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夏清源堅持留下，青木也不再勸，輕歎道：“道友這份人情太大，怕是我和臨淵……還不上了！
”

　　二人合力。

　　自然好過他一人單打獨鬥，有夏清源幫忙，他對稍後的謀劃也多了幾分把握。

　　“什麼還不還的！
”

　　夏清源灑然一笑，“我這人，天生不愛計較這個，就比如這個小家夥拿我的腿去敲人，我何嘗真的跟他計較了？
”

　　顧寒：……

　　“小子。
”

　　夏清源瞥了他一眼，道：“稍後出來的，可是個冥君，并非普通的冥族，你堅持留下，真的不怕？
”

　　“前輩，我是個劍修。
”

　　“那又如何？
”

　　“劍修者，一往無前，向死而生，隻有戰不過，沒有怕這一說。
”

　　“不錯。
”

　　夏清源點點頭，“跟他一樣，能說出這種話的，的确就是玄天一脈的劍修無疑了，小家夥，我倒是覺得，以你這份心性，當個玄天劍首也不為過！
”

　　“前輩。
”

　　顧寒眨了眨眼，道：“其實……我就是玄天劍首。
”

　　夏清源一愣。

　　“好好好！
”

　　他突然哈哈大笑，“小子，我開始喜歡你了！
”

　　說着。

　　他又深深打量了顧寒幾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贊賞，道：“要是我有個孫女後輩什麼的，肯定讓她嫁給你！
”

　　“前輩！
”

　　顧寒面色一肅，“這個玩笑開不得，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

　　“看不出來。
”

　　夏清源有些意外，“還是個癡情種子？
罷了罷了……我夏家的後人，怕是難以找出來能配得上你的人了。
”

　　“其實。
”

　　顧寒感慨道：“我倒是很佩服前輩。
”

　　“佩服我什麼？
”

　　“十萬年前。
”

　　顧寒笑道：“前輩五人力戰神君，将之重創，那時候，您還是歸一境的修為，也不曾說過一個怕字。
”

　　他并非拍馬屁。

　　抛開瘋了的雲逍不談。

　　當年參戰的五人，無一不是人傑，無一不是翹楚，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五人才能成為朋友。

　　“呵。
”

　　夏清源擺擺手，感慨道：“陳年往事，提它作甚……”

　　說着。

　　他看了青木一眼，“你告訴他的？
”

　　青木苦笑道：“我哪裡有時間跟他說這些？
我連你的名字都沒來得及說。
”

　　“沒說？
”

　　夏清源頓時愣住，自語道：“不可能啊，莫非是始鳳告訴他的，不會不會，她涅槃而生，早已忘記了過往，就算隐約有些記憶，也不該如此清晰才是……”

　　“前輩。
”

　　顧寒笑了笑，“是雲逍告訴我的。
”

　　“雲逍？
”

　　夏清源的聲音陡然間提高了幾分，語氣中的驚喜掩飾不住，“他不是被封禁了嗎……莫非他還活着？
”

　　“活着。
”

　　顧寒點點頭，“而且，還脫困了。
”

　　“那你……”

　　“他要殺了我，救他兒子。
”

　　“……”

　　夏清源一怔，看了他一眼，又是一歎，道：“你跟他的兒子，倒是的确很像。
”

　　“老爺子。
”

　　顧寒無語道：“您是不是還記恨我拿您腿的那事兒呢？
”

　　“别誤會。
”

　　夏清源解釋道：“我不是說你長得像他兒子，而是和他兒子一樣，都很優秀。
”

　　顧寒：……

　　還不如不解釋！

　　“唉。
”

　　夏清源重重一歎，“想不到，十萬年過去了，他竟還是如此執着，看來雲弈的死……已經讓他完全失去理智了。
”

　　雲弈？

　　顧寒心裡一動。

　　這就是雲逍兒子的名字？

　　“我很了解雲逍。
”

