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遺策,你複一遍你的話。"
陸寒緩緩開口,吐出一片陰寒料峭。
吳遺策的聲音顯然顫抖了一下:"回少主……根據屬下調查,被您幹掉的兩名槍手,隸屬于雲城地下勢力海河會。"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親自處理。"
"是,少主!"
吳遺策挂斷電話,長長出了一口氣,衣衫已經被冷汗濕透。少主的威壓實在太強,即便隔着電話也吃不消。
"少主會不會對我沒能整合雲城地下勢力有意見"吳遺策又患得患失起來。
挂斷電話的陸寒,面色如常得招呼着家人去領牌。
這家"藍海洗浴"是雲城數一數二的洗浴中心,賓客盈門,熱鬧非常。陸寒直接叫了一個家用小池,從中間用可升降的毛玻璃一分為二,既照顧到一家人一起泡澡的樂趣,又保留了隐私。
隻不過這個價格就很美麗,幾乎是整個洗浴中心最貴的單間兒。
陸寒不差錢,直接定下。
講真,直接要家庭小池的賓客是極少數,畢竟多數消費者并非沖着泡澡,而是泡澡之後的"附加服務"。
陸寒一家四口坐進小池,毛玻璃早已經升起,蒸騰的水汽按摩着每個人的毛孔,略燙的溫度讓陸家人全面放松。
果盤飲料就放在池邊的平台上,陸寒看到妹妹的手不時得出現在果盤旁,要麼捏起一顆聖女果,要麼叉起一枚葡萄。
隔壁還傳來母親的推脫聲:"媽不喜歡吃,瑤瑤你吃。"
陸寒輕歎一聲道:"媽,來了就是放松享受的。"
話無需說完,田秀芳就懂。
于是,隔壁傳來母親和妹妹歡樂的笑聲。
"爸,我給你按摩一下"陸寒笑道,"我的手法特别好,你不試試可虧大了。"
陸衛國點點頭:"好,那就按按,我這腰背這陣子還真是酸疼。"
陸寒吸了吸鼻子,心中酸楚。
收廢品,怎麼可能舒服
自己離家多年,對家人虧欠良多。
陸寒坐在父親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陸衛國的皮膚肌肉都很松弛,這是衰老帶來的必然。生活的重擔會讓每個人都不知不覺得彎腰。
陸寒調動真氣,雙手在父親肩背腰部遊走不停。
蒸汽混合着真氣,鑽進陸衛國四肢百骸,滋養着他衰老的筋骨和皮肉。
陸衛國仿佛被暖陽照耀,渾身是說不出的舒泰,他不由感慨道:"孩子,爸爸這輩子能過上這種生活,死了也沒遺憾了。"
"爸,你說啥呢咱家好日子還在後面。"陸寒輕聲道。
"哥,謝謝你。"隔壁傳來陸瑤誠懇的聲音,"我的臉好得很快,你的藥很好用,我哥哥最厲害了。"
說到最後,陸瑤竟然帶着哭腔。
陸寒胸口酸澀。
父母為了生活奔波,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辛辛苦苦把他和陸瑤兄妹拉扯大……養育之恩如何回報
"爸媽,瑤瑤,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比啥都強。"
陸衛國閉着眼睛,享受着兒子精道的手法,眼角有水珠滑落,也不知是不是淚。
隔壁傳來田秀芳的聲音:"小寒,如果有合适的男生就介紹給瑤瑤,她也到了找對象的時候了。老實本分的就好,有沒有錢不重要。"
"知道了。"陸寒笑着應道。
"媽,我不找對象,我要陪着你。"陸瑤嬌羞萬分。
"傻孩子,我和你爸能看到你和你哥成家立業,死也瞑目了。"田秀芳柔聲道。
陸寒心中柔軟。
突然,門被撞開,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沖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名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員和三四名馬仔模樣的男子。
領頭的女人随意擺擺手,揮散了眼前蒸汽,指着陸寒道:"你們幾個,給我滾出去,這個池子馬上換水,我們姐妹要用!"
