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顔抿唇不語,但眼神給出了答案。_k!a!n`s,h_u+a?p.p?.¨n`e?t?
周伽南皺眉,臉色陰沉下來,“我那天跟你說的話,你一句不聽?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總不能因為圓你媽媽的心願,把自己人生給毀了吧?”
許落顔不為所動,因為下巴還被他捏着,隻能被迫擡頭,視線迎向他的臉。
“為了圓我媽媽的心願,别說毀了我的人生,哪怕立刻要我的命都可以。”她語氣斬釘截鐵。
周伽南:“……”
見他氣到說不出話來,許落顔又狠狠一甩臉子,“放手!”
這一次她甩掉了,錯身就要開門出去。
可格子間空間狹窄,周伽南又人高馬大,堵在那裡一動不動,她拉不開門。
“周伽南!這裡是女廁!你要不要臉!”許落顔是真生氣,完全沒想到他這種身份的人,居然幹出這種龌龊事。
等會兒出去要是被人看見,人家會怎麼想?
肯定以為她不檢點,不矜持,大白天忍不住,跟男人躲在女廁格子間行苟且之事!
“你不要臉我還要,讓開!”許落顔狠狠拽他,但他還是紋絲不動。
她忽覺委屈,鼻頭一酸,眼眶一痛,淚水滾落。
周伽南見她哭了,态度頓時軟和,“哭什麼?我又沒對你怎樣。”
“你還沒對我怎樣?你都這樣欺負我了!”許落顔沖他吼。
結果他倆剛出聲,外面傳來高跟鞋的走路聲,許落顔心裡一驚,馬上閉嘴沉默。
好巧不巧的,那人正好拉開他們旁邊的格子間,然後就聽到“嘩啦啦”一片水聲。
氣氛尴尬到極點,許落顔頓時面紅耳赤,越發兇狠地瞪着他。
周伽南這會兒也意識到尴尬了,俊臉神色變得詭異,但看到她兇巴巴的眼神,他又不服氣,于是突然擡手捂住女人的眼,低頭就吻了下來。
許落顔一臉震驚,完全不敢置信!
她要掙紮,可身子已被他一條手臂牢牢控制住,想要呼救,又怕引來外人圍觀,把他們當流氓抓起來。
就在這窘迫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周伽南狠狠吮吸着她的唇,像是要把這幾天所受的悶氣通通發洩。¢q\i!u*s-h¢u?b·a′n¢g,.¢c_o¨m`
直到,旁邊突然傳來“轟”的沖水聲,繼而格子間拍的一響,才把他們動作打斷。
許落顔氣憤到極點,擡手就要甩巴掌。
可周伽南早有所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緊緊鉗制住。
“聽我的,離那男人遠點。”他壓低聲,再次提醒。
許落顔眼眸危險眯起,咬牙切齒地回:“與你無關!”
話落,她趁着周伽南鉗住自己無暇騰出手來,忽然提膝狠狠攻向男人胯間!
果然,周伽南猝不及防,一聲悶哼,整個身體痛苦地半彎下去,一手狼狽捂裆,另一手顫抖地指着許落顔,臉頰脹成了豬肝色。
“你……許落顔——”
許落顔看他痛成這樣,心裡忐忑又惶恐,擔心他從此不能“人道”,那自己就成了兇手。
可轉念一想,這家夥風流成性,若真能如此,也算她解救了廣大女同胞。
趁他還沒緩過來,許落顔打開格子間,揚長而去。
正好又有女顧客進來,一眼看到格子間裡的男人,吓得失聲尖叫。
周伽南狠狠咒罵了兩句,擔心真被人報警當流氓抓起來,隻好忍着劇痛,以扭曲的姿勢趕緊離開女廁。
許落顔回到位置不久,靳淮安就起身,兩人準備走了。
她裝做不經意轉頭瞥了眼洗手間方向,看到周伽南躬身走出,暗暗咬牙沉住氣,又收回視線。
既然人還能自己走出來,那就說明不會有事吧……
————
被許落顔狠狠傷過之後,周伽南突然想開了。
雖然他還愛着這個女孩兒,但他也知道對方想要的婚姻他給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尊重各自命運,好聚好散吧。
但他秉承自己一貫以來的原則——分手必定給足對方體面,不管是他提出的,還是對方提出的。
所以過了幾天後,他主動去醫院,堵在病房外見到許落顔。
兩人目光對上,許落顔想到那天攻擊他的男性脆弱,不由得心虛,以為這家夥來興師問罪的。~[a3>[,8?t?看>;書..\網?? *1@最a新°=-章%節?)更]1新}|;快?
她冷着臉,正要錯身走過,周伽南冷冷開口:“我同意分手,但有些事得說清楚。”
許落顔吃驚,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呵,好歹睡了那麼多次,怎麼就無話可說?”
“……”許落顔羞憤沉默。
周伽南頭一甩:“出去找地方坐坐,放心,不為難你。”
“……”許落顔還是略帶防備。
可因為心裡依然深愛着對方,她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潛意識中依然盼着跟他相處,哪怕那些相處并不愉快。
她默默轉身,跟上男人的步伐。
周伽南帶她上車,驅車去了醫院附近一處餐廳。
進了包廂,許落顔站在門後,沒往裡走。
“說吧,到底什麼事,我趕着回醫院陪我媽。”
周伽南走到裡面,在藤椅上坐下,翹着二郎腿又是那種慵懶痞帥的姿态,吊兒郎當。
“你當初追我時,可是既大膽又主動,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膽小?你往前走幾步,我能吃了你?”周伽南一張嘴太壞了,隻要抓到機會就會羞辱。
許落顔知道他這個脾性,懶得理會,直接問:“你到底說不說正事?”
