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顔神色複雜,眼眸看了看幾人,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下,隻好回複:“淮安哥……也挺好的。!q~i_u?s*h¨u,b.a+n/g_.,m^e*”
“那這麼說,你也對淮安有好感吧?”吳春媚立刻問道。
許落顔沉默,而後輕輕點頭。
靳淮安看着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依然是文質彬彬的模樣,“顔顔,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這句承諾一出,許落顔便知再無退路。
等張楚楚母子離開後,許落顔看向母親問:“媽,你真打算讓我跟靳淮安結婚?”
吳春媚看着女兒,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反問:“那你想跟誰結婚?周伽南是好,對你好,家世好,出手大方,還事業有成,可他就是不願意娶你。”
這話又像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許落顔身上,讓她痛得心髒一縮。
自從周伽南給了那一百萬分手費後,他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來找她。
許落顔每次回去時,都會下意識在樓下看看,盼着哪個角落裡停着她熟悉的車,車裡坐着她熟悉的人。
然而,都落空了。
周伽南接受他們分手的事實,從她的生活裡徹底消失了。
吳春媚見女兒不吭聲,無奈歎息了聲,勸道:“顔顔,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男人無論婚前表現得有多好,結了婚都一個樣兒。你以為你爸是一開始就那麼渣的?不是,他當年追求我時,不比周伽南如今對你差半分,我那時也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吃愛情的苦,可後來怎麼樣呢……”
說起往事與前夫,吳春媚臉上又略過不甘與心痛。?第[?一(-看^2書£網¥ `?追£最]§新o?章¢#節{
她知道女兒此時與她的心情一樣,便忍不住多勸了幾句:“你跟周伽南就這樣分開挺好的,讓他在你心目中永遠保持着美好形象,也讓這段感情在你心裡維持着完美的模樣。你們真結了婚,沒準兒以後面目全非,連曾經的美好都不複存在。”
許落顔心裡不願意承認周伽南是這種人,于是搶聲道:“媽你别說了,我會聽從你的安排。”
吳春媚臉色緩和了些,看向女兒又問:“那你跟淮安商量下,看看婚事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拍婚紗照之類的。我問過你楚楚阿姨的意思,她是覺得他們移民多年,國内的親戚很多都不走動了,突然發請柬顯得突兀,所以打算辦個簡單溫馨的家庭婚宴就好了,不大張旗鼓地操辦。”
“嗯,我也這麼覺得。”許落顔淡淡回應。
不是嫁給相愛的人,就算辦得再隆重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在更多的人面前出糗罷了。
“那你覺得,許家要不要邀請?”吳春媚詢問。
許落顔皺眉。
提到許家,她也強烈抵觸。
她還在讀書時,許汪洋就頻繁地安排她相親,想趁着她年輕貌美,趕緊“賣”個好價錢。
可惜相了無數次,都被她搞砸了。
許汪洋氣得幾次對她擡手要扇巴掌,最後都忍住了。
不是舍不得打,而是怕打了後父女關系徹底決裂,他再也無法“販賣”這個大女兒的青春了。
後來她跟周伽南在一起後,許家也聽到一些風聲。
許汪洋還主動找過她幾次,難得的和顔悅色,明裡暗裡嘲諷她眼光好,命好。`x~q?u·k?a_n.s.h¢u*w-u/.-c?o′m!
她從未搭理。
如今婚訊傳來,許汪洋肯定會覺得新郎是周伽南,然而事實卻是……
“算了吧,不請他們,看見就影響心情。”許落顔短暫思量後說道。
“行,都依你,我也不想看到許汪洋那張龌蹉嘴臉。”
婚期定下來後,許落顔隻跟顧傾城說了。
彼時,顧傾城正在懷雙胞胎,每天也挺忙,很久沒跟閨蜜好好聚聚,也沒關心她的近況。
陡然得知閨蜜要結婚,顧傾城大吃一驚,“要結婚?跟誰?你和周伽南分手沒多久吧,這麼快就找到結婚對象了?還是你倆複合了,他要娶你?”
許落顔撥弄着面前的咖啡,無精打采,聞言苦澀一笑,“你覺得可能嗎?”
