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懸半空之上,院子裡的栀子花開的正香,阿黃跑前跑後的跟在白芷身後,等着白芷給它準備好吃食。
戚震進門就見到這副場景,忍不住笑了笑。
他本來是非常擔心自家女兒釣魚的計劃的。
但是連着兩次帶着戚元出門,都風平浪靜,戚震忍不住松了口氣,覺得這一次應該是戚元判斷失誤了。
這一次的魚看起來跟從前都截然不同,不是那種傻乎乎的鑽上來的那種。
像紮爾長榮那一次,人家一猛子就上來了,以至于四千多人死的整整齊齊的。
這一次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戚震并不覺得沒碰上徐興的同黨有什麼可惜的。
畢竟他覺得還是安全要緊。
尤其是,戚元之前跟蕭雲庭出門一次看煙火,又跟着自己出了兩次門,去的還都是京郊,三次都沒出事。
他覺得,那些魚應該是放棄了徐興,放棄了京城的布置,回海上去了。
所以這次他心情很不錯,逗了逗阿黃,便輕笑着說:“元姐兒,後天便是最後一次演練了,若是後天再不成,那就是正式比武了,正式比武,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動的。
”
言外之意,如果後天還是沒有收獲,就不會有收獲了。
戚元不急。
她這個人辦事從來都不急。
聽見戚震這麼說,她笑着嗯了一聲,并沒有受影響。
戚震長長地出了口氣。
等到當天出門之際,他還跟戚老侯爺說:“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
戚老侯爺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馬車出城之後也很順利。
因為是去看最後一次演練,戚震身邊還是如同之前一般,帶着五十多個護衛。
他自己則騎馬在最前面。
京郊兩側都布滿了民房,基本都是四四方方的四合院。
這裡距離京營還有半天左右的距離,因此一般出了城,戚震都會找一處地方讓閨女先修整修整。
隻是這一次不同,戚元才下了馬車不久,戚震就碰上了個老熟人。
崔家的車隊也來了。
崔三老爺跟戚震也算是老熟人了,畢竟崔三老爺雖然輩分大,但是年紀小,跟戚震兩個人算是年紀差不多,年輕的時候大家還一起玩過一陣兒。
不過後來,崔三老爺成親之後,倆人之間便沒什麼交集了。
此時碰見崔三老爺,戚震還有些詫異:“三老爺今天怎麼有空出城?
是打獵嗎?
”
不對啊,打獵時間也不對啊。
崔三老爺笑了笑,還是跟從前也一樣一副十分溫和的樣子:“别提了,一天到晚被我大哥罵,說我吃飽了一天到晚沒事兒幹,這不是去京營看看演練麼?
”
他笑了笑:“也省的一天到晚被罵纨绔子弟啊。
”
這倒是真的,崔三老爺一天到晚花天酒地的,壞事兒是真沒少幹。
聽說油鍋裡的錢都要伸手撈來花一花。
戚震咳嗽了一聲:“原來如此。
”
崔三老爺笑眯眯的搭了幾句話,就問:“你怎麼半途停在這兒?
”
“哦。
”戚震笑了笑:“找個地方換套衣裳,馬上就去京營了。
”
崔三老爺點點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不再多說,跨上馬背正經告辭:“那就京營見了。
”
戚震忙跟着拱了拱手應是。
走出一段路,崔三老爺便立即回頭看着喬裝打扮了一番的申先生:“他應當還是帶着女兒出來的。
”
該做的都做了。
他把申先生帶出來了。
也把戚元的消息打聽到了。
至于之後成不成,那就得看申先生的了。
崔三老爺咳嗽了一聲:“你可腦子放清醒些,讓你底下的人也自己争點兒氣,别給我惹出什麼事端來。
”
申先生淡定的應是,轉頭就沖着申向高使了個眼色。
而此時,戚元已經換好了衣裳。
隻是她換的是騎裝,一出門,八寶和六斤就迎了上來,輕聲說:“姑娘,剛才如意侯的弟弟崔三老爺經過,跟咱們侯爺打了聲招呼。
”
戚元挑了挑眉:“如意侯?
”
六斤低聲應是,怕戚元不清楚,還解釋:“是聖上的舅家。
”
戚元輕笑出聲。
也就是這會兒的功夫,她忽然面色一變,一把按住六斤的肩膀将人直接按到了地上,自己則飛身一腳将飛來的一柄長槍給踹開。
八寶飛撲而上,緊跟着就拽起了六斤,兩人頓時背靠着背,拔出了兵器。
真的被大小姐料準了!
八寶絲毫沒有遲疑,拿出腰間的煙花。
而與此同時,戚震猛地回頭,就見旁邊的樹上,還有後面的矮牆上,忽然躍出了無數的人影。
草他娘的!
他心裡罵了一聲,隻覺得心髒一下子就被擊中了。
還真他娘的被元姐兒給算準了。
這些人真是敢啊!
他二話不說,馬上就大聲呵斥:“快!
保護大小姐!
”
不能讓元姐兒出事!
可是與此同時,房門卻砰的一聲被關上,裡面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給擋住了,戚震竟然一時都沒踹開。
他頓時吓了一跳,二話不說就對着底下人怒喝:“還等什麼?
跳進去啊!
”
院子裡現在可就元姐兒跟八寶六斤他們!
四處都在冒出人來,八寶六斤兩個人的臉色不約而同的嚴肅起來。
戚元則緩慢的蹲下身取出自己的弓。
她早就已經換上了騎裝,身後也背了箭囊。
此時大部分人纏住了八寶六斤,其他人朝着她撲來,她便舉起弓,一手舉起,蹭蹭蹭三箭連發。
離她最近的三個人頓時撲倒在地。
這種滋味實在是許久沒有嘗到了,戚元張弓搭箭,瞄準了樹上的一個人影,手一松,一箭就将樹上的人給射了下來。
與此同時,對方也似乎反應過來了,牆上頓時齊刷刷的鑽出一排腦袋,飛速的朝着戚元這邊張弓搭箭。
果然出手不凡。
戚元往後退了兩步,還不忘順手連射幾箭先給八寶六斤解圍,而後才一腳踹翻了房門,整個人蹲在窗戶底下。
等到第一波箭雨過去,她才數了數時間,立即起身。
戚震已經終于把院門給踹開了。
不過不是戚震踹的,是蕭雲庭身邊的青鋒和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