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出事,害錦娘的還是禾子,徐海絕對不會容忍。
以他的性格,甚至還會遷怒懷良一族。
到時候,就是好時機。
戚元看着順子:“我要你看準時機,借助這件事,離間徐海身邊親信的關系。”
順子這回明白戚元是要自己去做什麼了。
他忍不住渾身發熱,興奮的厲害。
這事兒有什麼好遲疑的?!
當然是要毫不猶豫的答應啊!
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光耀門楣,甚至有可能是留名青史的機會,他死都不會放過的。
所以他馬上就點頭:“太孫妃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成!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戚元見他躍躍欲試,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也覺得交給他是最合适的。
順子的武功越來越好,最重要的是,他跟蕭雲庭的那些道兵們還不同,他天生就非常擅長跟人打交道,很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
這樣的人,做這種事情會更加的遊刃有餘。
見順子看起來一點兒都沒有即将要去一個全然陌生地方的恐懼和遲疑,反倒是躍躍欲試,戚元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是去那裡會很危險。”
“小的知道。”順子沖着戚元咧開嘴笑了笑。
他跟着戚元這麼久了,早就已經習慣了冒險和刺激。
要是不刺激,他還覺得不習慣呢。
戚元能單獨交給他的任務,怎麼可能會是好辦的事兒?
但是他不怕,不僅不怕,而且渾身都充滿了鬥志。
原因也很簡單,他覺得這是個機會。
而跟着戚元這麼久,順子心裡很明白,機會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經常都有的。
所以在有的時候,就一定要死死的毫不猶豫的抓住,絕對不能放過。
戚元深深地看了他半響,輕輕點頭:“那你去吧,一切小心,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跟你接應的。另外,去之前,你再去見一見徐虹。”
順子輕松的應了一聲是。
連翹得知消息的時候卻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說起來,連翹還沒有直接見識過海匪是怎麼打仗的。
她們來惠州的時候,戚元都已經帶着馬琨他們把海匪在島上的一個窩給端了。
後來福州的那一次也不算是鬧的太大。
漳州雖然鬧得大,但是她們都被留在城中重點保護,根本接觸不到最前面的戰場。
可那也不妨礙連翹知道海匪的窮兇極惡。
她聽見哥哥要去東瀛,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
順子皺起眉頭來一把拉住她:“你可别哭啊,這可是大好事,也就是因為我是姑娘的心腹,否則還輪不着我呢!你哭什麼?"
連翹忍不住哽咽出聲:“我也知道是姑娘看重你,這是好事,但是,這事兒哪有那麼容易啊?那可是海匪,是徐海啊!”
誰不知道徐海這個人陰險狡詐殺人如麻。
朝廷這麼多年都拿他沒有辦法。
這麼多年多少人要殺他,要抓了他去朝廷請罪?
但是一次也沒辦法。
這種人......
順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你看看你,你不相信别人,難道還不相信哥哥我嗎?就算是不相信,你也該相信太孫妃吧?”
他說着,臉上浮現一個不屑的笑:“太孫妃在,徐海的死期也快了。”
連翹這個倒是相信的。
自家姑娘說打誰就打誰,說殺誰就殺誰。
既然都說了要殺徐海,那麼天王老子來了,這個徐海也得死了再說。
她抽噎了兩聲:“那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你都還沒有給我娶一個嫂子呢!”
順子頓時哭笑不得,等到笑完了,又和煦的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大丈夫,都是先立業,後成家!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家裡還有娘親和弟妹要照顧呢,我若是不拼出一個前程來,豈不是壞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嗎?”
跟着戚元久了,是條鹹魚也翻身了。
連翹不贊同的看了順子一眼。
現在順子都是太孫妃身邊的管事了,不知道多少人家暗示過想要把女兒嫁給他。
他卻還這麼說。
也太誇張了。
她不說,順子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感慨的搖頭:“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我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也攢了很大一筆銀子,太孫妃殿下對咱們好,你的前程更是不用愁的,是不是?”
連翹咬着唇:“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
為什麼還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分明可以過的不用那麼辛苦的。
尤其是這一次還不隻是辛苦,實際上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賭。
值得嗎?
順子定定的看着妹妹:“因為我是跟着姑娘的,我一直覺得,能跟着姑娘,就得混出個人樣兒來!姑娘可以絕地翻身,我也可以!”
他直接看着她,挑眉輕聲說:“連翹,咱們之前是什麼樣的?咱們之前,甚至連進府的資格都沒有,是你到了姑娘跟前,姑娘選中了你,也選中了我,從此讓我們活的像個人了。”
連翹沉默下來。
她也想到了從前的舊事。
其實那些艱難,現在再回頭看,都已經很模糊了。
畢竟她現在走到哪裡,都要被人高看一眼。
她早就已經不記得受委屈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但是她也能明白,明白為什麼哥哥想要建功立業。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順子高興的笑了起來:“我知道就算是我一輩子隻當個管事,憑借從前的情分,娘娘也一定會對我很好,但是我想要拼出一個不一樣的将來!”
“我想要拼個前程!我也想要當官!為百姓們做事!讓你做個官家小姐,讓咱們的弟妹也做個少爺小姐!”
他說完,似乎是在跟自己說,也似乎是在和連翹強調:“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夠做到的。”
“是,哥哥你一定能夠做到的!”
連翹也深吸了口氣鼓勵他:“哥哥,那你一定要全須全尾的回來!”
順子大聲地答應了一聲。
臨走之前,他果然去見了徐虹。
乍然再見到徐虹,他一時都沒有認出徐虹來,驚疑不定的看了徐虹半天,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被曬黑的跟黑炭一樣的人,是之前自己見到的細皮嫩肉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