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點人手,這怎麼跟宋知府那麼多人鬥啊?!
而且現在自己肯定已經被跟上了。
他欲言又止。
蕭雲庭卻輕笑了一聲:“别緊張,不會出事。”
伴随着他聲音剛落,屋外忽然發出一聲巨響,孟憲廷的耳朵都嗡嗡作響,一時幾乎懷疑自己被震聾了。
這是什麼聲音?!
他下意識的疾走幾步推開了窗戶,緊跟着,瞳孔就震驚的放大了,眼睜睜的看着一隻箭矢破空而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蕭雲庭一把将他扯開,随即順手抄起旁邊的桌子将窗戶給堵得嚴嚴實實。
孟憲廷打了個冷顫,覺得渾身都冷透了。
他剛才看見了什麼?
剛才聽見的聲音是什麼?
他緊張的聲音都在打顫了:“殿下......”
蕭雲庭哼了一聲,忽然按着他的肩膀将他給按倒在地。
幾乎是在同時,房門轟隆一聲被震倒在地,同時幾個身影飛撲進來。
孟憲廷的心都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老天爺,之前殿下也幸虧是藏的好,看看這一露頭,這些人到底有多可怕!
蕭雲庭一腳将他給踹到了桌子底下,自己往後一撤扯住了一個殺手的手腕,而後将人往前一送,那個人就被他的同伴給戳中了心口。
蕭雲庭面不改色将人猛地往前一推,也根本不管那人死活,身後仿佛是長了眼睛,斜斜一側身子,兩根手指夾住了從身後戳來的劍身,而後猛地一用力,那柄劍竟然徑直斷了。
對面的人顯然對于這位太孫的武力值十分震驚,錯愕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劍。
也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蕭雲庭已經将剩下的那半柄劍送進了他的心口。
一招緻命。
所以一下子,他不動聲色的廢掉了兩個殺手。
孟憲廷眼睛都瞪的跟貓一樣了。
錢大人一直唠唠叨叨說太孫妃武功高強,太孫妃厲害,太孫妃身手極強,但是他也沒說過,殿下的身手也這麼可怕啊!
這身手,他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之前殿下說不會出什麼事了,有這身手,的确是出不了什麼事。
正準備松口氣爬起來,他不經意的一擡頭,心髒就差點兒停跳了。
房梁上竟然趴着一個人!
一個身形瘦小的黑衣人,看上去是個女人。
她如同是一隻敏捷的獵豹,縱身一躍,整個人朝着背對着她正好殺了又一個殺手的蕭雲庭撲去。
孟憲廷猛地喊:“殿下,小心!”
說着就飛快的朝着蕭雲庭跑過去了。
不行啊,殿下可不能死在自己跟前哪,否則什麼都完了。
那女人幾乎就要觸及蕭雲庭的背了,蕭雲庭手肘卻猛地往後一捅,直接捅在了那女人的腹部,将她捅的後退了幾步。
我的天,還好還好!孟憲廷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覺得這一天真是過的驚心動魄,比自己前二十多年加起來的人生經曆都要豐富多彩。
可那個女人顯然不是省油的燈,退後幾步之後,蕭雲庭已經欺身而上,手中從剛才的殺手的手裡搶來的倭刀已經朝着她砍了下去。
分明是風馳電掣的速度,孟憲廷都覺得這個女人的脖子一定要跟腦袋分家了。
但是那個女人的柔韌度簡直是好的可怕,她竟然雙腿彎曲,整個人往後仰倒幾乎和地面貼在一起的弧度,險險的避過了這一劈,随即便猛地甩出了一把飛镖。
蕭雲庭一腳蹬在椅子上,椅子就彈了起來,那些飛镖也盡數釘入了椅背。
來之前也沒人跟他說要他看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啊!
孟憲廷克制不住的打着擺子,兩股戰戰的看着那個女刺客如同是一陣旋風似地,那速度都不是人能達到的速度。
怎麼就能快成那樣?!
不過更邪門的是,殿下他還能應付自如!
那個女刺客分明武功極高,但是在殿下跟前,根本占不到什麼便宜。
甚至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被殿下在身上劃了好幾個口子。
孟憲廷親眼看着她小臂上被殿下的刀劃拉出一個大口子,血肉都猙獰的翻了出來。
那得疼成什麼樣兒啊?!
這也忒血腥了!
環翠的震驚半點都不會比孟憲廷的少。
她不可置信的狼狽躲閃,逐漸已經開始覺得體力不支了。
自從來到了大周之後,她出過好多次任務,每一次都能順利完成。
哪怕是對上一流的高手,她也自信毫不遜色。
可沒有想到的是,蕭雲庭作為一個太孫,竟然也有這麼強的身手。
她膝蓋也被蕭雲庭的刀擊中,頓時腿一軟,單膝跪地,另一隻手險險的撐在地面上,才沒有趴下去。
可蕭雲庭才不是那種憐香惜玉拖泥帶水的人,刀立即就朝着她砍下去了。
環翠急急忙忙的抱着頭彎腰一滾,那刀就砍在了她旁邊的地面上,将木地闆都給鑿穿了一個洞。
她意識到這一次的任務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艱難了,心情有些惡劣的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迹,一雙眼睛冷冷的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蕭雲庭,忽然面色一喜。
外面傳來了動靜!
應當是宋增加派的人手也趕到了!
太好了!
她無聲的在心裡放松了一瞬,可緊跟着,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因為噔噔蹬蹬沖上來的人毫不遲疑的就跪倒在地:“殿下!”
聲音之洪亮,像是要把樓闆都給震塌。
明淨跑的氣喘籲籲的,簡直快要斷氣。
之前蕭雲庭說出自己單獨去碰瓷孟憲廷,引開殺手,讓他們混出城去找最近的親衛隊-----就是這一次跟着出來的錦衣衛副指揮使春升。
當時明淨就強烈反對,不肯離開蕭雲庭。
可蕭雲庭态度強硬,明淨隻能含淚聽話,跟明檀一道去搬救兵。
可他心裡其實一直都七上八下的,這一路上連口氣都不敢大聲喘,生怕出什麼意外自己趕過來的時候,隻能看到蕭雲庭的屍體。
幸虧,幸虧一切都來得及。
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春升看清楚了滿屋的狼藉,還有滿地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也同樣擦了一把頭上的汗。