她話中潛台詞是,不說我就走了。
周伽南怕她轉身真走,隻好換了副姿态,“過來坐下,吃完這頓散夥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跟誰結婚都與我無關。”
許落顔一臉無語,“你專門帶我出來,就為了吃飯?”
“那你想我專門帶你出來幹什麼?幹你嗎?”
“……”許落顔氣得咬牙,真想沖上去将他嘴巴撕爛。
氣氛沉默中,有人敲響包廂門。
周伽南招呼之後,餐廳經理進來,恭恭敬敬:“周少,想吃點什麼?”
周伽南漫不經心地報了幾個菜名,最後又添了兩道甜品。
許落顔聽到那兩道甜品,心頭觸動,差點又落下淚來。
都是她愛吃的。
經理轉身出去了,周伽南轉身,不徐不疾地煮茶,沏茶。
許落顔站得沒意思了,隻好擡步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周伽南擡眸看她一眼,沒說話,但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
然後,把沏好的茶端到她面前:“小心點,燙。”
他嘴巴不犯賤時,真是個百分百優質的男友。
中午的菜出品不錯,許落顔這些天操心媽媽的事,很久沒好好吃飯了,人都瘦了。
難得吃到合口味的飯菜,她默默地隻顧吃飯。
周伽南沒怎麼吃,一直盯着她。
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擡起頭來,他才笑了笑,突然問:“你還是做律師的,防備心這麼低,就不怕我讓人在飯菜裡下藥,把你藥暈了綁走?”
“……”許落顔一下子愣住,臉色驚慌。
他會幹出這種混賬事?
看着他含笑邪魅的眼底,許落顔吞咽了下,心想這本就是個混賬東西,幹什麼混賬事都不出奇。
周伽南見她害怕了,忽而愉悅笑起來。
“開個玩笑,别這麼緊張。”
許落顔起身就要走。
周伽南沒有阻攔,隻是丢了句:“下次找男人擦亮眼睛,别再找我這種不靠譜的。”
許落顔開門的手一頓,沒回應,徑直離去。
等她走出餐廳坐上車,淚水像決堤一樣簌簌下落。
手機突然“滴滴”一響,她深吸了口氣振作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眼,随即震驚!
她的銀行卡剛剛收到了一百萬!
許落顔心跳加速,雖然還沒登錄網銀看到是誰轉的,但心裡已有判斷。
果然,等她登錄網銀查看這筆轉賬,真是周伽南的銀行賬戶。
許落顔持續震驚,不懂這人到底什麼意思,隻好打開微信,在微信上問他。
而後周伽南秒回,随意冷酷地回了三個字:分手費。
分手費?
許落顔皺眉,他可真大方!
他們鬧得這麼不愉快,而且他還是被分手的一方,居然還能大方地給天價分手費!
她忽然就懂了,為什麼周伽南從未塌房,從未有過前任出來跟他撕逼。
他實在是會做人!
許落顔還沒想好怎麼回複,微信上又蹦出一條消息:我曆屆前任都有,你不必客氣,若是不想要也可以捐出去。
許落顔剛剛平複的心情,被這話傷到,胸口又哽咽起來。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與衆不同的,以為她能成為這花花公子的感情“終結者”。
沒想到,終究是自作多情了。
原來自己跟他的曆屆前任沒有任何區别。
她很想有骨氣一點,把這些錢取出來,狠狠甩在這人臉上。
但冷靜下來又覺得沒必要。
有了這筆錢,她能讓媽媽在生命最後的幾個月,少受許多痛苦,何樂而不為呢?
骨氣這種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落在别人眼中隻是最可笑最無意義的存在。
回到醫院,許落顔就去找了母親的主治醫生,要求給母親用最好的藥,除了盡可能延長生命外,也很可能讓媽媽少受痛苦。
醫生本想勸她,已經沒有意義了,不如省點錢留作自己以後生活——但還沒開口,她來了句“不用考慮費用問題,我隻想不留遺憾”,頓時讓醫生無話可說。
單從這件事講,她對周伽南再次感激起來。
甚至可以說周伽南就是菩薩轉世,跟她戀愛一場,前前後後花費幾百萬不說,又動用了他父母的人脈關系,如今還被甩。
而且被甩後還能大大方方給百萬分手費。
如果男人們都以這個标準要求自己,何愁生育率下降。
許落顔覺得惋惜。
她知道周伽南是她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離開他,她以後不可能再被異性這般呵護了。
包括那位楚楚阿姨的兒子,看似紳士禮貌,文質彬彬,但每次相處,總覺得他像套着一層殼。
而殼裡才是真實的他。
一如此時,靳淮安當着兩位媽媽的面,一臉真誠認真地表白,說挺喜歡許落顔的,願意更進一步。
可許落顔聽着,卻覺得他隻是順應母意,以婚姻妥協達到他在其他方面的某種自由。
至于到底是哪一方面,她看不透,也猜不出。
兩邊母親都很高興。
吳春媚看向自己女兒,激動欣喜:“顔顔,你怎麼說?淮安都發話了,他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