顧傾城看向閨蜜耷拉的眉眼,滿臉期許落下來。
“好吧,我還以為你們會複合。”
“他說過,從不吃回頭草。”許落顔自嘲一笑,“何況還是我主動提分手的。”
顧傾城點點頭說:“是的,我聽陸君堯說過,他從未跟分手的前任破鏡重圓過。”
許落顔心裡更痛。
“那你跟誰結婚?”
“我媽一個老朋友的兒子,移民澳洲多年,這次專門回來解決終身大事的,我媽覺得彼此知根知底,靠譜些。”
顧傾城聽完,臉色不可思議,“華僑啊?那你婚後,也要去澳洲嗎?”
“應該不會吧。”面對閨蜜,許落顔沒有隐瞞,實話道,“這婚姻對我來說隻是權宜之計,等我媽離開後,我會想辦法離婚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勸勸阿姨?讓她别逼你?”顧傾城心疼閨蜜,更擔心她被男人欺騙,到時候離婚難如登天。
“勸過了,沒用。”許落顔緩緩吸了口氣,又沉重地吐出,“她婚姻不幸,這些年一直郁郁寡歡,性格越來越偏執。現在得了絕症,又将不久于人世,心裡就更焦慮了。她隻想看到我結婚,認為這樣就圓滿了,她也覺得自己找的女婿很靠譜,我不會吃虧受委屈——你說我還能怎麼勸?隻會惹她生氣罷了。”
顧傾城不知如何安慰,隻能走近些拍拍她的手臂,“難為你了。”
她倆一直同命相憐。
可現在看來,閨蜜比她命更苦。
起碼她通過婚姻成功翻身,人生走向巅峰。
而閨蜜卻大概率要因為婚姻再次跌落谷底,更可能跳進去就是萬丈深淵。
晚上,顧傾城跟丈夫說了這事。
“你能不能跟周伽南談談?”顧傾城看着正在給自己抹妊娠油的丈夫,輕聲問道。
陸君堯說:“你以為我沒問過?他正在氣頭上,聽不進去。”
“那就這樣看着他們分手?而且顔顔都要結婚了,我不信周伽南一點都不在意。”顧傾城語調憤憤,替他們着急。
陸君堯不舍得讓懷孕的妻子操心這事,隻好答應:“我明天再去問問,順便把這個消息送過去,看看能不能刺激到他。”
“嗯,試試看。我能看出,顔顔還是愛着周伽南的,她人都憔悴了好多。”
翌日,陸君堯給好友打電話,開門見山地說:“許落顔要結婚了,你看着辦吧。”
周伽南不意外,但聽到心裡還是氣,“跟那個洋鬼子?”
“跟誰我不清楚,你在意的話自己去問。”
陸君堯故意激将他,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周伽南本來在忙工作,被這電話一吵,頓時沒了心思。
轉着手機玩了會兒,他皺皺眉頭,還是沒忍住撥出那十一個數字。
“嘟……嘟——”聲在耳邊響起,他莫名地心跳加速,既盼着對方接通來電,聽聽她的聲音,又害怕對方接通電話,嘲諷他死纏爛打。
然而他想多了。
一直到系統自動挂斷,都沒打通。
周伽南攥着手機,更加火大,覺得自己就是賤!
當初給了分手費後,說好再也不聯系不見面。
這兩個月都熬過去了,今天是怎麼了?
結婚就結呗,她非要跳火坑的,誰能攔住?
可實際上,許落顔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她正忙着,等空下來拿起手機才看到周伽南的未接來電,心跳頓時一陣慌亂。
前幾天,她在街上偶遇周伽南的座駕,親眼看到他帶着個漂亮女孩從奢侈品店出來,上了他的車揚長而去。
他都有新歡了,又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
許落顔猶豫好一會兒,不知該不該回過去。
一旁,靳淮安拿着海報冊子走來,詢問她的意見:“你覺得哪種風格好?是想室内,還是草坪戶外?”
他們正在商量婚禮形式。
雖說家庭婚禮簡簡單單,可靳淮安覺得,該有的儀式不能少,所以還是打算請團隊策劃下。
許落顔心不在焉,看了眼冊子,“你決定吧,我都可以。”
靳淮安聽她語氣這麼敷衍,臉色微微停頓,而後說:“要麼讓阿姨看看,幫我們參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