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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497章 努力讓一切變得更壞!

極道劍尊 二十七杯酒 6578 2024-12-19 15:14

  顧寒感受得很真切。

  他難以數得清羅萬年的絕望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他隻知道,得到再失去,看到摸不到,才是最大的殘忍和折磨!

  “我的經曆,你看到了。

  羅萬年繼續道:“我知道,你有朋友,有親人,有愛人……有一切,可我什麼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你覺得。

  “換做你是我,你還能走上真正的衆生路嗎?

  “……”

  顧寒沒說話,世上沒有如果,他也不知道他若是和羅萬年互換,他還會不會是現在的他。

  本能告訴他。

  大概率就不是了。

  “我換個問法。

  見他不開口,羅萬年又道:“換做你是我,你會如何做?

  沉默半瞬。

  顧寒緩緩擡頭,死死盯着他,眼睛有點紅,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個字。

  “殺!


  “……”

  這次沉默的,反而是羅萬年。

  “果然。

  片刻之後,他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遺憾:“你跟我,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你比我更果斷,你比我更堅定,你比我心更狠……其實,若是你處在我的位置,情況反而不會那麼糟。

  “我錯了!

  “大錯特錯!

  他輕聲自語道:“若是我早些醒悟,若是我有你這樣果斷狠辣的性子,若是我早些防備……”

  “世上,沒有如果!

  “是啊,沒有。

  羅萬年沉默半瞬,又說出了那句曾經對蘇蘇說過的話:“所以,我要為自己的懦弱,為自己的猶豫,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有一說一。

  顧寒突然道:“其實錯的不是你。

  “就算你這麼說。

  羅萬年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随意!

  “你放心。

  羅萬年突然又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樣,而且以你的實力,還能再撐一會,就算要死,你也是最後一個。

  說話間。

  他宛如行屍走肉一樣,再次出了小木屋,顧寒的身體亦是不由自主的,在劫力的牽引之下,跟了出去。

  小屋内被絕望充斥。

  可國公府卻是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喜慶萬分。

  “你要做什麼!

  “……”

  羅萬年不答,隻是趁着大半的人都在迎接羅問,府内空虛之際,拿走了一些金銀玉器,而後又從後門潛了出去。

  再回來時。

  他身後赫然背了一個大包袱。

  将包袱随意往桌案上一丢,諸多的瓶瓶罐罐散落了出來。

  “你在這裡待了二十年。

  打量着那些玉瓶,羅萬年像是在對着顧寒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應該知道。

  “我讀了很多很多書。

  “國公府裡的藏書多的數不清,我每一本都沒有錯過,除了應付科考之外,雜書,閑書,醫書……這些書我也沒錯過。

  絕望和劫力雙重浸染。

  顧寒強忍着意識被同化的痛苦,歎道:“麻煩你說重點。

  “也沒什麼。

  羅萬年認真道:“我隻是想說,我真的懂很多,多到你們難以想象,他們若是接納我,我會讓他們知道我的價值,可他們沒有。

  “娘說過。

  說話間,他又是看向不遠處的靈牌,木然道:“努力讓一切變得更好,這句話曾經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也一直在嘗試,可……這并不管用。

  “所以。

  “我準備努力讓一切變得更壞。

  隐隐約約的。

  顧寒似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了。

  “這裡是幻境,你在這裡做這些事,還有什麼意義?

  “有。

  羅萬年想了想,認真道:“就算是幻境,可該做的還是得做,我要殺了他們,一遍又一遍……永無休止!

  “懂了。

  顧寒歎了口氣,突然不說話了。

  縱然是幻境。

  縱然真正的羅萬年早已成了萬劫之主。

  可……

  他依舊在以曾經的方式,來完成獨屬于他自己的複仇!

  這幻境是個輪回。

  一個羅萬年永遠走不出去的輪回。

  這幻境也是一個寄托。

  一個羅萬年執念所系,不忍,也不想打破的寄托!

  “我讀了很多書。

  看着桌案上大大小小的藥瓶,羅萬年也不理他,自顧自道:“所以我懂醫術,我懂巫術,我也懂……毒術。

  “可惜。

  “我的醫術救不了我女兒。

  “可……”

  “我的毒術,能幫她,幫她們報仇。

  說話間。

  他拿起其中一隻玉瓶,怔怔道:“比如這個,隻是最普通的跌打損傷藥,這個……”

  又拿起一隻:“是治療風寒的藥散。

  “兩者混合。

  “便會産生一絲毒性。

  “要是再加上這個……”

  随手又拿起一隻藍色玉瓶:“毒性便會猛烈三分。

  每說一句話。

  他便要加入一份藥散。

  明明隻是凡間最常見的十幾種藥散,可在他一一解說下,将之盡數混合在了一起之後,卻化作了一瓶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

  他沒說這是什麼。

  可顧寒卻知道,這是一瓶劇毒,是一瓶凡人根本扛不住的劇毒。

  調配完毒液。

  羅萬年卻并沒有立即動手,反而靜靜坐在了女兒的屍體旁邊,看着那張失去生氣,永遠不會再醒的小臉,陷入了沉思。

  “不動手?

  顧寒忍着痛苦又問了一句。

  “時機不對。

  羅萬年木然地回了一句,然後拿起一旁的那柄破舊的柴刀,慢慢磨了起來。

  失去了一切所有。

  他深埋骨子裡的那一絲冷靜和聰明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直至深夜。

  羅萬年帶着那瓶藥液,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這次沒帶顧寒,這次去的時間格外長,足足到第二天的傍晚,他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

  他那一身略顯破舊的青袍已是盡數變成了鮮紅色。

  似早已精疲力盡。

  似早已油盡燈枯。

  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到從小屋門口到靈牌的距離不過幾步的距離,他足足花了小半個刻鐘,走過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個個歪歪斜斜的血色腳印,觸目驚心!

  手裡。

  赫然提着三顆血淋淋的人頭!

  生父羅信。

  大哥羅問。

  以及……國公夫人!

  “抱歉。

  羅萬年看了顧寒一眼:“你還得等一會。

  “怎麼去那麼久?

  “因為人有點多,很費時間。

  “什麼時間?

  “國公府。

  羅萬年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很精準的數字,“國公府兩千一百八十二人,我把他們的頭……都割下來了。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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