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看到金忘愁,笑着喊了一聲,“金師叔”,又仿佛與趙可欣從沒有過龌龊,也對她笑吟吟的打招呼,“趙師姐。
”
金忘愁笑着打量江離聲,語氣溫和,“是我的錯覺嗎?
怎麼自從合歡宗一别後,江賢侄字你又有了變化?
”
“是不是我變美了?
”江離聲摸摸自己的臉,笑問。
金忘愁仔細看她眉眼五官,點頭,“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就容貌上來說,還真是。
”
江離聲開心,扭頭跟于從容說:“于師叔,您看您,就沒發現我變好看了。
”
于從容戳她額頭,“我自然發現了。
”
衆人含笑說了幾句話,一起坐去了院中的幾張石桌上。
聽到動靜的應宗玉和賀貞棠走出來,應宗玉“呦呵”一聲,“今兒這院中,可真熱鬧。
”
“應師叔,賀師叔。
”江離聲喊了一聲,“我和衛師兄過來看看你們。
”
應宗玉啧了一聲,“看你這臉白的,不好好養傷,亂跑什麼?
”
賀貞棠蹙眉,“每回見你這小丫頭,臉色就沒正常過。
”
江離聲立刻反駁,“那不能吧?
臉色好的時候,還是有很多的,可能您沒看到。
”
賀貞棠不置可否。
應宗玉誇江離聲,“江賢侄,你也太厲害了,那解腐毒的丹藥,不止被你煉了出來,還能讓人提升修為。
”
江離聲被誇,不再像以前一樣不好意思,“瞎貓撞上死耗子,我也沒想到,反正我煉丹,一直不靠譜。
”
“你這不靠譜,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應宗玉感慨,“這幾日,我去過你清虛不少地方,藥峰、醫堂、丹鋒,也碰到你汪師叔,她就是丹師,但她直搖頭,說自己哪怕沒有修為盡失前,也做不到像你一樣。
”
應宗玉又道:“她還跟我說,你的煉丹,就是在丹峰學的,她還親自教過你,但你學了個亂七八糟,丹爐炸了十幾個,她後來就嚴令不許你去丹峰了。
如今提起來,她直說自己修了多少年丹道,還不如你。
”
江離聲嘻笑,“汪師叔這話,真該讓我師父聽聽,一準開心。
”
應宗玉聞言也笑起來,整個修仙界都知道,玉宗主這些年為了徒弟,都快把清虛上下得罪遍了,但偏偏,清虛衆人還離不得他,生怕他被惹急了,撂挑子。
宗主幹成玉宗主這樣,他不想幹,别人千方百計求着,也沒誰了。
賀貞棠在一旁說:“你應師叔拐來拐去,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辦法,煉出讓我們恢複修為的丹藥?
”
應宗玉立即說:“正是這個意思。
”
金忘愁眼睛也亮了。
江離聲有些犯難,“我也不知道,我煉丹,沒譜的。
”
于從容看着三人,想說什麼,還是沒說,若是換她丟了修為,自然也要千方百計想法子,但凡有一絲希望,也要嘗試,未經他人感受,自然不能勸他人心态平和。
“我們都知道你沒譜,也沒着急,就是等你養好的傷,能不能慢慢琢磨着試試?
”應宗玉歎氣,“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沒了修為,我們以前都覺得,大不了重頭來過,後來發現發現重頭來過竟然也做不到,都多少日子了,我連煉氣都不行。
”
“這樣啊。
”江離聲對應宗玉伸手,“應師叔,我先用我學的半吊子醫術,幫您看看?
”
應宗玉本就是醫修,但如今顯然是真沒法子了,立即将手腕伸出來給她。
江離聲伸手給他号脈,片刻後,又說:“我能探探您的靈府嗎?
”
“能啊。
”應宗玉歎氣,“如今哪裡還有什麼靈府?
跟普通凡間百姓,沒什麼不同了。
”
江離聲催動靈力,探入他靈府,發現他說的果然沒錯,靈府幾乎已等于無,像師叔們這樣的人,最少修煉了數百年上千年,靈府随着修為高,都會被拓寬,一朝被人抽取了靈力,損壞了根骨,靈府也跟着被毀了。
可以說,被毀的很徹底。
江離聲撤回手,在無數雙眼睛都看着她下,她隻能說:“我覺得,應師叔如今的靈府,跟我以前,雖然說不是一模一樣吧,但也可以說差不多。
”
“怎麼做說?
”坐直身子。
江離聲道:“我當初,靈府隻有巴掌那麼大塊地方,我師父用了無數法子,都沒給我拓寬。
”,她沒提給衛輕藍修補靈府後,衛輕藍強行反補,竟然幫她拓寬了一圈靈府,隻說:“後來,我不是從奇山秘境的入口,掉去了苦山嗎?
得了苦山大陣的陣法傳承,大陣砸進去,一下子就拓寬了我的靈府,但也造成了我差點兒枯竭而死的後果,還是衛師兄救了我,為我注入靈力,我靈府就是在那時候被拓寬了,但也是一片焦土。
”
“這樣啊。
”應宗玉道:“但注入靈力不管用,宗主已幫我們都試過了。
”
江離聲琢磨着說:“要不,讓師父也砸個陣法進你們靈府?
試試?
”
“不可。
”衛輕藍一直沒開口,此時在一旁說:“如今的師叔們,與你當時不同,那時,你好歹有築基修為。
”
“也是。
”江離聲點頭,“師叔們,你們别灰心,等我好好想想,我最近無法煉丹,等我能煉丹了,煉丹給你們試試。
如今時間還短,總有法子的。
”
應宗玉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但得跟你說說,總覺得你比我們有法子。
”
江離聲:“……”
這是從哪裡來的對她的信心?
應宗玉笑,“小丫頭,你忘了,當初輕藍的靈府,我沒法子,還是靠的你。
”
江離聲恍然,原來對她的相信從那時候有的。
她點頭,“成,師叔們,你們若是不怕試藥,也不怕被我丹藥毒死,等我好了,能煉丹了,咱就試藥。
如今解腐毒的丹藥,還是當初在河新城,被我和師叔師兄師姐師弟們一起試出來的。
”
應宗玉點頭,“自然不怕。
”
賀貞棠與金忘愁也齊齊點頭。
于從容對金忘愁說:“你也學學應師弟,别整日關在房裡,清虛各峰各堂,風景都極好,不同我們昆侖,隻有雪。
”
金忘愁點頭,“聽于師姐的,我近來是有些頹喪。
”
“賀師兄和應師弟都沒放棄,據我所知,其他各宗門當初在琴鼓山被輕藍和離聲救回的人裡,也都沒放棄,各自都在想法子呢,這才幾日,你放棄什麼?
”于從容趁機訓她,“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有争強好勝不甘心的,沒想到,這麼一次打擊,你最先繃不住了。
”
金忘愁慚愧,“師姐教訓的是。
”,她看了一眼江離聲,“記得當初,在合歡宗,離聲也還未恢複靈力,那時她心态卻極好,憑着符箓,跟輕藍一起,也把我們所有人都救了。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孩子。
”
于從容點頭,“就是。
”
賀貞棠哼了一聲,“我早就與你說過,做長輩,要拿出長輩的樣子來,給弟子做榜樣。
你這些年隻顧心高氣傲了,如今我們都一起遭難,你正好也闆闆性子。
”
金忘愁輕咳,“賀師兄說的是。
”
她不怕于從容說她兩句,就怕賀貞棠訓她,他訓起人來,是真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已領教了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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