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樹全倒是根本顧不上了。
現在自家祖母擋在最前頭,加上還有一個戚震在這裡跟賴成龍過不去,這兒用不着他。
他心裡抓心撓肺的惦記着跑到後院去了的戚元。
呀,那個小丫頭真是好看啊。
不是普通的閨秀那種死氣沉沉的好看。
而是充滿了靈動和靈氣的好看。
一雙眼睛好像是會說話。
他眼睛轉了轉,偷偷的後退了幾步,忽然轉身小跑着也朝着後院跑走了。
反正祖母會攔住賴成龍的。
什麼白蓮教,鬼才跟白蓮教有關系。
反正不關他的事。
戚元停在一簇紅梅樹下。
任家的這些梅樹開的簡直旺盛極了。
哪怕是以十裡紅梅出名的皇覺寺,跟這裡比起來也不值一提。
一簇一簇的紅梅争相開放,香氣撲鼻,紅的簡直要滴血。
戚元站在其中,微微的垂下了眼睛。
而在任樹全看來,這卻是一副實實在在的紅梅樹下美人圖。
他覺得身上被打的地方都不痛了,小跑着跑到戚元跟前,氣喘籲籲的說:“戚大小姐!
我們家大得很,你可别一個人走,若是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
戚元咬着唇,十分為難的樣子:“可是我找不到我的阿黃了。
”
阿黃?
就是那條狗吧。
任樹全看了看周圍,問她:“你看到它往哪兒走了嗎?
”
戚元遙遙的指着一條上坡路:“好像是往上面跑了。
”
任樹全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十分為難:“怎麼跑到那上面去了?
”
戚元有些好奇:“那上面怎麼了?
”
沿着上坡的路面上栽滿了西府海棠,此時雖然還未盛開,但是可以想見,一旦春天到來,會是何等的美不勝收。
而上面又有一座兩層小樓掩映在海棠花樹中,看起來十分清幽雅緻。
任家不過發家短短時間,竟然能有這樣的地方和财力,真是奇迹。
任樹全撓了撓頭:“倒是也沒什麼,就是,那是我大伯住的地方,平時是不許我們上去的。
”
任明這個人在家裡說一不二。
别說是子侄輩了,就連老夫人也完全聽他的,他就是全家人的主心骨。
他的住處不讓人去,就沒人敢去。
連任明的夫人大夫人,都是單獨住在後院正院的。
戚元頓時忍不住要哭:“那怎麼辦?
若是再找不到阿黃,誰知道它會跑到什麼地方去?
”
任樹全向來吃軟不吃硬,何況還是美人示弱。
他馬上就拍着胸脯讓戚元放心:“戚大小姐别急,沒事兒,我帶你上去找,找到了再下來就是了!
不驚動我大伯!
他反正也不在家。
”
戚元頓時睜大眼看着他:“多謝任公子!
”
任樹全頓時有些怪自豪的,立即就說:“你跟着我!
”
又反複叮囑:“你别跟丢啊,上面有我伯父的護衛,很厲害的,不認生人的,傷了你就不好了。
”
戚元在心裡挑了挑眉。
然後輕輕的應了一聲。
走到半山腰,忽然有幾個人高馬大的人站出來,神色不善的看着戚元,怒斥:“你是誰?
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地,不許旁人上來的?
!
”
任樹全馬上就喊:“是我!
是我帶她來的!
她是永平侯府大小姐,來咱們府裡做客,狗跑到山上來了,我帶她上去找找狗!
”
找狗?
幾個護衛對視了一眼。
戚元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們眼中的殺意。
這些人,每一個人,手裡都必定是沾上了人命的。
他們身上的殺意太重了。
她躲在任樹全身後,心裡在想是該直接動手結果了這幾個人,還是再等一等。
幸好,最終他們還是讓開了路,沉聲說:“快點找,找到了馬上走!
”
任樹全松了口氣,低聲跟戚元說:“我大伯最不喜歡旁人去他的地方了,咱們快些。
”
戚元嗯了一聲。
上了任明所住的松濤居,戚元頓時眯了眯眼睛。
這裡到處都是花。
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季節不對。
宮裡的花房能有那麼多不應季的花,是因為花匠用盡心機培育。
普通的人家裡或許也有,但是卻絕不會多到這個地步。
哪怕是戚家,他們家裡的花房能夠培育出來的品種也不過就是七八種。
但是任明這裡,隻怕跟皇宮也可以比一比。
見戚元愣住,任樹全頓時有些得意:“沒見過吧?
我大伯天生就好像會侍弄花草,凡是經過了他的手的花花草草,都能長得格外的好。
”
是嗎?
戚元吹響了狗哨。
吹狗哨的時候,正常人是聽不見的。
所以任樹全還在喋喋不休的跟戚元說着任重的事兒:“這件事肯定都是那些人冤枉我二伯!
我二伯才不是那種人!
”
他絮絮叨叨的說,而後忽然見阿黃從後牆竄出來,猛地跳上了放置花盆的花架上,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快滾下來!
你幹什麼呢?
!
”
那可是他大伯的十八學士啊!
要是沒了,他大伯非得殺人不可!
阿黃哪裡聽他的?
砰的一聲将花盆碰落在地。
任樹全頓時随手就抄了一根棍子:“死狗!
我他娘的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
就算是美人的狗也不能原諒!
大伯回來會打死他的!
阿黃上蹿下跳,飛快的在花架之中來回穿梭,很快就将花都給碰倒了。
戚元假意過去幫忙。
阿黃則飛快的開始刨土。
一時之間刨的飛快,撒了任樹全一頭一臉的土。
任樹全呸了一聲,吐了一口土,正要大聲罵人,忽然就見一副隻剩下骨架的骷髅手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他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大喊了一聲,下意識往後摔倒在地。
阿黃絲毫不為所動,刨的更加歡快了。
戚元眯了眯眼睛。
原來這些花開的這麼的好,開的這麼的旺盛,是用的與衆不同的花肥。
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來,面上已經染上殺意。
任樹全則連滾帶爬的喊人:“快來人,快來人!
”
喊了幾句又忙打了自己一巴掌。
大伯不讓人上來,從來都不許别人碰這裡的東西,這些東西大伯肯定是知道的。
自己怎麼還能嚷嚷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