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撓了撓頭，很是煩躁，這地方魚龍混雜，璃月一來就得罪人，還搶了人家老大的位置，也不怕人家報複。

　　他們再是暗中也沒有貼身護着來的安全。

　　于是乎，東明叫兩個下屬扮成乞丐，輪流貼身護着，這樣比他們暗中行事好多了。

　　阿紅和阿悅收拾出璃月的睡的角落，璃月則在外頭看人來人往的人，這時候還沒到睡的時候，飯後走動的人不少，一行膀大腰圓的閑逛，基本都是附近等着做苦力的勞工。

　　沒想到啊，自己還有做回乞丐的一天。

　　有人朝着乞丐窩裡一看：“嘿，太陽東邊落的，居然知曉幹淨了。”

　　好些人來看熱鬧，沒人跟他們說話，看一會兒也就走了。

　　璃月蹲了好一會兒，便就見兩個乞丐站在她面前，衣服像是故意弄破的，臉上的灰和頭發都是故意弄淩亂，身上的氣勢和這身裝扮格格不入，有幾分有趣。

　　璃月就着月光看這兩人，笑出了聲，搞一會兒道：“倒是難為你們了。”

　　“頭兒怕您有個閃失。”

　　璃月點頭：“你們随意。”

　　兩個護衛直接站在了璃月身側。

　　阿浪看到這兩人随身配刀，使壞的心思半點不敢有。

　　小小的屋子，十幾個人擠着，又臭又髒的被子重新分配，璃月擺手，受不了你這味。

　　叫了人去弄幾床沒味的來。

　　東明派的人手就這般被璃月使喚。

　　這地方别說有被子，沒被子都有可能睡出毛病來，沒想到皇上的懲罰别出心裁，可苦了他們這些手下。

　　等璃月可以睡上好覺，子時都過了。

　　陌生的環境并不好睡，鼾聲，磨牙聲，做夢呓語聲，有些吵，好在她并不是矯情的半點不能睡。

　　似乎打個盹的時間，外頭開始嘈雜，因着是碼頭，來往之人衆多，好些老百姓開始出攤，陸陸續續的越來越嘈雜。

　　璃月起身伸了個懶腰，正迷糊，玉嬸子就來細瞧璃月的臉。

　　璃月忙道：“看什麼看，還不準備準備要飯去！”

　　一句話玉娘臉色都變了，忙帶着自己兒子走開。

　　乞丐用不着洗漱，這裡也沒有洗漱的地方，亂糟糟髒兮兮才是常态，璃月看着這裡所有人，那原來的乞丐頭子帶着人似乎在密謀什麼，璃月又開口：“說什麼，怎麼不說給我聽聽！”

　　阿浪平日做主習慣了，如今地位被占，很是不爽，轉身，對着璃月道：“我在分配地方，這些你不懂。”

　　“說謊，每個人要飯的地方固定，真當我好糊弄呢。”

　　阿浪一噎，忙又道：“我這不是給他們支支招，怎麼才能多要到銀子。”

　　璃月眯眼，雙手環胸，對着幾個成年人道：“不是我說，以前老季手底下的乞丐沒讨幾年自尋出路去了，你們呢，要飯幾年了還在要飯，也不想想問題出在哪！”

　　那幾個人看了看璃月，她居然知道老季。

　　璃月指着那幾個有力氣的道：“現在，我是老大，你們要是憑自己本事掙錢，銀子都歸你們自個兒，我不會要你們辛苦得來的銀子，要是讨飯，那不好意思，銀子得上交，要的多大家就吃肉，要的少，大家一起喝湯，多出來的銀子，我就留着給你們治個病什麼的，總之，以前老季那什麼規矩，現在也什麼規矩。”

　　玉嬸覺出味來了，指着璃月氣道：“你，你，你，你就是......”

　　璃月彎唇：“就是我，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以後乞丐都沒得做，任由你凍死！餓死！”

　　玉嬸是恨極了璃月，也怕璃月，當即不敢再說話。

　　璃月看着那些小乞丐語氣溫和了些，道：“要是沒要到吃的，或者沒要到錢，也不要想着獨自挨餓，回到這兒，我給你們準備吃的喝的。”

　　所有人看了看璃月，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可置信。

　　關鍵是，自己辛苦賺的錢可以自己收着，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

　　璃月對着所有人看一圈，道：“怎麼，你們聽不聽我的，聽就去找活兒幹，不聽，就離開這乞丐窩。”

　　有幾個看了看舊老大的臉色。

　　阿浪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半句不敢言。

　　璃月擺手：“散了吧，你留下。”他手指着阿浪。

　　她記得，小時候被圍着打的時候，就有這個人，如今想起來有種狹路相逢的錯覺。

　　所有聽明白的人出了漏風的屋子。

　　待屋裡就剩下阿浪和璃月的人手，璃月也不客氣，“我知道你不服，這地方一直都是你是老大，可是不爽又如何呢？你的老大位置還不是别人那搶來的。今日技不如人就不要不服。”

　　“你究竟是什麼人？”

　　璃月手一攤，“你也看到了，我是老季這邊的，你占了他的地方，我就來占你的地方。”

　　阿浪咬牙：“我把老季的地盤還給你。”

　　璃月擺手：“我手底下可沒有乞丐，不占你的還不行。要不這樣，我做老大，你做老二，有錢，我們一起分怎麼樣。”

　　阿浪看着璃月，看了看璃月身後，不得不妥協，“好。不過說好，誰接私活就歸誰。”

　　所謂私活就是偶爾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散播謠言，幫着欺負哪家良家婦人，或者當街誣陷與人有染，毀人清白。這種腌臜事銀子不少，卻也容易被人滅口，不過這種事幾個月也不一定來一樁。

　　璃月沒所謂，道：“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剛才立的規矩。”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