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後頸發涼
蘇采薇回了家屬院,去見了楊政委,後者朝她道歉:“對不起蘇同志,因為任務的特殊性,我們沒有事先告訴你。”
蘇采薇心情複雜,搖頭道:“事關機密,你們的做法我能理解,下面的計劃也不用跟我說,需要我配合的隻管吩咐就行。”
機密這種東西知道人多了,那就不再是機密了,執行任務的人也會多了一份危險,所以,她不需要知道。
楊政委原本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來安撫她,卻沒想到根本用不上,這位家屬的覺悟真是高了。
楊政委一臉贊賞地握住她的手說道:“蘇同志,多謝你的配合,接下來的幾天你隻需要在家修養就行。”
蘇采薇隻一想就明白了,受了“欺負”後,在家窩着才符合常理。
離開政委辦公室,她回到家屬院。
家屬院裡有人注意到她頭發的淩亂和身上沾染的雪,蘇采薇隻道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覺,就匆匆進了家門,又把大門一關。
大門關緊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劉湘湘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蘇采薇白了對方一眼,上了闩。
之後,進了廚房燒水洗澡。
當溫熱的水拂過胸前雪白的肌膚,上頭殘留的痕迹就越發明顯,她羞惱拿毛巾擦了擦,卻越發紅了。
臭流氓,壞蛋!
她心底恨恨地罵着,熱水不小心觸碰到唇瓣破損處,疼得她輕嘶了一聲,心底就更惱了。
那臭流氓到底是在執行任務,還是借機輕薄她?
唇都被他吮破了!
不過,一想到他可能換個任務對象,輕薄其他女人,蘇采薇噌地從浴桶裡站起來。
不想動作太急,膝蓋撞到了桶壁上,疼得她吸了口涼氣,低頭一看,果然青了。
緩了緩才出了浴桶,擦幹身上,套上睡衣,心底恨恨想着,等他回來就問清楚,他要是真的借任務之名跟别的女人有了首尾,那自己就跟他離婚!
以後随便他出任務,自己也不用跟着擔驚受怕。
對,就這麼辦!
做好了決定,蘇采薇倒了洗腳水,爬上炕,蓋好被子,睡得很安穩。
破舊小院,飄出了酒肉的香氣。
正在大口吃肉的瘸腿男人,忽然後頸一涼,他擡手摸了下,在側面隐約摸到一個牙印。
“咋不吃了,是肉不香嗎?”王春生舉起酒碗,“那就喝酒。”
瘸腿男人點頭拿起酒碗與對方一碰,便仰頭喝下去,碗底見空,但随即感到頭暈目眩,慌忙站起來:“你酒裡放了什麼?”
王春生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别緊張,酒裡沒毒,就是酒烈了一點,人都說酒後透真言,我正好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
瘸腿男人極力掙紮,卻徒勞無功,用力搖頭,大腦依舊無法恢複清醒,在王春生的誘導下不知不覺吐出許多話。
從姓名籍貫到一些隐私,王春生反複問了半個多小時,見其回答并無什麼問題,就把人扶到了炕上,而後冷不丁地問道:“今晚那女的滋味如何?”
男人張嘴說了什麼,但聲音太低聽不清,王春生便湊近又問了一遍,男人對着他張口哇的一聲吐了。
“靠,你找死啊!”王春生憤怒跳起來抖落嘔吐物。
男人頭一歪,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王春生摸到了腰上刀,眼底閃過殺意,但想到自己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沒,眼下能用的也就這個瘸子了,最終把火氣壓下,掉頭出去清理衣服。
翌日。
男人醒來,太陽已經能曬屁股了,他的頭還有些疼,拍了下腦袋,就看到對面黑着臉的王春生,不免詫異地問道:“先生,誰惹你生氣了?”
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一股嗖味的王春生,見瘸子終于醒來,扯出一張笑臉,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沒生氣,你醒來正好,咱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帶你去做事。”
男人立刻問道:“早飯有肉嗎?”
王春生眼角抽了一下:“你昨晚還沒吃夠?”
男人點頭又搖頭:“吃了,但我好像記得自己吐了,吐沒了,那就跟沒吃一樣。”
王春生:“……”
“大力,哥跟你說,做事的時候要吃得起苦,等做完事哥帶你享受,酒肉女人都有!”
王春生熟練地畫出大餅,終于将這瘸子忽悠住,然後帶他出門,聯絡上家和下家,這待遇就是以前的鴨舌帽都沒有。
審訊室裡。
被熬鷹一般熬了好幾天的鴨舌帽,眼睛幾乎睜不開,流着淚叫屈:“我知道的我都說了,但我就是一個跑腿的,知道的有限,你們再逼問我也沒用。”
“說說你跟他認識的經過。”
鴨舌帽隻好痛苦地再次回答這問題,心底恨不得給幾年前的自己一個大耳光,跟誰混不好,非得一個特務頭子混,還是在解放後。
不對,不是自己想跟他混的,是那混賬特務頭子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沒辦法才投靠的。
審訊人員快速記錄下來,又反複抽出其中的細節追問。
最終,鴨舌帽昏迷過去,但水潑了上去。
……
蘇采薇請人替她去醫院請了假,然後一連幾天都不出家門,家屬院難免有些議論。
莊嫂子過來探望,蘇采薇都沒留她坐一會,很快将人請出去,院裡的議論就更多了。
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失蹤的陸營長有消息了,且是不好的消息。
傳聞那場爆炸極為劇烈,陸營長又離得最近,許多人都因此受傷,他發生不測也在常理之中。
就是太可惜了,他原本前途無量。
劉湘湘聽到這些議論,臉色變得煞白,但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她闖進了陸家,沖到蘇采薇面前質問:“外頭的議論你聽不見嗎?你為什麼不出去反駁?”
“我反駁什麼?陸慶平死了最開心的不該是你們嗎?他死了,就沒人再揪着那晚他被人下藥的事。”蘇采薇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劉湘湘一下子想起了劉顯民那句希望陸慶平死了的話,惶恐搖頭:“跟我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從未想過要害他,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