　　夏清源又道：“此人素有雄才，謀略過人，性子尤為堅韌，他認準的事，就算是錯的，也會一錯到底，便是誰來勸都不行，你能讓他放棄對你動手，倒是很有本事。
”

　　顧寒無語。

　　您都說了，沒人能勸住他，我又哪裡有這個本事？

　　大師姐來了都沒用！

　　“實不相瞞。
”

　　他苦笑道：“不是他放棄了，而是殿主救了我。
”

　　“什麼殿主？
”

　　“其實……”

　　顧寒有點尴尬，“我不隻是玄天劍首，還是……黃泉擺渡人。
”

　　夏清源又愣了。

　　顧寒的身份，一個比一個讓他意外，一個比一個讓他震撼，更重要的……

　　“年輕人。
”

　　他突然問道：“你認不認識姓夏的修士？
”

　　不怪他有此問，當年那一戰的五人，有四個都跟顧寒扯上了關系，而且關系還不淺，這讓他很好奇，他自己和顧寒有沒有關系。

　　“不認識。
”

　　顧寒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姓劍的，我倒是認識兩個。
”

　　夏清源：……

　　“是靳川出手了？
”

　　“不是。
”

　　顧寒搖搖頭，“上代殿主早已不在人世了。
”

　　“唉……”

　　夏清源輕聲一歎，身形有些蕭索。

　　十萬年前。

　　五人大戰神君，将之重創，攆回了神域，何等的意氣風發！

　　十萬年後。

　　一代劍首死了，八代黃泉殿主也死了，鳳汐涅槃了第九世，雲逍徹底瘋魔，他自己也已是半殘之身，再難有恢複的希望！

　　五名絕世強者。

　　竟無一人有好下場！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和先天聖族脫不了幹系！

　　也在此時！

　　地面的顫抖突然詭異地停頓了下來。

　　“他要出來了。
”

　　青木歎了口氣，眉心一團黑氣流轉不停，比剛剛增強了十倍不止！

　　“先天聖族，實乃我輩大敵！
”

　　夏清源突然開口，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痛恨之意，“若是任由他們禍亂世間，怕是以後的諸界之内，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他們加害奴役，今日咱們聯手，縱然身死，也定要給他個難忘的教訓！
”

　　“可惜了。
”

　　青木有些遺憾，“憑我二人之力，終究是殺不死他。
”

　　顧寒有點奇怪。

　　夏清源和青木都曾經是絕頂的第一步強者，面對一個重傷的冥君，也隻敢說給對方個教訓，而不是想着殺死對方，他不覺得是二人怕了，唯一的可能……這冥君的強橫，超過了他的想象！

　　“敢問前輩，他到底什麼修為？
”

　　“先天聖族，自成修煉體系。
”

　　夏清源搖搖頭，道：“不過若是對比的話，當年他在巅峰之時，比我們五個遇到的那個神君，還要強了太多，實力……足可比肩邁入了第二步的修士！
如今雖然重傷，也依舊有着第一步的絕頂實力！
”

　　他也不多解釋。

　　似乎笃定顧寒能聽懂一樣。

　　顧寒心中一凜。

　　第二步！

　　他聽千夜說過，歸一之上，一步一重天，現在，過去，未來，每前進一步，實力都會有質的飛躍。

　　實力堪比第二步的修士。

　　也難怪當年青木和陸臨淵這兩個邁入第一步的巅峰大修聯手，也拿不下這冥君了。

　　“前輩。
”

　　按下心中的驚詫，他又道：“我進來之前，有個朋友送了我件東西，應該對你們有幫助。
”

　　“朋友？
”

　　夏清源一愣，好奇道：“他是誰？
第幾步的大修？
”

　　“額……”

　　顧寒有點尴尬，“他叫污道人，修為麼……聖境。
”

　　夏清源：？
？
？

　　“小子！
”

　　他語氣不善，“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拿我們開涮呢！
什麼污道人？
這是個正經名字嗎？
”

　　“前輩放心！
”

　　顧寒保證道：“名字不正經，可人絕對正經，畫的符更正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