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搶我姻緣?轉身嫁暴君奪後位

第1196章 柳太後讓妃嫔們輪流侍疾

  人群裡,有人别開了臉,不忍再看。

  有人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血腥、殘忍的一幕,臉上是混合着恐懼和病态滿足的複雜神情。

  “太慘了……”

  “真是惡有惡報!活該!”

  “對對!這種惡賊,有什麼好可憐的?若非宸貴妃娘娘明察秋毫,洞悉了這老賊的狼子野心,咱們大周……唉!”

  “娘娘這是為社稷除害!為陛下分憂!這等禍國殃民、忘恩負義的東西,就該千刀萬剮!”

  “……”

  在柳崇山非人的慘嚎,和監刑官報數的間隙,是百姓們帶着敬畏、歎服的議論。

  人們交頭接耳,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皇城的方向。

  沈知念的名字,在這血腥的刑場上,被反複提及。

  “一千零九……”

  報數還在繼續。

  柳崇山的嘶嚎,已經變成了斷續的“嗬嗬”聲,身體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

  他那雙死死瞪着的渾濁眼睛裡,怨毒的光,漸漸被無邊的痛苦,和死亡的陰影吞噬,隻餘下一片空洞的死灰……

  ……

  慈甯宮。

  濃重的藥味凝固在空氣裡,驅之不散。

  金絲楠木的拔步床上,層層錦帳低垂,隔絕了外間本就稀薄的天光。

  柳太後躺在明黃雲錦堆疊的引枕上,一張臉瘦削得隻剩下一層薄皮,覆着高聳的顴骨。

  她眼窩深陷,唯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偶爾轉動時,還殘留着一絲屬于上位者,洞悉世事的精光。

  柳太後這身子,就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了許久,卻始終頑強地亮着那點微弱的火苗。

  她能坐上這個位置,除了手段過人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身子底子夠好。

  熬死了一茬又一茬的對手,最終坐上了這天下女子至尊的寶座!

  有時候,後宮沉浮,比的并非一時手段高低,而是誰能熬到最後。

  袁嬷嬷悄無聲息地立在榻邊,手裡捧着一碗剛晾到溫熱的湯藥,氣息放得極輕。

  她跟随太後娘娘大半生,主仆間的默契早已無需言語。

  方才那驚天的消息,不用她說,太後娘娘應該也猜到了……

  定國公府……已被滿門抄斬。

  柳崇山……太後娘娘嫡親的兄長,更是被淩遲處死,剮了三千六百刀……

  帳内一片死寂。

  柳太後沒有驚呼,也沒有痛哭。

  這張刻滿歲月風霜,和病痛折磨的臉上,甚至連一絲明顯的悲恸都未曾流露。

  隻有那深陷的眼窩裡,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漾開一圈無聲的震蕩。

  震蕩之下,是根基崩塌的眩暈。

  是百年煊赫,頃刻間化為齑粉的劇痛!

  更是……一種連根拔起,徹骨的寒涼……

  柳家……倒了!

  她柳疏影在這深宮之中,最堅實的那道倚仗,她流淌着相同血脈的母族,徹底完了。

  從此,她真的隻是慈甯宮裡,一個行将就木的孤家寡人……

  時間在濃稠的藥氣和死寂中,緩慢地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柳太後極其痛苦地将目光,從虛無的錦帳頂棚移開,轉向床邊垂手侍立的袁嬷嬷。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幹裂的唇紋如同龜裂的土地,發出的聲音十分嘶啞:“袁嬷嬷……”

  袁嬷嬷立刻躬身,将耳朵貼近:“太後娘娘,老奴在!”

  “傳哀家懿旨……”

  柳太後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種耗盡力氣的虛弱,卻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從明日起……讓後宮妃嫔……輪流來慈甯宮……侍疾。”

  袁嬷嬷眼神微凝,随即垂首,聲音平穩無波,帶着絕對的服從:“是,太後娘娘。”

  “老奴這就去傳旨。”

  她将藥碗輕輕放在榻邊小幾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腳步沉穩,仿佛隻是去辦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差事。

  柳太後的懿旨,在後宮激起了圈圈漣漪。

  無人敢有異議。

  柳家是反賊,千刀萬剮亦不足惜。

  但柳太後,依舊是天下共尊的太後娘娘!

  是帝王的母後!

  大周以孝治天下,孝道便是懸在所有人頭頂的利劍。無人可避,無人敢違。

  太後病重,妃嫔侍疾,天經地義。

  誰敢推诿,誰便是忤逆不孝。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縱是帝王盛寵,也難逃天下悠悠衆口。

  那些位分低小主們,連踏進慈甯宮的資格都沒有,更别說給太後娘娘侍疾了。

  負責此事的,就隻有六位主位娘娘。

  莊妃撚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頓,溫婉平和的眉宇間,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

  她擡首望向慈甯宮的方向,唇邊噙着一抹悲憫的弧度,低聲吩咐若即:“去,将小佛堂裡那部最厚的《地藏經》找出來備着,準備随本宮去侍奉太後娘娘。”

  誦經祈福,最是穩妥。

  若離恭敬道:“是!”

  ……

  深秋的寒氣,似乎格外眷顧延禧宮。

  殿内燃着上好的銀霜炭,暖意融融,卻依舊驅不散雪妃周身,那股仿佛與生俱來的清冷氣息。

  她裹着一件素淨的月白色錦緞夾襖,斜倚在臨窗的暖炕上,手中執着一卷泛黃的古籍。指尖在書頁邊緣,無意識地輕輕摩挲。

  窗外枯枝在風中搖曳,投下疏淡的影子。

  虞梅腳步輕悄地進來,垂首禀報:“娘娘,慈甯宮袁嬷嬷方才傳了太後懿旨,着後宮妃嫔自明日起,輪流至慈甯宮侍疾。”

  雪妃翻動書頁的手指微微一頓。

  她如同雪巅寒泉般的眼眸擡起,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眸底深處沒有絲毫波瀾,隻有一片了然于心的沉寂。

  侍疾?

  呵……

  柳家剛被連根拔起,滿門盡誅,連柳崇山都被剮成了三千六百片。

  那位在慈甯宮纏綿病榻的太後娘娘,此刻便如同被斬斷了最後根基的古樹。

  縱使外表依舊撐着太後的尊榮,内裡早已是搖搖欲墜的空殼。

  所謂的“侍疾”,恐怕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戲碼。

  太後娘娘在失去母族倚仗後,試圖用“孝道”這柄無形的枷鎖,為自己最後一段孤寂、凄涼的時光,尋求一絲慰藉。

  或者說……證明她柳太後,依舊是帝王不可撼動的母後!

  雪妃的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放下書卷,聲音清泠泠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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