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浔冷聲低嘲:“自從盛庭川進了公司,你這個做姑姑各種使絆子為難,如果不是他自身能力足夠強,隻怕早就被你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
“身為長輩,對晚輩沒有半分慈愛憐惜,卻要求别人敬重你,盛漱華……”
“做人别太雙标!
”
“有你這樣的姑姑,盛庭川也是倒黴。
”
大概隻有宿敵對手才了解,盛庭川初入盛世時,過得有多不容易。
盛漱華咬牙,“賀浔,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
“就算我不慈愛,那又怎麼樣?
”
“反正他又醒不過來,可能一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當個植物人,就算我坐牢、我死了,也換不回他。
”
“你們隻會跟我一樣痛苦難受,我的目的達到了。
”
“既然我過得不幸,那就跟我一起墜入地獄吧,哈哈哈——”
盛漱華放肆大笑。
聲音尖銳刺耳,聽得人頭皮發麻。
表情癫狂,顯然是瘋了。
“我去,她腦子有病吧!
”賀聞野皺眉,“真想上去踹她兩腳。
”
她笑得放縱,頭發淩亂,笑得不能自已時,幹脆躺在地上,仰天大笑,“總之……”
“還是我赢了!
”
所有人都在心裡感慨:
盛家真是倒了血黴。
“小盛總真慘,簡直是無妄之災。
”
“盛漱華這種人怎麼不去死,她是堅信自己是個殘廢,法律制裁不了她?
”
有人義憤填膺,實在聽不下去,抓起身側主辦方發放的礦泉水,朝她砸過去,正中頭部,也打斷了她放肆狂笑。
“畜生,你怎麼不去死。
”那人氣得要命。
“我為什麼要死,我要看着他們痛苦、難受,我可不能死,哈哈……”盛漱華再度大笑,甚至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下一秒,
有聲音傳來。
“可是,姑姑怕是要失望了。
”
未見其人,聲音卻已傳來,盛書甯幾乎是噌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緊鎖着聲音來源處,喃喃道:“哥?
”
——
此時的公寓内
蔣池雨聽從路助理的建議,沒有特殊情況,足不出戶,店内的事,無暇打理,也沒心思刷手機,手中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枝。
由于心不在焉,導緻花被修剪得亂七八糟。
而手機震動,是店内員工的,她歎了口氣,接起喂了聲。
“池雨姐!
”
“又有記者去店裡騷擾了?
”
“小盛總醒了。
”
“什麼?
”
“你趕緊看直播啊,就是珠寶展那個……”
蔣池雨呼吸一沉,她手忙腳亂,剪刀劃了手都置若罔聞,當她打開手機上,實時熱搜上第一位就是珠寶展的信息。
【盛漱華主謀,聯合何燦茹制造車禍。
】
【何燦茹現身指認,與盛漱華上演一出狗咬狗。
】
……
【小盛總現身。
】
她顫着手指,點開了一段從會場内拍攝的視頻,随即抄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
而此時會展中心
衆人循聲看過去的時候,盛庭川已緩步走進來,一身定制西裝,他身上永遠有一股曆盡千帆的從容與笃定,一身桀骜與清貴。
信步而來,目下無塵。
那一身的風骨與目送歸鴻灑然。
氣場無聲壓下,滲透進會展中心的每個角落。
也彌散到了盛漱華身上,目光對視的瞬間,她瞳孔放大,滿是驚恐色,何燦茹被吓得連連後退,腳下不穩,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眼神,好似見了鬼般。
滿目駭然。
鄭克鈞站在一側,漆黑的眸子平靜如水,卻又好似在蘊蓄着不知名的風暴。
“不、不可能!
你怎麼會醒!
”盛漱華叫嚣着,再也沒有方才的癫狂,“你應該死了才對,我明明見到你一身是血,轉院搶救,為什麼你會安然無恙?
”
“我沒死,看來你很失望。
”盛庭川冷聲笑着。
而盛書甯此時也冷靜下來,她坐下後,隻是淡淡看了眼賀聞禮。
“我早就跟你說了,大哥不會有事的。
”
賀聞禮說完,隻得到妻子一個冷眼,“這件事,回家我再跟你好好談。
”
“……”
衆人咋舌:
沒想到盛庭川竟真的安然無恙。
看來盛家人早已知曉此事,今天這出戲且有的看了。
今日珠寶展的百億融資,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
盛漱華表情驚駭,她看向何燦茹,“你怎麼辦事的,你不是說,他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嗎?
為什麼他能全身而退,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
“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也是第一次殺人啊。
”
何燦茹當時駕車撞過去後,吓得六神無主,立刻就一腳油門跑了。
她哪兒敢下車查看。
車子确實撞開圍擋,沖入河裡,肯定非死即傷,她又如何得知盛庭川會如此命大。
兩人因此争執,
何燦茹直接說,“小盛總,都是你姑姑指使我幹的,她利用我憎恨蔣池雨,知道你特别喜歡她,隻要她出事,你肯定會萬分痛苦。
”
“所以從一開始,你的目标并不是我?
”盛庭川挑眉。
“對,我隻是想害蔣池雨那個小賤人而已。
”
“隻要她出事,你肯定會痛苦難受,這樣的話,盛漱華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她說,讓一個人痛苦的辦法,是催婚他心愛的東西。
”
這話說出來,驚得衆人頭皮發麻。
好惡毒!
就像當年盛夫人痛失愛女,如果是她本人傷了、殘了,或許她不會痛苦二十年。
但痛失所愛,那種痛苦,與剜心無異。
殺人,無須用刀,
要誅心!
這才是最狠的。
喻錦秋冷笑着,“盛漱華,你是真的毒。
”
“我嗎?
”盛漱華大笑,“那你呢?
盛庭川出事,那蔣池雨也是受害者,你卻對她發難,你也在傷害兒子的心愛之人。
”
“我跟你說,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我就不信那丫頭不怨你。
”
“要是他們因此分手,你覺得盛庭川不會恨你?
”
喻錦秋倒是不驚不動,隻說道:“我相信,她會理解我。
”
盛漱華放肆大笑,“你就别逞口舌之快了。
”
而盛庭川此時卻說了句:“盛漱華,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爸媽是從哪裡拿到的視頻,你跟何燦茹碰面,應該是非常私密的事吧。
”
這話說完,将衆人思緒拽回。
盛漱華在商場縱橫多年,即便此時殘了,但謹慎的性格不會變。
尤其是這種事上,她不可能給自己留下破綻。
“你們是從哪兒得到的視頻!
”盛漱華質問。
“在我出事後,有人把視頻發到了父親用來工作的郵箱内,匿名,IP地址找不到。
”
這……
竟是有人故意發的。
“這可能是某個人無意中拍了,聽說你出了事,又不想自己被牽連其中,所以才偷偷把視頻發給你們的吧。
”商策分析。
大家表示贊同。
結果他卻聽身側那位榮家小少爺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