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
“一個奴仆而已,重要麼?
”
月元卿一臉的不解:“他憑什麼能換我幾萬年的謀劃,換我幾萬年的準備,換我十萬月族人的性命,又憑什麼換我……盼了幾萬年的希望?
”
“怎麼算那是你的事。
”
顧寒的臉上沒有憐憫,隻有嘲弄:“我隻知道,他是阿傻的親人,他被你害死了,我也要毀了你的一切,讓你……生不如死!
”
“……”
月元卿突然不說話了,形容枯槁,風燭殘年,像是一瞬間老了幾萬歲。
“你……做到了。
”
良久之後,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難聽,帶着一絲死寂,喃喃道:“我算計來算計去,可唯獨沒算到,我會敗在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娃娃手裡……”
“我很後悔。
”
他盯着顧寒:“我不該招惹你的,或者……我該把你早早除去的,如今我沒能救得了她,那我活着,也就沒有意義了。
”
“那就去死。
”
顧寒一臉的冷漠。
“好。
”
月元卿木然地點點頭,“如你所願,我……去死。
”
轟!
說話間,幽黑一片的天幕,竟是再次開始劇烈震蕩了起來,一道道寬大猶如溝壑的裂縫遍布其上,毀滅之力不斷垂落而下,似有吞沒一切的趨勢!
“怎麼回事?
”
樹苗子吓了一跳。
“這老東西!
”
千夜面色一冷,“他要自毀絕陣!
”
“都别走了……”
月元卿緩緩逼近,先前壓制的傷勢盡數爆發,身體幾乎四分五裂,成了個血人,隻是他仿若未覺,踉跄前行,喃喃道:“留下來……陪我和小妹,永遠葬在這裡……”
說話間。
他突然運起體内最後的一絲力量,氣機死死鎖定了顧寒幾人!
“留?
”
千夜嗤笑道:“你把本君置于何地了?
”
轟!
話音剛落,他也是毫不猶豫動用了那僅剩最後的一縷本源,一擊拍在了月元卿的額頭之上,無盡的魔焰頓時湧入了對方的體内!
撲通一聲。
月元卿身體一僵,瞬間跪倒在地,眼中神采快速消散。
噗!
剛要開口,一道劍光陡然間閃過,一顆蒼老的人頭已是高高飛起,滾落到了地上!
“月族的天?
”
“你死了,你月族的天,也要塌了!
”
彌留之際,顧寒再次出現在了他視線之中,語氣說不出的森冷。
“……”
月元卿的嘴動了幾動,卻沒能說出任何話來,那雙滿是不甘和怨毒的眼睛裡,映照出的是即将那片即将徹底毀滅塌陷的天幕。
“月管家。
”
顧寒将人頭挑起,放在了月管家腳下,輕聲道:“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我也……幫你報了仇了。
”
無聲無息間。
月管家的屍身緩緩消散,化作了漫天的微塵。
恍惚中。
幾人似看到了一道透明的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了一眼阿傻,又沖顧寒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徐徐散去。
顧寒明白,這是月管家最後的執念了。
一旁。
千夜動用了最後一擊,也已是徹底消耗完了力量,又成了個黑影。
“走吧!
”
“絕陣自毀的力量非同小可,再不走,真走不了了!
”
說話間。
他直接取過顧寒的儲物戒,将其中補益魂力的那些大藥盡數煉化,終于又是積攢出了最後的一絲力量,化作了一縷魔焰,包裹住了衆人的身形,強行頂着道道毀滅之力,沖天而去!
“哎?
”
元小夏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警兆,千鈞一發之際,猛地揪住了樹苗子頭上的枝條,這才避免了被忽略落下的局面……
……
蒼瀾古界外,虛寂内。
和刑霸離開時相比,原本幽暗一片的虛寂裡,如今密密麻麻全是光點,細細看去,全是來自恒榮大域大小勢力的星船,比先前幾乎多了數十倍不止。
自然的。
都是為了那道本源而來。
“那顧寒真有本源?
”
“廢話,連他的形貌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是假的!
再說了,誰敢散布這種假消息,不怕咱們對他群起而攻之?
”
“就算是真的……”
一人猶豫道:“可有那些古族在,能讓這東西落到咱們手裡?
”
“那也得來!
”
另一人搖搖頭,道:“你不妨看看,如今恒榮大域幾乎有點名氣的勢力都來人了,這麼多人,渾水摸魚之下,總能撈點好處的,他們吃肉,咱們喝點湯不過分吧?
”
“怪事。
”
又有一人向前方看了過去,皺眉道:“按理而言,這消息傳播出來這麼久了,為何那邊沒有半點動靜?
我聽說,那黎族的人可是早早地就來了。
”
古族的威懾力很大。
這些人雖然來了,可不敢過分接近,隻能暫時停留在外圍,不住地觀察裡面的動向。
“古族神秘。
”
又有人開口道:“他們的心思,誰能猜得出來?
不過麼,我倒是希望他們之間能幹一場,越慘越好,這樣一來,咱們撿漏的機會無疑大了許多!
”
與此同時。
蒼瀾古界邊緣。
“不行。
”
黎洪緩緩睜開眼,收回了本源之力,皺眉道:“此界被人從内部封鎖了,等閑之間根本難以破開!
”
得到消息以後。
他便帶着一衆黎族精英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隻是平日裡根本不難進去的蒼瀾古界,此刻卻是好似銅牆鐵壁,縱然他身為本源境的修士,短時間也難以進去。
“那個老妖婆!
”
聞言,黎篪咒罵道:“到底在搞什麼鬼!
莫非她真的想獨吞這道本源?
”
“獨吞?
”
黎洪冷笑道:“她也得吃得下才行……恩?
”
話未說完。
他似感應到了什麼,眼睛一眯,突然看向了遠處。
“刑霸來了!
”
說話間。
數道人影已是落在了不遠處,為首一人膚色黢黑,好似一座大黑塔,正是去而複返的刑霸一行人!
瞬間。
黎龍和黎篪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刑霸懶得理會這倆人,目光一轉,看向黎洪,“黎老兒,你來了多久了?
”
“并無多久。
”
黎洪淡淡道:“倒是你,來的晚了。
”
他将刑霸看作了競争本源的最大對手,自然不怎麼客氣。
“比不得你黎老兒。
”
刑霸自然也懶得給他面子,冷笑道道:“明明一大把年紀了,腿腳反倒比誰都利索,聞到肉腥味,第一個就跑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