陸家人吓了一跳。
陸寒眉頭微皺,看着工作人員道:"什麼意思"
領頭女人呵呵冷笑:"聽不懂麼,這個池子老娘和姐妹們要用,你們馬上滾出去。"
某位工作人員一臉糾結道:"先生,實在抱歉,我們攔不住張女士。"
工作人員嘴裡發苦,這一波女人全都有錢有勢,而且是洗浴中心的特别客戶,真心惹不起。
張女士,自然就是這位濃妝豔抹的領頭女人。
陸寒淡淡道:"你沒跟這位張女士說,裡面有人"
"說了……但是……"
張女士勃然大怒:"但是個屁,我說話他們敢反駁麼趕緊滾,這池子隻要我來,就必須留給我!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
陸寒冷冷一笑:"我要是不滾呢"
"你們幾個,把他們扔出去!"張女士惱羞成怒,揮手讓馬仔上,她帶着姐妹們直接朝陸瑤和田秀芳而去,一把薅住陸瑤的頭發,獰笑道,"小賤貨,還不出來,你們這種垃圾也配占用我的地方"
"哥!"陸瑤痛呼道。
陸寒的怒火瞬間爆發。
"嘩啦"一聲,他鑽出池子,僅着一條短褲的健碩身體像一座巨山壓了下來。
"找死!"陸寒暴喝。
"砰砰砰!"
幾聲拳腳和肌肉的碰撞聲音之後,張女士帶來的馬仔哀嚎着倒地不起,腦袋一歪,吐血暈過去。
這一爆裂動作,把張女士和閨蜜們吓壞了。
"你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男人可是海河會的人,你敢動我他就弄死你!"張女士叫嚣着。
"海河會"陸寒眉頭一皺。
張女士瞬間停止腰杆,冷笑道:"怕了吧!剛才你要是聽話滾出去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現在……跪下給我道歉,什麼時候老娘的氣兒順了,你再滾!"
看到陸寒陰沉着臉站在原地,張女士嚣張得朝姐妹們一擺頭:"你們幾個過去抽他大嘴巴,讓他把池子裡的水給我喝光了,讓他知道得罪我們姐妹的後果。"
幾名女子眼睛一亮,挎着包踩着高跟鞋就向陸寒走過去。
她們這群人都是橫行霸道慣了的,眼前這個男人再厲害,聽到海河會的名字後不還是慫了
弄他。
但是,就在她們邁動腳步的同一時間,陸寒身體一晃,消失在原地。
"哎"幾名女子隻覺得眼前一花。
然後就飛了出去。
仿佛漫畫中誇張的打鬥鏡頭一樣,這群女人有直接飛撞到牆上,有倒栽蔥進池水的,還有狗啃屎貼着地滑出去六七米的……
張女士震驚的表情剛剛形成一半,眼睛微微瞪起,嘴巴稍稍張開,還沒出口的喊叫……陸寒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将她摁在水池邊上。
"你這麼喜歡喝池子裡的水,那就讓你喝個夠!"陸寒冷笑着将張女士的頭摁進水裡。
"咕噜咕噜……"水面上泡泡亂冒。
女人拼命掙紮着,慢慢失去力氣。
就在她即将溺死的前一刻,陸寒揪着頭發将她帶離水面。
女人"嗷"得一聲,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劇烈咳嗽涕淚齊流驚恐萬狀嚎啕大哭。
五秒鐘後,她被陸寒第二次摁進水裡。
這次她的掙紮更加猛烈,下身屎尿齊流,肮髒不堪,氣味臭不可聞。
十五秒後,她被陸寒從水裡揪出來。
"你……你死定了!"女人哭嚎着,"我男人……不會放過……你!"
陸寒溫和一笑:"好啊,你去找他,我就在這裡等着他。"
"什麼"女人愣住了。
陸寒淡淡重複道:"我等他半個小時,他不來,我就走了!"
女人奮力爬起來,很輕松得從陸寒手裡逃脫。
她轉過狼狽不堪的臉,死死盯着陸寒:"好,那你就等着,等着!"
嘶吼之後,女人跌跌撞撞沖了出去。
陸寒好整以暇走出小池,讓陸瑤帶着父母先一步離開,接着給吳遺策撥打電話,讓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将洗浴中心清場。
吳遺策動作很快,打了兩通電話。
十分鐘内,所有客人慌慌張張離開,工作人員也全部撤離。
偌大的洗浴中心,已經見不到一個活物。
陸寒穿好衣服,搬着一把椅子坐在大廳中間,翹着的二郎腿上放着一個新鮮果盤,陸寒捏着一根牙簽,慢條斯理得戳進水果塊,悠閑得放進嘴裡。
"海河會,咱們慢慢玩。"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陸寒喃喃道。
女人離開的第二十五分鐘,洗浴中心大門轟然破碎。
海河會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