猜測,還有什麼是真的?」
謝榮頷首,看向那守衛,「既然你說證據在鎮國公府,那宣平寧郡主進宮的時候為何不說?」
「回皇上的話,鎮國公府一向手眼通天,奴才怕消息洩露,也不知平寧郡主是否知情,怕平寧郡主若是知情的,得到消息將證據銷毀,這才要見到平寧郡主才肯告知。」守衛道。
「你連證據都未曾見過,也不在你手中,這……」謝榮有些遲疑。
連證據都沒見到過,隻憑猜測,若是錯怪了鎮國公府,可不好收場啊。
謝祁安一直在關注著皇上的神色,此刻見他眉心緊蹙,就知皇上有心退卻,當即給了守衛一個眼色。
守衛掌心出汗,接收到謝祁安的眼神示意,立即道:「皇上,奴才能以項上人頭擔保,那證據必在鎮國公府內。」
謝祁安輕咳一聲,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這證據雖不在守衛手中,但聽他方才講發現鎮國公通敵叛國一事的經過,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據。」
謝榮的目光落在謝祁安的身上,泛著涼意,「哦,那依你所言,眼下這等情況應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